第四百零三章 絕情
淩七月喃喃道：“我沒得選，阿言，我當時真的沒有辦法，我必須回去，我……”
“我又有什麽辦法？”李書言冷聲道，“太後要殺我，可你卻始終視而不見，婉妃那樣陷害我，你不過是罰她禁閉而已，你用我來跟百離辰做交換，我除了離開還能有什麽辦法？”
淩七月不說話。
“你怪我愛上了百離辰，可我被追殺的時候你在哪兒？我幾次差點沒命的時候你在哪兒？”從前的一幕幕在李書言的腦海裏閃過，“保護我的人一直都是百離辰，若是沒有他，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怪我愛上了百離辰，我不能愛他嗎？”
“那你也不該放棄我，明明我才是你最應該愛的那個人，我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淩七月不甘心。
“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李書言覺得好笑，“我們什麽時候經曆了那麽多？這一路不都是我一個人經曆的嗎？你隻是在旁邊冷眼旁觀而已。”
“我……”淩七月如鯁在喉，“阿言，你真的要這樣絕情嗎？連我們再一起經曆的那些事都要抹平？”
“抹平？”李書言突然就釋然了，“本來就是平的，何談抹平？淩七月，你不累嗎？這樣自己騙自己。”
淩七月沉默了良久，再開口時，聲音裏帶著一絲冰冷：“我說過，我愛你，沒有自己騙自己，你可以抹平過去的一切，可你不能連我的感情都踐踏。”
“或許我說的話是重了一點，但是，淩七月，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有多愛我。”李書言平靜道，“如今我也才明白，我似乎也沒有多愛你，當初的一切，你都忘了吧，從今之後永遠不要再想起來了。我也不會再想起來了。”
“你以為你真的能來去自如？”淩七月冷笑了一聲，“李書言，這決定從來由不得你自己做。”
“怎麽，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李書言閉著眼睛，掩下眸中的失望，“怎麽不繼續裝下去呢？累了？”
“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願意好好的談，那我便用最極端的手段，李書言，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淩七月緊緊的盯著李書言，“即便是綁，我也要牢牢的將你綁在我身邊！”
“死人你也也要嗎？”李書言笑著問他，“可是我連屍體都不想留在你身邊呢。”
“你！”淩七月額頭上青筋暴起。
李書言這才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看，淩七月，我們之間隻能是這樣的關係了，不過是大夢一場，該醒了。”
淩七月看著李書言淺笑的臉，突然就笑了，上前伸手摸了摸李書言的臉，語氣也恢複了一貫的溫柔：“你怎麽舍得死呢？你連你妹妹都沒有見到，你舍不得死，還有百離辰，你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他嗎？若是連結果都不知道，豈不是可惜？”
“你果然知道點什麽。”李書言眼閃過一抹嫌棄，“書辭早就死了吧，否則你怎麽會拿到那支玉簪，我早就該猜到的，她的身體本就差，怎麽會熬得過那場旱災。”
“那她的骨灰呢？你也不不想要嗎？”
李書言眼中滿是驚詫，隱隱還藏著一旦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淩七月看著她的表情，滿意道：“阿言，留在我的身邊，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可以考慮把你妹妹的骨灰還給你。”
李書言看著淩七月，良久才閉上了眼睛：“好，我答應你。”
淩七月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聽見李書言又開口道：
“我也有一個條件，我要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淩七月裝傻：“什麽事？”
“別裝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事。”李書言冷聲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事情就跟你查到的一模一樣。”淩七月擺擺手，得意的笑道：“你以為百離辰的身份究竟有多尊貴？若不是當初璃國的太後派人將他老爹從那個破村子裏抱回去，他現在也就是個鄉下的窮小子而已！”
李書言深吸了一口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千機閣，聽過嗎？”淩七月笑道，“冰兒應該都告訴你了吧，你和你妹妹的那支玉簪就是鑰匙，我會知道這件事情自然是親眼看到的。”
“你知道千機閣在哪兒？”李書言驚詫道。
“千機閣雖然神秘，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的，我是夜國的皇帝，想找什麽找不到？”淩七月起身，俯身看著李書言道，“好了，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你應該餓了吧，我去幫你準備一點吃的。”淩七月心情頗好的替李書言蓋好被子，“還有，我不喜歡你在我的麵前提起百離辰，你若是執意念叨他，那麽我不介意摔碎你妹妹的骨灰壇。”
淩七月說這話的時候，滿眼滿心都是恨意，若不是百離辰突然冒出來橫插一腳，他和李書言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夜國不會滅，他們還好好的生活在宮裏，或許連孩子都已經有了！
他甚至在心裏暗暗發誓，要百離辰這一輩子都痛不欲生！
死算什麽？
活著才是對人最大的折磨，就像他現在一般，不人不鬼的活著！
“淩七月，你別太過分！”李書言惱怒道。
“我知道你最討厭被人威脅，可我也沒有辦法。”淩七月笑著俯身在李書言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想你應該舍不得你妹妹就這麽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上吧？”
淩七月很會拿捏人，李書言完全不敢違背淩七月的話。
若他手裏真的有書辭的骨灰，即便是要李書言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
李書言躺在床上，試著用自己的內力衝開穴道，可是她失敗了。
自從上次武功被廢之後，她在修煉便困難了許多，以前很容易學會的東西，現在卻需要花大量的時間來練習，可即便是這樣，她現在的功力也不及原來的三成。
該怎麽辦？
李書言費力的想著，可卻始終沒有什麽頭緒，她能感覺到身體裏某種藥在發揮作用，淩七月是個謹慎的人，為了防止她逃跑，肯定會給她喂一些藥物，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而她，如今唯一的王牌，大概就是淩七月並不知道她善用毒了，隻要找個機會，讓她能對淩七月下毒，她就有機會逃走。
淩七月並不知道李書言的打算，可是他知道李書言不會就這樣乖乖的束手就擒，於是他再飯菜裏加了些東西。
他相信隻要人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感化李書言的。
哪怕五年、十年，他要將李書言永遠的困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