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賽馬
晚上，在抱琴的房間裏，兩人盯著麵前的棋盤，一邊下棋，一邊聊天。
其實主要是抱琴說，李書言就坐在一邊聽著抱琴講述她這一年來的生活。
雖然都是些平凡的小事，但是聽得出來，抱琴過的很幸福。
“書言，你呢？這一年過的怎麽樣？”抱琴抬頭看了李書言一眼。
李書言想了想，笑道：“兵荒馬亂。”
可不是兵荒馬亂？她這一年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都忘了最初那些日子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了。
抱琴隱隱猜到李書言經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於是便轉移了話題：“書言，你不知道，我都很久沒有下棋了，這裏沒有人下棋比得過你。”
抱琴一邊落子，一邊抱怨道：“我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找不到，我哥，還自詡為文人雅士，結果在我手上連半局都撐不住！”
李書言笑了笑，很難想象，像顧瑾那樣的人不會下棋，李書言總覺得顧瑾做什麽應該都會很厲害的。
“那我們今晚下個夠！”李書言將手裏的棋子落下，聲音裏帶著笑意，“你輸了。”
抱琴仔細一看，輸局已定。
“果然，我還是下不過你。”抱琴撇了撇嘴，將棋盤上的黑棋收回。
李書言笑道：“那下局要不要我讓你？”
抱琴搖頭：“不要，你要是放水，我就跟你絕交！”
李書言佯裝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敢不敢。”
兩個人頓時笑作一團。
與此同時，城南的一處破房子裏，淩七月手中抱著一隻瓷罐，縮在牆角裏。
借著月光，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但是卻跟整潔，頭發一絲不亂，麵龐潔淨，也跟不像是個逃亡了近半年的人。
淩七月靠著牆，緊緊地抱著手裏的罐子，自言自語道：“阿言，等著我，很快我們就能見麵了，很快我就能帶你回家了。”
翌日一早，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抱琴和李書言才收拾了棋盤睡下。
顧瑾來叫他們吃早飯的時候，雲南道：“顧公子不必叫了，抱琴小姐和我家小姐鬧到天亮才睡下，不到中午是起不來的。”
顧瑾點了點頭：“也罷，讓他們睡吧。”
送走了顧瑾，雲南便一直坐在抱琴房門外的廊簷之下，想個守門的，雖然他知道在顧府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刺殺之類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的守著。
直到日上三竿，李書言和抱琴才悠悠轉醒，兩個人洗漱好了之後，便呆呆地坐在大廳上等著吃飯。
顧瑾辦完事從外麵回來時，便看到她們兩個人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衣服沒睡醒的樣子。
“醒醒神兒，姑娘家的這幅樣子成何體統？”顧瑾走過去捏了捏抱琴的臉。
抱琴伸手推開了顧瑾的手，抱怨道：“哥，你別鬧，我好困！”
“下午帶你去馬場，怎麽樣，還困嗎？”顧瑾笑道。
抱琴立馬醒了神兒，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顧瑾：“真的？你真的帶我去馬場？”
“自然是真的，我幾時騙過你？”顧瑾伸手拍在抱琴的頭上，“好了，趕緊清醒清醒，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我便帶你們去。”
抱琴興高采烈的拍了拍李書言的胳膊：“書言，下午去馬場！馬上可是京都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嗯，我聽到了。”李書言坐起來，克製的打了個哈欠，“你會騎馬嗎？”
“我剛學會不久，我哥不讓我經常去馬場。”抱琴說，“果然，我是站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在，我哥才不會輕易帶我去馬場呢。”
顧瑾無奈的笑了笑，吩咐管家傳膳。
管家就是昨日帶著李書言和雲南進門的那位老者，瞧著十分麵善，聽抱琴說，顧瑾出生的時候，那管家就已經在他們家裏了。
下午，到了馬場，抱琴就完全放飛了自己，歡快的跑去了馬廄挑馬。，
李書言跟顧瑾走在後麵。
看著抱琴的樣子，李書言忍不住道：“抱琴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是比之前活潑了不少。”顧瑾笑著點頭。
“看得出來，你很疼愛她。”李書言話裏有些羨慕，若是書辭在，她也一定會讓書辭每日都這麽快樂。
“欠了她將近二十年的快樂時光，當然要好好的補給她。”顧瑾轉頭看向李書言，“李姑娘，這話雖然已經說了很多次，但我還是想認真的再向你道一次謝，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和妹妹可能現在還沒有重聚。”
“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我當時是存了私心的。”李書言道，“所以你不用謝我，也不必覺得要報答我。”
“不管怎麽樣，我和妹妹心裏記得你這份恩情。”顧瑾道。
當初帶著抱琴回到夜國之後，顧瑾便一點一點將顧家的勢力從朝堂上撤下來了，否則當初國滅時，顧家也不會半點牽連都沒有受到。
如今幫助李書言找淩七月的事情雖然是上麵授意的，但顧瑾的心裏是有一份感激在的。
“書言，你快過來！”抱琴牽著馬遠遠地喊了一聲。
“顧公子，失陪了，我先過去。”李書言對顧瑾點了點頭，便走向了抱琴。
“你快選一匹馬，我們去賽馬！”抱琴興奮的看著李書言。
李書言啞然失笑：“你確定要跟我賽馬？”
“那當然！”抱琴拍了拍胸口，“你昨天贏了我那麽多場，我總得找回點麵子吧！”
李書言笑彎了眼睛：“那你可會比昨天輸得還慘！”
“慘不慘要比過了才知道！”抱琴身手推了李書言一把，“快去選！”
李書言走進馬廄，突然就響起了當初她跟百離辰初見的時候，當時她訓馬贏得了一匹烈馬，隻可惜後來那匹馬被她買了。
李書言選了一匹小白馬，牽了出來。
抱琴看到她選的馬，得意的笑了笑：“書言，你還說會讓我輸得很慘，你看你連馬都不會選，那小白馬那麽瘦，一看就跑不遠。”
李書言拍了拍馬，“跑不跑的遠，待會就知道了。”
抱琴信心滿滿的翻身上馬，“書言，這次我要是贏了，你得把你的棋譜送我。”
“原來你惦記的是這個。”李書言哭笑不得。
她確實是有一本棋譜，是當年淩七月特意找來送給她的，她因為喜歡下棋，所以從來都沒有離過身，有一次抱琴無意間看見了，但也始終沒有向她開過口。
“那你送不送？”抱琴問她。
“送。”李書言點點頭，翻身上馬。
“可別後悔！”抱琴笑道，“準備好了嗎？可要開始了！”
李書言點頭，抱琴一聲令下，兩人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頃刻便沒了蹤影。
顧瑾就站在一旁看著，懂行的人都知道，李書言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