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試探
冰兒看著李書言冷漠的神色，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從來都沒有跟李書言做過對手。
李書言這人看起來十分好相處，當然，實際上也很好相處，但她同時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那些跟李書言作過對沒有一個好下場。
“若她真的是淩七月的人，我倒是覺得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冰兒提議道，“有她在咱們和夜國之間做周轉，很多事情會比較容易一些。”
“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李書言也十分讚同。
既然淩七月能放心派她來執行這樣的人物，那她必然是淩七月十分信任的人，由她傳遞回去的消息，淩七月自然也會多信幾分。
冰兒突然想起了什麽，提醒道：“姐姐，這段時間你跟書辭相處的時候，務必要小心，莫要著了他們的道。”
“這個你放心，我當然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李書言笑了笑，更何況，淩七月估計也並不是想殺了她，否則也不會派人來冒充書辭。
可即便如此，李書言依舊覺得不齒，這種用來惡心人的辦法，也就隻要淩七月那樣令人惡心的人，才能做的出來。
李書言曾經甚至還想過，要不要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放淩七月一馬，可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淩七月敢用這樣的手段來騙她，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夜國滅國，不惜一切代價！
隔天傍晚，蘇莫野便早早了到了王府。
晚宴開席的時候，李書言帶著盛裝的書辭一起去了冰兒的院子裏。
路上，書辭拉著李書言的手緊張的問道：“姐姐，我有點緊張，那個西域的王上會不會很凶啊？”
“不會，他隻是長得凶了一點。”李書言安慰她，“待會兒你打過招呼之後，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席上直到結束就行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書辭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問道：“姐姐，那個西域王上肯定是喜歡你吧？不然怎麽會對你這麽好？”
“大概是吧，你是小孩子，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李書言在書辭看不到的地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到了。”
書辭自從住進來之後，出了李書言的小院之外那裏都沒去過，現在驀地看到眼前這棟宅子，晃了神，“這房子跟夜國的好像啊。”
“嗯，裏麵住的人也是夜國的人，這宅子也是她特意根據夜國的房子仿造的。”李書言解釋了一句。
書辭恍然的點了點頭：“是冰兒姐姐嗎？怪不得姐姐跟冰兒姐姐關係那麽好，原來是同鄉人。”
李書言沒說什麽，帶著書辭進了院子，便看到冰兒和蘇莫野已經在席間坐下了。
蘇莫野還是往常的打扮，並沒有穿的很正式，而冰兒也依舊是一身素色衣衫，李書言一貫不喜歡穿的太招搖，如此一比，倒是書辭穿的最奢華。
書辭看了看那兩個嗎，又看了看旁邊的李書言，突然有些莫名的尷尬。
李書言似乎是瞧出了書辭的想法，安慰道：“沒關係，這場宴會便是為你準備的，穿的華麗些也是應該的。”
書辭這才放鬆了一些。
“見過王上。”李書言帶著書辭走上前去，破天荒的向蘇莫野行了禮。
書辭也趕緊學著李書言的樣子，“書辭見過王上。”
蘇莫野雖是粗人一個，但也很快覺出味兒來，點了點頭，頭一次在李書言和冰兒麵前端著一國之主的架子道：“起身吧，這裏也沒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禮。”
李書言和書辭應聲起身。
書辭低著頭站在李書言的身後，默默的想著李書言和蘇莫野的關係，冷不防被李書言推上前了半步，緊接著就聽到李書言向蘇莫野介紹道：“王上，這就是我的妹妹書辭。”
蘇莫野打量了書辭一陣，爽朗道：“確實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
“親姐妹，自然是像的。”坐在一旁的冰兒笑道，“趕緊讓她們姐妹兩個入席吧。”
蘇莫野這才發話：“快入席。”
李書言帶著書辭道了謝，便坐到了蘇莫野的旁邊。
李書言落座之後，冰兒便起身道：“隻吃飯實在單調了一些，冰兒備了琴，願為王上和姐姐助興。”
“也好，你的琴，這整個西域無人能出其右！”蘇莫野點頭，笑眯眯的誇讚了一句。
冰兒福身笑道：“王上過獎了。”
不多時，琴聲便響了起來，書辭從來不懂得欣賞什麽樂聲，隻是覺得好聽。
“王上，前些時日說那件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如今怎麽樣了？”李書言突然舉杯看向蘇莫野問道。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讓書辭聽見，再加上琴聲的幹擾，有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
書辭忍不住多關注了一下。
就是多關注了這麽一下，書辭就聽到蘇莫野說：“放心，夜國已經不成氣候了，雖不能一擊致命，但也能讓他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書辭聽了這話，下意識看了李書言一眼。
李書言對夜國有多痛恨她知道，雖然不清楚緣由，但李書言從來都沒有對夜國的太後手軟過，可是她也萬萬沒有想到李書言竟然會想要夜國滅國！
再怎麽說，夜國也是李書言出生、長大的地方，是李書言的家，可如今李書言竟然與一個外人密謀要顛覆整個夜國。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讓一個人想要生養自己的地方不複存在？
不，不管多大的仇恨，都不是李書言賣國的理由！
一瞬間，書辭對李書言的厭惡達到了極致，甚至忘了掩藏眼中的恨意。
李書言對書辭的反應渾然不覺，依舊興致勃勃的跟蘇莫野聊天：“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自然不會讓你失望。”蘇莫野笑著對李書言舉了舉杯：“你很快就會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李書言眉眼含笑，對蘇莫野舉了舉杯，飲下了那一杯酒。
“姐姐，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呀？”書辭不死心的還想再問一句，想確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小孩子，別問這些。”李書言敷衍道，“那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隻要乖乖的跟在姐姐身後就行了。”
書辭眸子裏的光暗淡下來，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她還以為李書言是個好人，雖然不明白主上為什麽派她來假裝書辭的身份，但她還是盡量假裝一個好妹妹，至少也能讓李書言開心一些。
可如今看來，這些事情就像是笑話！
真是蠢得可笑！
書辭默默收回目光，眼中的冷漠早就換成了平靜，可這一切始終沒有逃過冰兒的眼睛。
書辭所有的情緒，在冰兒的麵前都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