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我從來不是災星
“淩七月一直看著你。”百離辰夾了一塊肉放到李書言的碟子裏。
“我知道。”李書言坦然道，伸手端起一旁的酒杯，嘲諷道：“七分憎恨三分掙紮，淩七月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記恨我殺了太後，卻又墊著舊情，到頭來一個都顧不上。”
百離辰抬手攔下李書言的動作：“酒涼，風大，喝多了你身體受不住。”
台上的淩七月看著他們兩個這樣曖昧的動作，頓時連眉毛都都擰到一起去了。
“皇上，注意您的儀態。”婉妃敢在淩七月下台之前攔下了淩七月。
淩七月當即便不動了，但是目光卻依舊落在百離辰和李書言的身上，眼中神色落寞。
才不過短短數月，李書言和百離辰之間竟然已經這樣親密了，淩七月的心裏五味雜陳，卻隻能站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心中不免憤懣。
終於捱到了夜宴結束，眾大臣離場之時，淩七月才終於派了身邊的小太監去給百離辰傳話，將百離辰和李書言留了下來。
“婉妃，你回去照看灝兒吧，朕忙完了再去看你。”淩七月打發道。
“臣妾告退。”婉妃隻是微微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等眾人都退幹淨了，淩七月才冷眼看向百離辰：“辰王難得到夜國來，不去看看皇後嗎？”
百離辰瞧著淩七月，心裏對他的算盤門兒清。
見百離辰僵著未動，淩七月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近日來皇後身體一向不大舒服，若是王爺前去探望，說不定皇後會好些。”
聽說百竺念病了，百離辰才動搖了幾分，卻是轉身就走，半分麵子都沒有給淩七月留。
淩七月不滿百離辰的囂張，卻也拿他無可奈何，以夜國現在的實力，不得不畏懼璃國三分。
“阿言，我去姐姐宮中看看，你可要跟我一起去？”百離辰轉頭看向李書言。
淩七月剛想開口留下李書言，就看到李書言搖了搖頭，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跟淩七月說，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裏等你。”李書言伸手握住百離辰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隻著一句話，百離辰便放心下來，深深地看了李書言一眼之後，便轉頭往百竺念的寢殿去了。
淩七月惡狠狠地表情在百離辰離開之後收斂了不少，開口揮退了守在一旁的侍衛宮女：“你們都退下。”
等那些人也退幹淨之後，淩七月才終於舍得從那高台之上下來，走到李書言的麵前站定：“這段日子，你國的怎麽樣？”
“托皇上的福，我過的很好。”李書言往後退了半步，也抬頭看向淩七月。
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淩七月的臉上是便好像換了一副模樣似的，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眼睛裏也多了許多李書言看不懂的東西。
也是在這一刻，李書言才中真正的明白自己跟淩七月早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今分開了也正好。
“你一定要這樣跟朕說話嗎？”淩七月盯著李書言，眼中不難看出愛意。
隻可惜已經太晚了。
李書言笑了笑，反問道：“那皇上希望民女怎麽跟您說話？”
“……”淩七月頓時啞口無言。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樣子了，無論是他，還是李書言，都不會想再回到從前的樣子。
“好。”淩七月自嘲的笑了笑，“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咱們就好好的清算一下這半年來樁樁件件的舊賬。”
“舊賬？什麽舊賬？”李書言冷笑，淩七月口中所謂的舊賬，樁樁件件都是那惡毒的太後陷害她的！
還真是可笑，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人來向受害者算賬！
“你殺了我母後！”淩七月激動道，“你知道的，我就隻有這一個親人了，你為什麽好非要殺了她？”
“我為什麽要殺了她？”李書言忍不住再次發笑，“到底為什麽你不知道嗎？你的那個好母後這幾年來對我做了什麽事，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
淩七月怔在原地，若說一點都不知道未免太虛假，可是他心裏都明白，母妃之所以會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他好，這叫他如何開口責怪母親？
“怎麽，你母妃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李書言冷嗤一聲，“我幾次三番差點點死在那個老妖婆的手裏，如今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你又有什麽資責怪我？”
“阿言，可她畢竟是……”
李書言斷然打斷了淩七月的話：“少這樣親密的叫我，皇上不要臉麵，我身為辰王殿下的側妃可不能平白被人詬病！”
“阿言，你……”淩七月氣的肝疼，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書言，“這才幾個月，你竟然真的移情別戀了？”
“少拿這種話來譴責我！”李書言憤怒的看著淩七月，“你根本沒有資格這麽說我，今天你跟婉妃的孩子都滿月了！若非要說移情別戀的那個人，也是你！”
淩七月語塞。
可李書言卻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再說，當初將我作為籌碼交換出去的是你！當初我離宮時未曾挽留的還是你，如今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朕當初是有苦衷的，他們說你、說你是……”那兩個字淩七月實在難以開口。
“說我是災星降世？”李書言諷刺的笑道，“那妖道說我是災星降世，誰娶了我必定會災禍不斷，甚至家破人亡，為我喪命！可你瞧瞧，百離辰可有出事？”
李書言滿眼失望的看著淩七月道：“淩七月，你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百離辰可有出事？！”
淩七月眼眶微紅，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還不死心的追問道：“你真的嫁給百離辰了？”
“是，我嫁給百離辰了，我不僅嫁給了他，而且還同他有了夫妻之實，將來我的孩子會叫他父親！我李書言從來都不是那些人口中的災星！”李書言點頭道，“淩七月，說到底你心裏就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你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自己和你的皇位！”
淩七月看著李書言的臉，心中萬般悔恨，當初他不該猶猶豫豫不相信李書言，更不該聽信了母妃的話，用李書言來作為百離辰援兵的條件，他後悔了！
他真的後悔了！
“阿言，朕知道錯了。”淩七月紅著眼眶盯著李書言，“你、你原諒朕這一次好不好？朕一定可以彌補你的！”
李書言終於將所有的不滿一吐為快，整個人驟然輕鬆了不少，看向淩七月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