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夜國集市
京都城外，蒼涼山上，有一座衣冠塚，是百離辰剛立府邸那一年，他帶著季文禮親手立的，墓碑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寫。
百離辰跪在碑前，紅著眼眶，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兒時的記憶，那些快樂他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久到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母妃，兒子來看您了……”百離辰伸出手撫上墓碑，“您還好嗎？”
空氣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風聲都停了……
“今年，孩兒遇到了一個人，她很聰明，雖然她的身上藏著更多的秘密，可是我看得出來，她的眼底總是藏著深深地悲傷，就像我一樣。”良久之後，空氣中再次傳來百離辰絮絮叨叨的聲音，季文禮有些驚訝他竟會在這樣的日子裏提及這些事，這還是第一次。
“她就像當年的您一樣聰明、果敢，身邊有她在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安心。”想起李書言，百離辰笑了笑，“母妃，我甚至覺得就算此生什麽都沒有，但隻要能和她在一起，那麽我也甘之如飴。”
……
百離辰講了很多，全部都是他和李書言之間的一點一滴的回憶，從初遇她時，到二人下棋，每一件事他都記得很清楚……
“王爺，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季文禮上前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百離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又在墳前佇立了許久，才離開。
兩二人並肩回到辰王府的時候天才剛剛亮起來了，晨曦打在院中，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而一襲白裙的李書言恰好站在這金色裏，美得不可方物。
“你們回來了。”李書言看到百離辰，笑著迎了上去，“東西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待會兒就可以出發了。”
百離辰握著李書言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辛苦了。”
“不辛苦。”李書言笑了笑。目光觸及不遠處匆匆趕來的一道身影，嘴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
“妾身前來給王爺送行。”寧如姬向百離辰行了禮，又問道：“不知王爺何時歸來？”
“歸期未定。”百離辰清冷道，“這段日子王府就交給你打理，你多辛苦些，莫要讓王府裏生出什麽事端。”
“妾身明白。”寧如姬頷首，目光看到李書言的時候，又忍不住嫉妒。
要陪王爺出使夜國也該是她這個正室王妃一同前去，怎麽偏偏就落在了李書言的頭上！
李書言並沒有理會寧如姬恨恨的目光，反而上前施了禮道：“見過王妃。”
如此一來，寧如姬反倒不好刁難李書言，隻能沒好氣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百離辰開口道，“阿言，咱們走吧。”
“嗯。”李書言應了一聲便跟上了百離辰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寧如姬看著百離辰與李書言相攜而去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王妃可不能再這般優柔寡斷了。”環兒在一旁提醒道，“如今李書言獨占王爺恩寵，又頗得良妃娘娘歡心，王妃手中若是沒有籌碼，將來如何敵得過她？”
“我知道。”寧如姬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得到一個孩子，至少她得比李書言先有孩子！
在路上跋涉了五日，百離辰和李書言終於到了夜國夜國京都。
為了迎接各國使臣，淩七月特意安排了接待大臣日夜守在城門口。
百離辰和李書言一進城，便被送往了城中的驛站休息。
“辰王殿下請在此處休息，今夜我們皇上在宮中設了宴為王爺接風洗塵，屆時會有人來帶王爺入宮。”接待使臣十分有禮，“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還望辰王殿下見諒。”
“嗯，本王知道了。”百離辰點頭，“陳大人不必跟著了，且去忙吧。”、
“那本官就失陪了。”陳大人向百離辰行了禮道。
陳大人離開之前經過李書言身側時，還頗為不滿的瞪了李書言一眼，李書言倒也沒有在意，隻是暗暗有些期待今夜宮宴上究竟會是什麽好戲。
“那陳柏生之前是不是也對你這般不敬？”百離辰上前將李書言攬進懷裏問道。
李書言怔了一下，笑道：“他們一向厭惡我都來不及，喲普怎麽會堵對我恭敬？”
百離辰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你如今已經是我的側妃，若他再敢這般態度對你，我便要了他的狗命！”
“哪有這麽嚴重？”李書言噗嗤一聲笑出來，“最多打斷他們的狗腿就是了。”
“我是認真的。”百離辰道，“你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不受寵的妃子，而是我百離辰最心愛的側妃，如他們敢對你不敬，我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好了，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李書言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可我真的沒什麽，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習慣了，不必這樣勞師動眾的，我心裏知道你在意我就好了。”
百離辰看了李書言好一會兒才道：“你在我麵前不必委屈求全，無論什麽時候。”
李書言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笑道：“嗯，我不會在你麵前委曲求全的。”
百離辰重新將人摟進懷裏，他這麽珍視的人，是絕對不會讓別人平白欺負了的。
“反正時間還早，咱們出去逛逛吧？”李書言靠在百離辰懷裏道，“我這麽久沒回來了，想看看這裏。”
“好。”百離辰點了點頭，便帶著李書言出了驛站。
市集上熱鬧的很，李書言走在百離辰身邊，目光左右看著，目不暇接。
“夫人，這裏好多不一樣的東西。”芳蘭走在李書言的身後，已經看呆了，兩邊小攤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商品，大部分都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
“那是，你若看上了什麽，告訴我，我送你。”李書言豪氣道，轉眼看見了路邊賣糕點的小攤，便扯著百離辰上前，“夜國的馬蹄糕可是一絕，跟璃國的味道很不一樣，你要不要嚐嚐？”
小攤的老板立馬熱情道：“那是，咱們夜國的馬蹄糕可是聞名遐邇的，保管客官吃了還想吃，根本停不下來！”
“拿一份。”百離辰看著李書言那小饞貓的樣，忍不住笑了笑。
季文禮便自覺地上前付了錢。
“您拿好。”攤主將裝好的紙袋遞給李書言，“您慢走。”
李書言剛從攤主手裏接過袋子，就迫不及待的從裏麵拿出一塊，遞到百離辰嘴邊：“快嚐嚐，特別好吃。”
百離辰便張嘴咬了一塊兒。
“怎麽樣？”李書言盯著百離辰的表情，好像生怕百離辰說不好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