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盼著她死
“你若真沒有此意，便喝了這杯酒，不過是一杯而已，又醉不了。”女子當即逼迫道。
李書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百離辰，不願別人在背後說這樣的閑話，便點了點頭：“既然小姐這樣盛情，那書言就卻之不恭了。”
那女子見李書言幹了杯中的酒，才狡黠的笑了笑：“這才痛快！不虧是辰王府的人！”
李書言勾了勾唇，權當是附和這個女人了。
她之所以喝了這杯酒，隻是不想百離辰被別人戳脊梁骨而已。
本以為應付完整個女人就可以了，可李書言萬萬沒想到，這璃國的女人們竟然都這麽難搞，像是約定好了一樣，一個緊接著一個故意來向李書言敬酒，一言不合就把百離辰搬出來，說不了三句話，就讓李書言喝酒。
李書言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半推半就之下，腦子就暈了。
李書言終於找到了一個當口，趕忙找了個借口跳出這火坑：“諸位小姐請見諒，我想去一趟茅房，失陪了。”
那位吏部侍郎家的女兒笑眯眯道：“李姑娘快去吧，可找得到茅房？要不要我派人送你過去？”
李書言分明看到那女人眼睛裏閃著的凶光，當即便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找得到。”
說完，李書言便一溜煙兒溜了，不過她並不是要去茅房，隻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的清淨一下，散一散身上的酒氣，醒醒神。
李書言喝的暈暈乎乎，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離開之後，那吏部侍郎的女兒就瞧瞧湊到了寧如姬身邊兒去，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笑的花枝亂顫。
李書言並沒有走遠，隻是在禦花園附近找了一個亭子，打算在這裏坐一會，等酒醒了再偷偷地溜回宴會上，神不知鬼不覺。
李書言喝了酒，渾身燒得厲害，涼亭四麵透風，吹得很是舒服，李書言就坐在石凳上，撐著腦袋，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李書言聽到周圍好像有小女孩的笑聲，輕輕地一聲，很快就被風吹散了，聽得不是很真切。
“誰？”李書言猛地坐直了身體，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李書言警惕的四下看了看，除了隱隱綽綽的樹杈枝丫意外，什麽都看不清了。
就在李書言認為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那聲音又出現了，她第一時間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似乎隱約看到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小小的，瘦瘦的。
“這身影……”李書言有些恍惚，這身影眼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李書言失神的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了，那正是婉兒的身形！
“婉兒？”李書言不確定的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那小小的身影沒有動，依然是之前那個樣子。
“婉兒，真的是你嗎？”李書言又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些沙啞。
李書言話音剛落，那身影竟然挪動了位置。
李書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嘴裏喊著：“婉兒，你要去哪兒？”
‘婉兒’並不應她，隻是一直往前走，李書言便再後麵跟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書言驀地發現眼前的那道小小身影竟然消失了！就一眨眼的功夫，竟然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而她此刻卻站在湖邊，正是婉兒殞命的那片湖，雖已入冬，可那片湖竟然沒有結冰，月光傻砸湖麵上，甚至還能看到泛起的陣陣漣漪。
“婉兒？”李書言急切的喊了一聲，“婉兒你出來好不好？”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的一點沙沙聲。
李書言臉上一片冰涼，聲音哽咽：“婉兒，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因為我，你怎麽會……”
“所以你早就應該死了！”
李書言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足以讓人清清楚楚的聽到。
可李書言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趕到自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十成十的力道，李書言的身體控製不住的向前傾，甚至連聲呼救都沒來得及叫出來，人就已經栽進了湖裏。
水很涼，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浸濕了，刺骨的寒意拚了命的往身體裏鑽，不過片刻，李書言整個人就已經凍僵了。
可她的思緒卻越來越清明，甚至還能聽到岸邊推她那人的一聲冷哼：“去死吧！”
李書言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都盼著她去死。
李書言的身體在湖水裏一點一點的下沉，她的手腳已經凍僵了。
當初婉兒在水裏也是這樣的感受嗎？
無法呼吸，隻能沉溺。
婉兒當時心裏是不是也這樣驚恐，卻沒有一點辦法擺脫這樣的感覺？
婉兒……婉兒……
李書言的思緒一點一點沉陷，眼前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就要李書言快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聲音她認得，是百離辰，隻可惜她已經不能再應他一聲。
“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岸邊，一個宮女裝束的女子驚恐的大叫著，“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百離辰自從發現李書言不在席上，便跟出來尋找，誤打誤撞，正好碰上了這宮女的呼救，心裏一驚，想也沒想就跳進了湖裏。
宮女的聲音很快驚動了巡邏的禦林軍，眾人齊心協力，才終於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湖裏的人撈了上來。
“傳太醫！快傳太醫！”百離辰的手始終抓著李書言，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為李書言取暖。
禦林軍不敢耽擱，立馬便趕去了太醫院，另外還差了人去禦花園稟告了皇帝。
不多時皇帝就帶著一眾嬪妃和大臣們趕到了，冷著臉質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呼救的小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回皇上，奴婢路過此地，發現有人落水便呼救了，辰王殿下趕到便跳了進去。”
“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皇帝皺眉道，“人怎麽樣了？”
百離辰抱著李書言，暗暗攥緊了手，像是沒有聽到皇帝的問話似的。
站在一邊的寧如姬見狀，立馬上前道：“天黑路滑，失足落水也是有的，兒臣這就派人去請太醫給李姑娘看看。”
百離辰這才抬頭看了寧如姬一眼，眸中暗含探究。
“快將人帶去我宮裏，濕著身子待在這裏會凍壞的。”良妃娘娘急道。
“快去吧，吩咐太醫院盡全力救治。”皇帝點頭吩咐道，“夜宴還沒有結束，其他人都入座吧。”
於是眾大臣又烏泱泱的跟著皇帝回了禦花園，前往良妃宮中的隻有百離辰、良妃以及寧如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