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悔
隔天一早，李書言還在睡夢之中，便聽到門外有人喧嘩。
“芳蘭？這是怎麽回事啊？”李書言閉著眼睛，將頭蒙在被子裏悶聲喊道，“這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芳蘭匆匆從門外進來：“小姐，您快醒醒，寧夫人又來了，說是一定要您給個交代呢！”
“什麽交代？”李書言腦子依舊迷迷糊糊的，沒有搞清楚狀況。
“當然是他們誣陷您給王妃下藥的事情！”芳蘭著急道，“眼下王爺去上朝了，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呢，寧夫人鬧得不可開交，您快起來看看吧。”
李書言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感歎寧如姬母女兩個生怕別人不知道此事是她們設計的，咬的這麽緊，吃相未免難看了點。
“好了，我這就起來。”李書言歎了口氣，認命的從被窩裏爬出來。
提線木偶般任由芳蘭打扮好了，才出門去，一出門就看到寧夫人正陰冷著一張臉，被攔在院子裏。
“姑娘，寧夫人一定要進來，我們攔不住。”開口的是一個年輕的侍衛，是李書言從西域回來之後，百離辰特意派來保護晚風院的。
“沒事，放她進來吧。”李書言攬了攬鬥篷，走到院中看著寧夫人道：“夫人還真是鍥而不舍，這一大早就上這裏來鬧，不覺得自己太丟人了些嗎？”
“李書言！大清早的你說什麽混賬話！”寧夫人毫不客氣的指著李書言的鼻子道，“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給我女兒套一個公道，豈能讓你這害人的狐狸精這般逍遙！”
“夫人說話可要講良心的，你女兒的名可是我救回來的，要是沒有我，隻怕她到如今哈昏迷不醒呢。”李書言冷笑道，“夫人不感激也變罷了，怎的還在這裏信口雌黃誣陷我呢？”
“少在這裏惺惺作態！”寧夫人啐了一口，惡狠狠的指著李書言道，“這毒本就是你下的，你自然會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你不過是想解這件事在辰王麵前博個美名，還真當自己是功臣了？”
李書言有些震驚的看著寧夫人，差點給氣笑了，她倒是真的見識了，這世上真有人能將黑的說成白的，這張嘴不去拔舌地獄長長見識，真真的浪費了！
“你若真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李書言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你到底要怎麽樣？”
“我要你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寧夫人義憤填膺道。
“什麽代價？”李書言冷笑一聲，“讓我也嚐嚐那毒？還是要我給寧如姬償命？不過話說回來，寧如姬如今完好無損的躺在自己臥房裏，我又償得哪門子命？”
“你……”寧夫人指著李書言，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寧夫人未免胡鬧了些！”李書言喝了一口茶，悠悠道。
旁邊隨侍的丫頭小廝們忍著笑意，不敢表現出來。
寧夫人臉上掛不住了，臊的厲害，指著李書言道：“你等著，等百離辰回來，我一定要他給我們母女倆一個公道！”
“請便。”李書言坦然道，壓根就沒有做過的事情，她就不信這盆髒水還真的能潑到她的身上來！
寧夫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晚風院，芳蘭才擔心的問道：“小姐，這寧家可不是好惹的，您這樣得罪寧夫人，萬一日後寧夫人報複您可怎麽辦？”
“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要害人，我也攔不住，咱們隻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李書言道，“熱鬧也都看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本姑娘還想回去補個回籠覺。”
“小姐，您這回籠覺怕是補不成了。”芳蘭看到晚風院門口立著的一道身影，攔道。
“又怎麽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撿著這大清早的來搞事？”李書言皺了皺眉頭，順著芳蘭的目光看向院門口，看清立在門口那人時，默默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進來吧，傻站在那裏做什麽？”
季文禮這才動了動，從院外走進來不過短短數十步的距離，可季文禮卻好像走了很久似的。
李書言也不催，隻是重新回到石凳上坐下，並囑咐芳蘭：“去煮壺茶來吧，今天怕是沒法睡了。”
“是。”芳蘭點頭，立馬去準備了。
“屬下……”
“不必拜了。”李書言攔道，“身上的傷口要是再裂開，隻怕你這後半個月也下不了床了。”
“多謝李姑娘。”季文禮嗓音沙啞道。
“找我什麽事？”李書言淡淡的問道。
“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延誤了救姑娘的時機，還請姑娘責罰。”季文禮垂頭歉然道，這段日子他仔細的想過了，當初那樣做欠確實十分欠妥，昨日又王爺說李書言替他求了請，季文禮心中便更加過意不去了，特意一早前來請罪。
“你若是想圖個心安，那大可不必，我替你求情，不過是因為百離辰身邊沒個得力的助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已。”李書言神色淡漠道，“之前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既然選擇幫她，就該知道這件事情失敗之後會是很麽後果，這傷也合該你受著，與我也不必有什麽歉意，這件事情我也沒有算在你的頭上。”
“小人不求姑娘原諒，隻是這件事情本是我辦事不利，姑娘責罰也是應該的。”季文禮求情道。
“季文禮，你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我不相信你看不明白。”李書言看著季文禮，目光裏閃著冷芒：“且不說她值不值得你這樣袒護，你得記得，你是王爺的人，該效忠的也隻有王爺一個人，如今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緣由，我也勸你趁早回頭，以免日後一發不可收拾，寒了你家王爺的心。”
季文禮沒想到李書言竟然知道的這麽透徹，更沒有想到李書言會對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其實他又何嚐不明白，隻是始終都不願意相信罷了。
他被關在地牢裏那麽長時間，寧如姬從來不曾為他求過情，更不曾對他表示過一星半點的關切，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怪不得別人。
“屬下謹記姑娘教誨。”季文禮恭敬道，“此事是屬下欠了姑娘的，日後但憑姑娘吩咐，小人絕不會再做一星半點傷害姑娘的事。”
“這倒不必，管好你家王爺就是了。”李書言拒絕道，她可不想日日麵對著季文禮這張臉，實在有些倒胃口。
季文禮看著李書言，不知該作何反應，心裏也十分沒底。
“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就趕緊回去吧。”李書言開口攆人。
“是。”季文禮心知李書言不願意看他，便趕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