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殺
門外的小廝們這才如夢初醒，擁進去將唐夫人接了下來，放在床上。
走進房中，管家才發現，桌上還有一封信，信封上龍飛鳳舞的落著幾個大字：父親親啟。
“將這信一起帶給老爺。”管家拿起信封交給一旁的小廝吩咐道。
方泓沐書房中，小廝正恭敬的雙手舉著信封，一板一眼的匯報著落瀟院的情況，唐克癱在椅子上，眸子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他的柔兒為什麽會選擇了這麽一條不歸路。
“信，給我。”方泓沐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廝迅速上前一步將信封遞給方泓沐之後，低著頭退到一邊等待著方泓沐的命令。
方泓沐深吸了一口氣，將信封打開，紙上的字跡很清秀，是方清柔親筆寫的。
父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原諒女兒不孝，不能在您身邊盡孝了。
您也不必為女兒傷心，我心已死，再活下去也隻會徒增痛苦。
唐克之事已無回旋的餘地，還望父親規勸子晴，切勿再徒添煩惱。
女兒臨死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子晴，唯望父親代為照顧。
今生福薄，萬望來生再有機會成為父親之女。
勿念。
不孝女絕筆。
洋洋灑灑不過一頁紙，卻承載著方泓沐難以承受的痛苦，落款處那一滴水漬此刻變得極為刺眼，強烈的內疚感侵襲著他整個人，讓他痛不欲生。
方泓沐用一直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伏在桌上全身輕輕搐動著，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仿佛是從他靈魂的最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整個大殿裏，交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地慢慢地移開。
一連串淚水從方泓沐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可他卻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他襲來，他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髒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他的心裏，五髒六腑都破裂了！
這一刻他覺得，度日如年……
一旁待命的小廝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悲痛感，跟著紅了眼眶。
許久之後，方泓沐才開口，“吩咐人去準備葬禮。”
“是。”那小廝不太放心方泓沐，踟躕了一番還是抬步離開了。
方泓沐老淚縱橫的看診手裏的一紙遺書，悔不當初。
若是當年他能堅定地阻止女兒嫁給唐克，說不定事
情不會受今日這般，他已經拿到了唐克親手寫的休書，隻可惜，終究是用不上了。
這個家，也終究是散了。
不過三日，方清柔的葬禮便已經安排妥當了，朝中皆前來吊唁，就連百離辰也在列。
平日裏意氣風發的方泓沐也愈加蒼老，唐子晴，一身素衣跪在棺邊一言不發的燒著紙，臉色蒼白，整個人頹廢了許多。
葬禮進行的有條不紊，百離辰中途便退了出來。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唐克已經被斬了首，一切仿佛都已經成了定局。
“王爺，走吧，想必梁連已經等候咱們多時了。”張庭跟在百離辰的身後，低聲道。
百離辰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外麵空曠的街景，突然有一點想念李書言了，不知道李書言現在怎麽樣了，按照腳程，季文禮現在應該已經趕到西域了。
“王爺？”張庭見百離辰似乎在走神，便出聲喚道。
“走吧。”百離辰斂了心神，淡聲道。
到了約定的地方，百離辰大致瞥了瞥這家酒樓的構造，整個酒樓呈回字型，四層樓，大大小小的房間少說也有百八十間，若是一間一間找下去，過於費事。
“將你們的登記名冊拿上來。”張庭亮出了自己的金牌吩咐
道。
小二見了那金牌，自然不敢怠慢，忙將名冊拿了出來。
百離辰徑直翻到了最後一頁，查看著。
“客官，您究竟要找什麽人？”小二見他心不在焉，手裏雖翻著，可眼睛卻不知盯著何處，便出聲問道。
百離辰這才回了神，卻被突然入眼的名字吸引了眼球，指了指那個名字，道：“這裏，帶路吧。”
小二瞄了眼那名字，便帶著百離辰和張庭往樓上去了。
小二帶著百離辰二人去了三樓最角落的一處雅間，道：“就是這兒了，客官請吧。”
百離辰點了點頭，伸手推開了房門，梁連正坐在桌邊沉思，聽到推門聲才回過神來，見到門口之人，立馬起身行了一禮道：“下官見過辰王殿下。”
“不必多禮。”百離辰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
梁連便不再客氣，向張庭點了點頭之後，便坐了下來。
“梁大人久等了。”張庭伸手替梁連到了一杯水。
“張大人言重了，下官也是剛到而已。”梁連陪笑道。
“梁大人想必已經知曉我和辰王殿下邀你來的目的了，隻是不知道梁大人考慮的怎麽樣了？”張庭開門見山的問道。
梁連掃了張庭和百離
辰一眼，開口道：“實不相瞞，玄王殿下前幾日也曾找過下官，所為之事與二位一半兒二。”
張庭跟百離辰對視了一眼，笑道：“那不知梁大人是何意？”
“玄王殿下雖有勇，卻無謀，雖有二皇子相助，但二皇子卻出身低賤，將來未必有機會繼承大統，相比之下自然是辰王殿下占優勢的。”梁連正色道，“如今張兵已然是強弩之末，足夠資格頂上去的人，除了我之外，想必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不錯。”張庭索性也不兜圈子了，“如今，朝中局勢已然明顯，玄王一黨對皇位虎視眈眈，已經不得不防，為了梁大人自身考慮，也是時候找個合適的歸宿才是。”
“那辰王呢？對皇位難道就不虎視眈眈嗎？”梁連的目光落在了百離辰的身上，“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唐克也是辰王麾下的吧？怎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見宸王殿下出手相幫？”
“唐克乃是自作孽，已然是廢棋，不管換了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向唐克伸出援手，即便是玄王，也不會。”百離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梁連便不說話了，良久之後次啊再次出聲：“此事事關重大，下官還要在考慮考慮，便不奉陪了。”
“梁大人慢走。”張庭見狀，便
也不再挽留。
等梁連離開了，張庭才開口道：“王爺覺得此人怎麽樣？”
“不怎麽樣。”百離辰搖了搖頭，“雖有些本事，但未免太過狂妄自大，不好駕馭。”
張庭歎了一口氣：“可如今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兵部尚書的位置被韓京墨頂了去，如今咱們也隻能搏一搏這禮部尚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