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決定反抗
處理完鄔雅雅之後,李書言等人在容與的帶領下,刻不容緩的出發了。
馬車隊出了京都之後,百離辰將車隊攔了下來,下車之後便神色哀傷的盯著城東不放。
璃國皇陵便在城東。
“怎麽了?”李書言下車,伸手握住百離辰的手問道。
百離辰看了李書言一眼,良久才開口:“婉兒今日入皇陵。”
李書言的手驀地一收緊,對於婉兒,她很是心痛,又愧疚,想來想去,隻能將這份情誼彌補給百離辰和良妃。
看著城東的方向發了很久的呆,百離辰才沙啞開口:“走吧。”
李書言點了點頭,扶著百離辰上了車。
車隊重新出發,終於趕在兩日之內到了璃國的邊境。
舟車勞頓了兩日,百離辰安排車隊尋了邊境小鎮上的一處客棧住了下來,想要休整之後再進雪國。
午後,天漸漸陰了下來,雲朵黑壓壓的一片,低的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狂風肆意的在城中席卷著,叫囂著,久久不曾散去,街上擺攤的百姓們紛紛收攤回了家,就連街道兩邊的鋪子都提前關了門,今天,怕是沒有人出來了……
終於,黑壓壓的天完全暗了下來,咆哮的狂風也終於停了下來,半彎殘月懸掛在天上,黑色的夜幕上稀稀拉拉的點著幾顆孤星,平日裏繁華的街道上寂靜無聲,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突然,街角竄出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在夜幕下穿行,饒是百離辰等人入住的客棧戒戒備森嚴,也沒能阻擋他們前行的腳步,一行人就停在客棧院內,幾個黑衣人在夜色中對視了一眼後就分開行動,尋找容與的房間。
守在院中的季文禮最先發現刺客闖入,立馬給周圍隱藏的暗衛發了信號,那是辰王府特製的煙花,用於緊急信息的傳遞。
黑衣人看到夜幕中綻放的煙花,明白自己暴露,於是加快了行動速度。
就在他們要拉開容與的房門時,季文禮手起劍落,黑衣人不得不收了手,與季文禮糾纏在一起。
這些人來時,容與便已經被驚醒,如今正披了衣服出來,手裏握著長劍,殺氣騰騰。
此次所來之人皆是雪國皇室培養的暗衛,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是季文禮再有能耐,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呲啦一聲,季文禮左臂被刺中,鮮紅的血說著他精壯的手臂流下,血滴在地上,黑衣人的攻勢始終緊湊有力,季文禮的防禦越來越吃力。
容與的攻勢很是迅猛,但也留了情麵,隻重傷,不要命。
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和刀劍交合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李書言,她披了件衣服正要拉開房門,突然聽到了外麵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四周隱藏的所有暗衛全部趕來,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整個院子被圍的密不透風,根本逃不出去,更何況青風堂的人正在客棧外侯著他們,今晚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了!
黑衣人見狀紛紛咬舌自盡,完不成任務的暗衛留著有何用?以死謝罪是他們唯一的路。
季文禮看著那幾具屍體,內心湧上無限感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都是一等一的勇士,隻可惜跟錯了人,落得如此下場。
“搜腰牌!”李書言冰涼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沒錯!看他們的身手以及服飾,必定是有人精心培養的暗衛,這些暗衛身上一定有表示自己身份的腰牌!
季文禮急忙上前查看,果不其然,幾個黑衣人身上都佩戴著一塊金牌,正麵是兩個隆起的大字,反麵則是他們的職位。
季文禮將金牌交到李書言手上,李書言垂眼一看,果不其然,金牌正麵隆起的兩個大字不正是雪國嘛!
“衝著你來的,看來,有人知道你回國,安耐不住了。”李書言將那腰牌遞給容與。
容與拿著金牌的手瞬間收緊,眼底清冷,容逍,他的大哥,他想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麽非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一日之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雪國邊關。
雪國邊關的一處小鎮上,彤紅的夕陽灑在整個小鎮上,橘紅色的,暖洋洋的一片,容與站在小閣樓上看著這一幕,心裏的那一點點陰暗正悄然消散。
這一路上他都沉浸在容逍帶給他的陰霾中,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在想什麽?”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容與詫異回頭,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帶著鬥笠,將整個頭全部擋住,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驚喜出聲問道,“你怎麽來出了?”
“自然是來幫你的,你一無人脈、二無兵權,拿什麽和容逍比?”李書言上前與他並肩站在窗邊,答的理所當然。
“可是,我並不想跟他比什麽。他是皇長子,皇位本就該傳給他,更何況,我對那個位置並不感興趣,他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容與聽了她的話卻無比落寞,望向外麵的眼神又陰沉了許多。
“你這樣想,他卻未必相信,權利向來誘人,這世間有幾個人能逃得過?”李書言嗤笑道。
“咱們一路趕來,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想靜靜。”容與眼中閃過一抹逃避猶疑的神色,下一秒便扯開了話題。
李書言聽了他的話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樓梯口時突然停了下來,“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你也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反抗或者屈從,你考慮清楚了,盡早做出決定,你的父皇還在那危機重重的皇宮裏等著你呢。”
容與並沒有答話,寬大衣袖中的手卻緊緊的攥了起來。
李書言回到房間裏,取下鬥笠,在桌邊坐下,芳蘭立馬便上前來,輕輕的給她揉肩:“小姐,您去哪兒了?”
“去見容與了。”李書言一臉疲憊的向後仰了仰,靠在芳蘭身上。
“他還好嗎?”
“不算好吧,眼神裏有些痛苦。”李書言想起了方才他一轉身時眼底的深意,幽幽開口。
“也是,被親人這樣對待,又怎麽會好呢?”芳蘭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皇室,向來如此,他逃不過。”李書言突然坐直了身體,將芳蘭拉到桌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我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芳蘭剛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聽見李書言這樣的吩咐,雖然心裏覺得暖暖的,可卻有點過意不去,她本就是丫鬟,這些事理應她來做的,“可是,床還沒鋪呢。”
“我自己會鋪,快去吧。”李書言見她喝了水,便催促道。
芳蘭張了張嘴剛完說些什麽,外麵便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瞬,房門便被敲響,“阿言,我決定了,我要反抗。”
是容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