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藥
白竹最後看了李書言一眼,走到門口,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李書言,我會成功,而且我希望我成功回來的時候能見到一個安然無恙的你,別讓那些愛你的人失望。”
李書言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沉默了一瞬,再抬頭的時候,白竹已經消失了。
別讓那些愛你的人失望。
李書言突然笑了笑,一路走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個,卻驀地發現,原來身邊的這些人都愛她。
李書言一整晚都沒有睡,腦子裏有些什麽東西,莫名的活躍,讓她有一點興奮,又有一點為難。
外麵的那些人,很重要,她不願讓他們失望,更不願讓他們去涉險。
想了一夜,李書言也釋然了,西域左右是要去的,但是還是不拖累這些愛她的人了。
若是此行順利,她便回來啊賠罪,若是不順利,便權當訣別了。
天微微亮了之後,李書言撐起身體去了神醫陶陽子的房間。
神醫開門看到李書言,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你怎麽不好生歇著,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陶先生,我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幫忙。”李書言誠摯道。
陶陽子無奈,退了一步將李書言讓進了房間:“事先說明,有些事情老朽是不會幫你的。”
李書言一進門就看到了陶陽子床榻上的包袱,詫異道:“神醫,您這是要去哪兒?”
“尚未可知。”陶陽子在桌邊坐下,替李書言倒了一杯茶,“隻是決定離開這裏了。”
李書言默了默。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陶陽子開口問道。
“您也知道,以我如今的身子要撐到西域,實屬艱難,所以晚輩想求您給我下一劑藥,讓我能夠撐到西域。”李書言也不繞圈子,直言道。
“不行!”陶陽子拒絕道,“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無妨。”李書言淡然道,“總也不會更壞了,要去西域,我總不能拖大家的後腿,求您下藥吧。”
陶陽子有些惱火了,他行醫幾十年,從未見過李書言這般不聽話的病患,更沒有那個病患在他麵前說這種狗屁不通的話!
“你死了這條心吧!”陶陽子冷漠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幫你拿這個忙的!”
李書言看這陶陽子良久,微微歎了一口氣:“那便算了,我就不打擾您收拾行李了,這藥左右我也是能配出來的,便比麻煩您動手了。”
說完李書言便起身行了禮,打算離開了。
陶陽子氣的心窩子疼,一招手將人叫了回來:“回來!反了你,竟然敢在老頭子我麵前說出這種話!”
李書言樂嗬嗬的轉身,賠笑道:“您老消消氣,我這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出此下策,您放心,若是出了什麽事情絕對不是賴在您的頭上,不會影響您的威望的。”
“什麽鬼話!”陶陽子慍怒的瞪著李書言,“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其他的別癡心妄想!”
李書言知道陶陽子依舊沒有同意,反正話都已經出口了,索性就再猛一點:“這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先生也攔不住我,反正先生也要走了,那我便等著先生離開再配藥就是了。”
“李書言!”陶陽子隻覺得腦門突突的跳,“老朽廢了九牛二虎治理才將你這條命保住,你敢這麽作踐!”
“先生,我要您這一劑藥,便是為了不辜負您這一片苦心。”李書言收斂了玩鬧,正色道,“這一路上危險重重,若我隻躺著,什麽忙也幫不上,這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
陶陽子聽了這話,臉色好看了不少,卻還是戾色道:“你知不知道,這藥隨時會要了你的命?”
“可若是挺過去了,我便會與常人無異。”李書言看著陶陽子的眼睛道。
“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陶陽子瞥了李書言一眼,“你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強弩之末的意思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李書言道。
“那你還這麽胡鬧?”陶陽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了這藥,到了期限,你要是沒有找到解藥,必死無疑!一天都拖不下去!”
“我知道。”李書言又道。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陶陽子憤憤的看著李書言,“你如今雖命在旦夕,但卻有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在路上晃晃悠悠,也足夠你撐到西域,找到解藥,可你若是強行用了這藥,不出半個月,必死無疑!”
“我真的知道。”李書言看著陶陽子,認真道,所有的後果她昨晚就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
她要單獨行動,就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為了不拖累百離辰他們,她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陶陽子這輩子就沒有見過比李書言更倔的牛!
“神醫,下藥吧。”李書言再次出聲道。
陶陽子盯著李書言看了好一會,終究是妥協了:“在這裏等著。”
李書言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動過了。
半個時辰之後,陶陽子拿著一隻小巧的紫檀木盒子回來,放在李書言麵前道:“每日一粒,這裏麵的量隻夠你撐半個月。”
“多謝先生。”李書言起身行了禮。
“我還是不支持你服用次藥物,你既然知道此藥,就該清楚它的毒性,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陶陽子依舊沒忘了叮囑李書言這一句。
“嗯,我知道。”李書言應了一聲,辭別了神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正巧,碰上一臉焦急從李書言房間裏出來的芳蘭。
“小姐!您去哪兒了!”芳蘭看到李書言,又驚又喜。
“去了神醫那一趟。”李書言笑了笑,“去打水來吧,今日我想出去走走。”
“是。”芳蘭不疑有他,連忙照著李書言的吩咐去做了。
芳蘭將水打回來之後,李書言已經將盒子收了起來。
“芳蘭,替我梳妝吧。”擦了臉之後,李書言走到銅鏡前坐了下來。
芳蘭有些詫異:“小姐,您今日怎麽了,感覺跟平日有些不大一樣了。”
平日裏,李書言是不會叫芳蘭來替她梳妝的,李書言一貫喜愛簡潔大方的發型,從不需要芳蘭插手。
“有什麽不一樣的?”李書言從銅鏡中看了看芳蘭疑慮的神色,安撫道:“我隻是有些累了,抬不起手來。”
芳蘭這才放下了疑心,上前拿了梳子替李書言挽發。
隻是這心中卻莫名不得安寧,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辰王府,漪瀾苑中。
寧如姬橫眉看著跪在堂下的侍女道:“你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