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答應施救
季文禮克製著顫栗的身體，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百離辰。
他還是之前的動作，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溫度越來越低，但百離辰就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巍然屹立。
季文禮的臉有紅，心想：他果然還是太弱了，就連這點風寒都扛不住。
沒過多久，天邊就滾了一道雷，不過轉眼的功夫，雨就落了下來。
璃國秋季多雨，季文禮從前還很喜歡，覺得雨天有種說不出的美妙，可是今天，他真的歡喜不起來。
“王爺，您躲躲雨吧？”季文禮勸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季文禮清楚，百裏岑已經足足有三天沒有合眼了。
自從得知了李書言出事的消息，百離辰就扔下一切，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璃國，三日的路程，他生生隻用了不到一日，回來之後，百離辰更是一刻都沒有停過，不眠不休的看到了現在，甚至連飯都沒吃。
如今他們已經在這裏跪了幾個時辰，寒風刺骨也就算了，如今還下了雨，便是鐵打的身體，也會扛不住的。
百離辰對季文禮的話充耳不聞。
他沒有別的辦法，神醫不肯醫治，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說動神醫，隻能寄希望於神醫能夠被他的誠意打動，破例這一次。
百離辰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無助的時刻，從前他遇到過的每一件麻煩事，他都有辦法去解決，可是這一次，他是真是束手無策了。
雨越下越大，冰涼的雨絲打在身上，百離辰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身上最後一點溫度也開始離他而去，可百離辰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一絲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屋裏，神醫被一道雷聲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
心思一動，走到窗前，正好能看見百離辰跪著的地方，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轉身重新尊金了被窩。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亮的，季文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覺得整個下半身都不屬於他了，甚至他都已經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了。
他們跪了整整一夜！
季文禮麵色十分難看，慌忙轉頭看向百離辰，卻見百離辰依舊是昨天那姿勢，就連眼神都沒有意思的改變，
昨夜淋濕的衣服已經被冷風吹幹了，出了淩亂的發絲之外，季文禮看不出百離辰又任何一點狼狽的地方來。
天一亮，前來求醫的人便陸陸續續的趕過來重新排隊，所有人見了百離辰和季文禮，都是一震，偷偷的討論他們在這這裏跪了多久。
百離辰一向要麵子，卻對他們的議論聲充耳不聞。
季文禮心裏覺得不好受，卻沒沒膽子跳起來斥責這些人。
神醫依舊沒又理會他們，大概是真的絲毫不介意他們跪死在這。
順便的人一茬接著一茬離開，季文禮隻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終於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聲音：“你們兩個起來吧。”
百離辰錯愕又僵硬的抬頭看向那神醫，滿眼震驚。
“將她帶來，我看看。”神醫看著百離辰，終於鬆了口。
百離辰喜不勝喜，感激看向神醫：“多謝神醫。”
“快去吧，晚了我可是會改主意的！”神醫破有些陰陽怪氣道。
百離辰連忙站起來，想回去接李書言過來，可費了半天的勁，愣是沒有站起來，他的兩條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甚至連存在搜感覺不到。
百離辰有些急了，忙喊道：“文禮，扶我！”
季文禮的情況比他好不到那裏去，但還是伸了手，兩個人相互借著對方的力量，才勉強站了起來。
神醫看著他們兩個詭異滑稽的走姿，忍俊不禁，但是心裏也多少有一點後悔，這麽輕易便心軟，打破了守了那麽多年的規矩，實在是不該啊！
主要是年紀大了，見不得這種催淚的場麵了，若是再年輕個十歲，他必不會這麽心腸軟，如此算來，也算是他們走運了。
百離辰一刻也不敢耽擱，趕回辰王府，便帶著李書言去了桃園，生怕神醫反悔似的。
神醫瞧過了李書言之後，百離辰忙問道：“神醫，怎麽樣了？”
神醫眯著眼睛搖了搖頭：“不好，幾乎時是回天乏術了。”
百離辰聽了這話，心也跟著沉了沉。
“不過，還好你們送來的及時，若是再拖上個一天，隻怕她就真的要去向閻王報道了。”神醫話鋒一轉道。
百百離辰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神醫的意思是，書言還有救？”
“倒也不是這麽個意思。”神醫搖了搖頭，將搭再李書言手腕上的手收了回來，“她的脈象極弱，已有油盡燈枯的跡象，我雖能用藥吊著她的性命，卻也救不了她。”
百離辰剛覺得有點希望，轉眼之間有怕破滅了。
短暫的失神時候，百離辰問道：“神醫不妨直說，晚輩究竟要怎麽做，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神醫看向百離辰，問道：“你當真想要保住她的性命？”
百離辰堅定的點了點頭：“自然！”
“她體內的毒其實也並非無藥可解，隻是，從來就沒有人會去冒這個險罷了。”神醫見百離辰很是堅定，便道，“你當真願意為了救她，豁出自己的性命？”
百離辰意思猶豫都沒有：“願意！”
“也罷，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便給你指一條明路。”神醫直言道，“以她現在的情況，我最多可保她兩月性命，若是你真的想救她，隻能去找解藥。”
“解藥在哪兒？”百離辰急道。
“西域。”神醫吐出兩個字，“這毒最早便是從西域傳來的，你若想救她，必定得去西域找解藥，隻是這解藥長在極險之地，周邊又有猛獸守著，你要拿到它，並不容易。”
“哪怕再危險，我也要去！”百離辰堅定道，好不容易知道解藥在哪兒，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就短時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闖一闖！
“帶著她一起去吧，找藥並不容易，隻怕她沒命撐到你回來。”神醫道。
“可是，這一路必定是舟車勞頓，她這身子，怎麽經得住？”百離辰為難道，若是可以，他不想李書言遭這份罪。
“無妨，我用藥吊著她的命，路上好生護著，跟你撐到西域是無礙的。”
百離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感激神醫了，隻能再拜道：“多謝神醫出手，神醫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晚輩一定義不容辭。”
“不必了。”神醫擺了擺手，“我並不是為了什麽報酬，不過是樂意而已。”
百離辰語塞，心裏更加歉疚。
神醫不想看百離辰的眼神，抬手打發道：“你早些回去準備去西域的事宜吧，這女子便留在我這處，我要為她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