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辭而別
看著小言偷笑的樣子，李書言皺了皺眉頭：“你這小鬼，嘴怎麽這麽欠！小心半夜有鬼婆子來縫住你的嘴！”
小言聽著這話，朝著李書言吐了吐舌頭：“略略略，我才不怕呢！”
說完，小言便一溜煙跑出門去，大概是去幫奶奶的忙了。
物資裏隻剩下李書言一個，想起之前自己負氣離開的畫麵，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反正，他不會承認這是她的錯！
在差點被人算計之後，百離辰還用那樣的態度凶她，反正她是不會原諒百離辰的！
辰王府中，立在書窗邊的百離辰突然打了個噴嚏，把站在他身後的季文禮嚇了一大跳。
“查到沒有？”百離辰冷聲問道。
“查到了，李姑娘跟著一個孩子回了家。”季文禮趕忙匯報道：“我已經查了那戶人家，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百離辰聽了之後，頓了頓，又囑咐道：“找人去守著，要是李書言出了什麽事，讓他們提頭來見！”
“是，屬下這邊派人過去。”季文禮當即應道，一刻也不敢耽擱。
“王妃還在外麵跪著？”百離辰揉了揉眉心問道。
季文禮點了點頭：“正是，王妃說，王燁要是不見她，她今夜就不起來了。”
百離辰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語氣涼薄：“讓她進來。”
他倒是想看看，寧如姬敬酒有什麽話說。
寧如姬此刻已經在外麵跪了一個多時辰，雙膝酸痛難當，卻愣是不敢起身。
看到季文禮從書房出來，忙問道：“怎麽樣了，往往也肯見我了嗎”
季文禮趕緊上前，將寧如姬扶了起來：“王妃吃苦了，快些進去吧，好好想王爺認錯，王爺定不會過於為您的。”
“好。”聽到百離辰肯見自己，寧如姬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書房。
季文禮看著王妃一步一步走進書房，在門外駐足了很久，才離開。
一進屋，寧如姬便跪了下來，哽咽道：“王爺，今日禦花園之事，我代母親向您賠罪。”
“哦？賠什麽罪？”百離辰挑了挑眉，冷眼看著寧如姬。
寧如姬隻覺得頭頂有兩座大山似的，壓得她連頭都抬不起來：“妾身的母親，因為一時糊塗，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妾身實在是羞愧難當，所以特來向王爺負荊請罪。”
百離辰冷聲道：“既是你母親的錯，為何是你來賠罪？”
“母親犯錯，由我這個做女兒的來承擔，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寧如姬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更何況，要不是我時常在母親耳邊提起李客卿的名字，母親也會誤會我在府中受了欺負，二去報複李客卿。所以，此事應該我負責任。”
百離辰看著寧如姬這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冷著臉，心裏明白寧如姬這話幾分真幾分假，但是礙著寧將軍府的麵子，他並不能將寧如姬怎麽樣，更何況寧如姬都已經來負荊請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隻是，想起李書言，百離辰不禁沉了臉：“阿言那邊總要有個交代，若是你親自去向她道歉，這件事情便算是了解了，如何？”
寧如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看著百離辰：“王爺你……”
百離辰擰眉，打斷了寧如姬的話：“難道不該向她道歉嗎？今日若不是那女子頂替了阿言，被撞破的就是阿言，她的名譽差點毀在你們母女兩個手裏，難道你不應該去向她道歉嗎？”
寧如姬料到了百離辰不會輕易原諒她，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佰利車竟然會讓自己去向一個身份低賤的別國棄妃道歉！
“你若不願意，便回你自己院子裏去吧。”百離辰看著寧如姬萬分抗拒的神色，淡然道。
言下之意，便是從此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寧如姬恨恨的盯著百離辰的背影，雖然不願意，但終究還是妥協了：“妾身去就是了。”
“那等她回來，你就親自去道歉吧。今天天色已晚，回去歇著吧。”百離辰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寧如姬退下了。
寧如姬隻得退了出去，以免再觸怒了百離辰。
離開書房，寧如姬的臉色立馬變得凶狠起來，手指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裙，卻還是不解氣，一心隻想著要將李書言碎屍萬段，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而李書言此刻正一派悠閑地坐在小言家的院子裏，欣賞這夜景。
“姐姐，你現在也算是無家可歸了，那你打算做什麽呢？”小言坐在李書言旁邊問道。
李書言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
小言立即道：“不如，你留下來幫我和奶奶吧，管飯的，至少餓不著。”
李書言忍俊不禁：“得了吧，就你能點小本生意，夠養活自己已經很不錯了，我就不去添亂了，再說我也不會做胭脂。”
“不會做可以學啊！”小言勸道：“奶奶說，要是有一門手藝，將來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愁生計的。”
“算了吧。”李書言撇了撇嘴：“我對這些女人的活計沒什麽興趣。再說，要謀生，活計多得是，也不止做胭脂這一項。”
小言見她還是不大願意，還想再勸，卻被李書言爛了下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在外麵餓肚子，但我李書言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讓自己混到那個地步！你這小鬼，就別操心我了。”
“誰擔心你了，臭不要臉！”小言撇了撇嘴，不屑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李書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催促道。
小言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
等到房間裏的燈都熄滅了，李書言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回到屋裏，將那五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之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人家祖孫兩人生活，她總在這裏待著也不是個事。當麵道別，又免不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書言最見不得，索性趁著大家都睡了悄悄地離開。
重新回到空擋的大街上，李書言之前迷茫的情緒已經找不到了。
反正，總是能活下去的，隻要人不死，就會有辦法活下去。
在街上走了許久，李書言突然看到了一處亮著燈的地方，與周圍的黑暗格格不入，仔細的瞧了一眼，才發現竟然是謫仙樓。
李書言無奈的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兜兜轉轉，她還是要跟這清風堂扯上關係。
事到如今，李書言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除了這清風堂，大概也沒有第二個地方能供她容身的了。
思來想去，李書言還是坦然走進了謫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