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意留下
翌日清晨，天邊剛剛擦亮，坐在窗邊的李書言盯著天邊朝陽升起的表情竟有些幽怨。
自昨日從漪瀾苑回來之後，她心裏就總是不得安寧。
這辰王府雖說隻是個小小的王府，可是這爾虞我詐的紛爭卻是一點也不比夜國的皇宮少，讓她覺得頗為心累
“小姐，您可醒了？”門外一陣敲門聲後，響起了芳蘭擔憂的聲音。
“嗯，進來罷。”李書言努力擠出了一抹微笑，看著房門的方向。
“小姐，您的臉色怎麽這樣憔悴？”
“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不礙事的。”李書言抬手撫了撫臉頰，唇角微勾，目光有些閃躲。
“小姐又唬我，您身上這衣裳還是昨日的，昨晚怕是沒睡吧？”
方才，李書言瞥見芳蘭眼中的疼惜，原本想著搪塞了過去，哪知，芳蘭也是個機靈丫頭，竟還記得她昨日穿了什麽。
“不過是一夜未眠而已，沒什麽大礙的。”李書言見瞞不過，隻得出言寬慰芳蘭幾句。
芳蘭聞聲，便也不再多問，去打了水來，替李書言梳洗。
末了才想到晨起時的事情，連忙匯報道：“小姐，清霜苑的側妃差人送來了好些補品，說是給小姐補補身體的。奴婢推脫不過，如今正都堆在院子裏。”
李書言皺了皺眉頭，推門看了一眼院子裏，果然瞧見桌上堆積如山的補品，臉上神情晦暗，叫人看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
“又是她。”李書言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洛婷羽這個時候送東西來，其目的不言而喻，隻是，她並不想卷入辰王府後院的這些這爭鬥中來。
“走吧。”李書言歎了一口氣，“將這些東西一並帶上。”
芳蘭立馬將桌上的東西一並收了起來，緊緊的跟在李書言的身後。
清霜苑此刻正是一日之中最美的時刻，鳥語花香，姹紫嫣紅，更是坐實了世外桃源的盛景。
洛婷羽此刻正坐在坐在苑中品茶，悠然愜意的樣子倒還真讓李書言生出幾分羨慕來。
琉香瞧見站在門口的李書言，連忙上前道：“夫人，李姑娘來了。”
洛婷羽一抬頭，果然看到了李書言。
李書言瞧著洛婷羽嘴邊的淺笑，隻覺得一陣都疼。
這俗話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萬一過了今日之後再多出個敵人來，她可是吃不消。
琉香小步跑出門來，想李書言行了禮：“李姑娘，我家夫人邀您進去坐坐。”
李書言淺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芳蘭跟上。
琉香這才瞧見芳蘭手中的東西，眼底劃過一抹疑惑，緊接著便變成了厭嫌。
“見過夫人。”李書言依禮向洛婷羽福了福身。
“李姑娘何必這麽客氣，快來坐下。”洛婷羽趕忙示意李書言起身，很是親切道：“你能過來，我真是高興，上次談話意猶未盡，我本想哪日去你苑中坐坐的，可巧你就來了。看來我們二人還真是默契。”
李書言笑了笑，卻不搭茬，她原本也不想再到這院子裏來的，隻是有些話，她得說清楚，這才不得不來了一遭。
“琉香上茶。”洛婷羽吩咐道，“李姑娘可用過早膳了？”
“用過了。”李書言笑了笑，揮手示意芳蘭上前來，“夫人，這些是今日夫人派人送來的，我本不該推辭，但我聽聞這些東西原是三皇子送給夫人補身的，實在是無福消受，況且我這皮糙肉厚的，吃這麽好的東西屬實是浪費了。”
洛婷羽看著李書言，不動神色的掩飾了眼底的深色：“不過是些死物而已，李姑娘何必這麽介懷，我也是聽說李姑娘近日中了毒，身體受損，便想著送些給姑娘補補。卻不想，倒是叫姑娘難做了。”
李書言的臉色白了一瞬，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多謝夫人關懷，那毒也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我身體壯實，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如此便好。”洛婷羽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了李書言身後的芳蘭身上：“你身後的這位姑娘瞧著眼生，想必不是我們府上的人吧？”
李書言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嗯，是三皇子許我帶回來的，我瞧著很是乖巧伶俐，便留在身邊伺候了。”
“嗯，瞧著確實不錯。”洛婷羽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李書言：“我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若是不想要，便是扔了也無妨的。”
李書言看著洛婷羽，心裏知道，這件事情估計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索性直接開了口：“夫人見諒，很多事情我並無意參與，昨日王妃的事情，也實屬無奈。夫人這般的厚愛，書言承擔不起。”
洛婷羽彎了彎唇角道：“你雖無意，卻早已入局。自你踏入這府門起，便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書言默然，她終歸是要走的，隻要離開了這個地方，這些紛爭自能煙消雲散。
“這辰王府可不像你看上去的這般簡單。”洛婷羽幽幽開口：“雖說王爺隻有我與漪瀾苑那位兩個妻妾，可這府中的爭風吃醋的風波可從來不比別處少，你如今招惹了那位，果真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嗎？”
李書言心裏明白，寧如姬絕對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她雖將這件事情捅給了百離辰知道，可以百離辰的性子，未必會對這後院中的瑣碎事情上心。
寧如姬背靠著寧將軍府，又怎麽會是個吃虧的性子？
經此一事之後，寧如姬怕是會不遺餘力的出陰招來對付她，而她，未必每一次記都有這麽好的運氣躲過。
洛婷羽時刻觀察著李書言的神情，掐準了時機道：“漪瀾苑那位不好招惹，我雖憑著與王爺從小的情分多得了幾分憐惜，但到底是比不得她這般家世能給王爺助力的，平日裏雖不少吃穿，卻也沒過幾天安生日子。”
李書言聽著洛婷羽這番話，心裏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委婉的讓這側妃斷了拉攏她當盟友的想法。
“可若是我們兩個人聯手，境況便會大不相同，不說要為自己掙個什麽，但也能安穩度日了。”洛婷羽說這話時，眼底藏著一絲幽怨，仿佛真的被寧如姬逼迫的活不下去了似的。
李書言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道：“承蒙夫人看得起我，隻是我這小小的一個客卿，怎敢涉及王府後院之事？”
洛婷羽瞧著李書言，笑道：“李姑娘這可是妄自菲薄了，若是對你無意，王爺當初又為何費盡力氣將你帶回府中？我雖足不出戶，卻也聽說過，王爺為了你，可是苦苦追了數月，如此還不足以證明你在王爺心中的分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