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形火爐
白竹怔了怔,淡淡道:“大抵是因為我同那人一樣救了你,所以你才覺得熟悉。”
李書言看著麵前的白竹,卻是不大相信白竹的這套說辭,她覺得天下不會有兩個一樣的人,就算是有,也不會就這麽巧,都讓她給碰見了。
於是,李書言試探性的問道:“我當初在皇宮做妃子的時候,便是不得寵,也不曾這般落魄,如今還叫人到處追殺,實在是叫人費解!”
若他是百離辰,定然了解她當初在夜國時的情況,說話間必然會露出破綻,李書言便等著他露出破綻!
“想不到你這樣的女子,竟然還能進宮做嬪妃。”白竹上下打量了李書言一圈,言語間帶著一點嘲諷,“看來皇帝的眼光不太好。”
這話說的十分欠揍,李書言皺著眉頭瞪向白竹:“什麽叫皇帝的眼光差了?我哪裏比不上皇宮裏的那些花蝴蝶了?我倒是覺得他們更加俗氣,每日塗脂抹粉,大好的時光,竟都用在了爭風吃醋搶男人身上了,簡直是浪費!”
“所以,向你這般的女子,竟然會進宮做妃子,才令人費解。”白竹跟道。
李書言生來就自由瀟灑,本就不屬於皇宮那牢籠,所以即便是她入宮幾年,身上的恣意灑脫的氣質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所以,白竹才更加費解,李書言進宮的原因,難道真是隻是因為淩七月?
愛到了何種程度,才會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原本喜歡的生活,心甘情願的做一隻住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李書言歎了口氣道:“原本,我是以為,隻要兩個人在一起,所有的困難就都不是難處,卻沒曾想到,麵對困難的始終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當初滿心歡喜的進宮,如今遍體鱗傷的逃離,從頭到尾,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不開心的事情不提了。”白竹察覺到她的失意勸道,“你的傷還沒有好,不宜坐在這這裏吹風,快些回去歇著吧。”
李書言卻是也沒有什麽興趣再試探白竹,便點了點頭:“好。”
白竹看著李書言慢吞吞的走進屋裏,目光裏滿含擔心。
這九節木雖好用,但是要根治李書言的傷,確實遠遠不夠的。
如今,他們已經下來了好幾天,可是李書言的傷卻好得極慢,他擔心,再這樣下去,李書言會有其他的危險。
白竹收起手上的活,打算趁著天還沒有黑,去找些吃的回來,順便再尋尋出路,呆在這裏終究不是個辦法。
李書言的傷必須的出去好好醫治,而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白竹走過去敲了敲門,囑咐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就乖乖呆在這裏,哪都不要去,知道了嗎?”
“知道了。”李書言躺在床上,懨懨的應了一聲。
白竹這才放心的離開了小木屋,一路往林子裏走去。
這幾日他在這林子裏穿梭,偶爾也會碰到野雞野兔什麽的,帶回去給李書言補身體。
這片林子不大,白竹有一次順著這林子,走到了頭,盡頭便是一麵崖壁,陡得很,他試過攀爬,不慎容易,以李書言目前的傷勢,別說爬懸崖,便是走到那裏都有些困難。
這崖底,近些日子,白竹也差不多都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找到任何的出口,這裏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狀態。
不過,白竹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這段日子雖然從來都沒有找到過出口,但是他同樣也沒有找到過屍骨。
這崖底有小木屋,便證明有人曾經在這裏住過,而且這人一定是找到了出路,否則哪怕是再久遠之前的事情,這崖底也該有人的屍骨才是。
隻是,白竹思索多日,也沒有想到那先人究竟是怎麽出去的。
白竹並未在外麵久留,找到了足夠數量的是食物之後,便返回了小木屋,入了夜,林子裏總是
會更加危險。
“我回來了。”白竹帶著獵物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大喊了一聲。
可卻許久沒有聽到李書言的應答,白竹心裏一驚,丟下手裏的獵物,趕忙進了房間,隻見李書言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細汗,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白竹伸手探了探李書言的額頭,十分燙手。
白竹難得有些慌亂,看著李書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崖底也沒有能夠退熱的草藥,他也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隻能站在原地,看著李書言抱著被子發抖,卻什麽都做不了。
突然,白竹想起,從前家裏人生病發熱,丫頭便用巾帕浸了水敷在額頭上,便趕忙從衣袍撕了一塊布,出去浸濕了,在回來給李書言敷上。
整整半個時辰,白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趟,可是李書言的熱度依舊沒有退下去。
“冷。”李書言緊緊地抱著被子哆嗦不止。
白竹湊近了,才聽到李書言一直在喊冷,先下也沒有多餘的被子,這木屋之中,也不能燃火,無奈之下,白竹隻好決定用自己的身體給李書言取暖。
“得罪了。”白竹看著躺在床上毫無意識的李書言,歉然道:“情勢所逼,我無
意冒犯。”
白竹脫掉了所有的衣服,隻留下一條褻褲,鑽進了李書言的被窩。
李書言身上極冷,已感覺到熱源,便立馬靠了過去,但光是靠過去顯然不夠,於是李書言近乎本能的伸手保住了這唯一的熱源,以確保它不會消失。
白竹被抱住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的身體裏流竄,這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白竹僵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隻是眼睛時不時的會偷看李書言幾下,就隻是偷看一眼,都會覺得心如擂鼓,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雖然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很累,但是終於沒有在聽到李書言再喊‘冷’,白竹便鬆了一口氣。
腦子裏緊繃的弦放鬆下來,濃重的困意便席卷而來,白竹沒抗住,便到頭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李書言迷迷糊糊的覺得胸前像是壓了兩塊巨石一般,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努力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嚇得一激靈,然而從床上彈起來的動作,也因為橫在胸口上的手臂沒能成功。
白竹被李書言的動作驚醒,立馬睜開眼睛查看李書言的狀況,自然而然,便將手伸到了李書言的額頭上,感覺到熱度明顯退了下去,白竹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倒回了床
上。
“啊!臭流氓!”李書言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又重新躺了回來,憋在喉嚨裏的尖叫聲中終於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