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婉妃暗中陷害
李書言告別淩七月後回到蘇苑,一眼便看到那平日冷清的院落,此時已經擠滿了人。
太後正在等她,外加一個氣焰囂張的婉妃。
還未走近,婉妃怒氣衝衝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蘇妃妹妹還真是獨得聖寵啊,以後想出宮玩,便有皇上陪伴左右了。這番別有用心的丫鬟打扮,誰看了不說一句好手段呢?”
李書言見到太後,依禮福了福身,而後低垂眉眼地認錯:“姐姐教訓的是,今日是妹妹不懂事,不該仗著有皇上寵愛,就不顧皇家顏麵私自出宮。”
“既然蘇妃妹妹知道是自己不懂事,那就該自罰以正宮規,否則後宮眾人有樣學樣,以後都用這種下作手段狐媚聖上,豈不是亂了套了?依我看啊,妹妹就在這院子裏罰跪一個時辰吧,時間不久,也算有個交代。”
婉妃居高臨下地定了處罰,連讓人說“不”的機會都不給。
李書言咬著下唇,淡漠地看著對麵二人,屈辱地捏緊了拳頭。
明明她和婉妃都是平級的妃位,可婉妃有太後撐腰,總是端出比她高一級的架勢來。
一個時辰說著輕鬆,但太後對她的腿傷心知肚明,這不是成心想折磨她嗎?
“怎麽,妹妹不想跪?”
見她不動,婉妃咄咄逼人地走近,李書言心知這是太後的意思,硬著頭皮跪了下去。
“跪,我跪。”
蘇苑圓潤的鵝卵石地麵此時就像尖刀一樣,堅硬地硌在李書言的膝蓋上,疼得她冷汗涔涔。
足足一個時辰的劇痛折磨,婉妃和太後才滿意,說了幾句場麵話後各自離開。
蘇苑重歸平靜,李書言強撐著手肘,廢了好大力氣才起身。
她揉了揉幾乎快沒有知覺的膝蓋,細細回想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蘇苑的寂寥,太後的毒手,婉妃的折磨,樹林裏的神秘男子,還有皇位上那個冷漠的丈夫……
“都要我死是嗎?那老娘偏要活給你們看!”
翌日,溫香宮內。
“氣死本宮了!喜兒,你說那個賤人有什麽好的?”
發怒的女人一邊表情失控地對著婢女嘶吼,一邊將桌麵上的瓷器都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婢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抱著她的腿不停哭喊:“娘娘您別生氣了,您要是氣壞了身子,奴才們怎麽向皇上交代呀娘娘!”
“皇上?說起這個本宮就來氣!不但不罰她,還說什麽以後陪那個賤人一起出宮遊玩,是想氣死本宮嗎?”
“娘娘,昨天是她命大,就算得盛寵又如何,陛下不還是不願進她的房間?您何苦為了這麽個一輩子都不會有龍嗣的廢物生氣?”
宮女的話,似乎“點”醒了婉妃。
她砸東西的手一停,嘴角瞬間揚了起來:“也是,誰還沒個年老色衰的時候?以色侍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等她老了,看皇上還會不會多看她一眼!”
“娘娘這麽想就對了。蘇妃可是法師親定的滅國災星,皇上不願意碰她,她一直沒有皇嗣,就算現在安全,以後等皇上厭倦了,自然不會再保她。”
“不對!”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婉妃把玩小紫玉杯的手突然用力,杯子的碎片從指尖滑落,劃破她嬌嫩的皮膚。
可她似乎是沒有痛覺一般,慢悠悠地吐出接下來的話。
“她活著,總歸是個隱患。可若是那賤人懷了孩子,卻……不是皇上的,喜兒你說,她會不會死?哈哈哈哈哈……”
還沒有一杯茶的功夫,那個滿眼猩紅的女人就陰轉晴地笑出了聲,尖細的笑聲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娘娘,您的意思是……”
“你過來。”
隻見婉妃朝喜兒勾了勾手指,喜兒便飛快地湊到她嘴邊。
二人也不知商量了什麽,婉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神也越來越陰狠。
另一邊,蘇苑。
李書言休息了一夜,腿總算好了些。
叫來為數不多的幾個宮女伺候自己梳洗打扮,她便趕緊到太後宮裏給她請安。
晚了,怕又得落人話柄。
鳳寧宮裏,一同前來請安的眾妃們嘰嘰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地諂媚討好,生怕慢了一步就不會被太後注意到。
李書言一邊覺得諷刺,一邊卻又不得不快速學會這深宮裏的技巧,以作自保。
她隱藏起心中不屑,穩了穩情緒,抬眼笑著朝廳中央走去。
“臣妾給太後請安,祝太後身體安康,容顏常駐!”福了福身,她眉眼恭敬,一點看不出恨意。
隻不過她這一來,眾妃卻變了臉色。
誰都知道太後討厭她,躲都來不及,哪裏還敢結交?
“呦,蘇妃來了?你在哀家這兒可是稀客,趕緊起來吧!”太後冷哼一聲,笑裏藏刀。
太後這是在怪自己不來請安?
李書言隻覺得好笑。
明明剛進宮的時候,她每天都會準時來鳳寧宮請安,可太後總是處處刁難,為了圖個清淨,她不得不向皇上請求免除請安之禮,太後這會兒倒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太後“貼心”地將李書言“扶”起來,冰冷幹硬又皺紋縱橫的手搭在她手肘上,像一張粗糙的磨砂紙。
李書言理了理思緒,不動聲色地抽出胳膊,賠著笑道:“母後說笑了,言兒自打進宮起身子就不大好,怕過了病氣給母後。而且這麽多人叨擾您清淨,皇上該不高興了,兒臣完全是出於一片孝心!”
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般人還真挑不出錯,可是妃嬪們聽著就不大高興了。
這不是在影射她們為了拍馬屁,一直叨擾太後清淨嗎?
在眾人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李書言又福了福身,再次開口:“臣妾既已請過安了,就先告退了。姐妹們也早些回去吧,別擾了母後休息。”
她嘴角揚起張揚的笑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滿是牛鬼蛇神聚集的鳳寧宮,留下氣得幹瞪眼的眾妃和指甲已經快刺進肉裏的太後。
太後氣得一掌拍在紅木香檀桌上,兩隻眼睛瞪得都快爆了:“鄉野小民就是鄉野小民,一點教養都沒有!”
說罷,她陰沉沉地去了法師宮裏。
“法師你告訴我,那個賤人為什麽這麽命大?你不是說她是災星嗎?這麽多手段都沒能讓她死,你是不是糊弄哀家!”越想越來氣,太後連帶著遷怒到法師身上,聲音都比往常狠厲了幾分。
法師驚恐地抬頭,著急地解釋道:“太後,微臣沒有瞎說啊!蘇妃的的確確是夜國災星,天象已經說明了一切,若不解決,未來必定後患無窮!”
“解決解決,你說得輕鬆,月兒那麽疼她,難道哀家還真明目張膽賜死她不成?”
若真如此,怕是他們母子也要有隔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