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紅翡
儲藏室不大，隻有十幾個平方，靠裏麵的牆壁上，豎著一排鐵架子，上麵擺著十幾塊翡翠原石。
這種儲藏量，著實出乎楚凡的意料，在他看來，楊老爺子既然被譽為翡翠王，家裏的翡翠料子肯定堆得滿地都是，再不濟，也得有幾十塊。可現在看來，這楊老爺子也太寒酸了點，才十幾塊玉石原料，他真的是翡翠王？
不過，當楚凡打開透視之眼，頓時吃了一驚，這些翡翠原石，幾乎沒有一塊是廢料，最不濟也有一些低檔次的玉石，而高品質的玉石竟然不在少數。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楊老這翡翠王的身份，果然名不虛傳。可楚凡就納悶了，既然楊老有這份眼力，家裏為啥就這幾塊玉石料子？難道，還有人嫌錢紮手嗎？
想不明白，楚凡也懶得想這些，既然楊老不待見他，他也沒必要客氣，最終選了一塊水頭最好，顏色最正、塊頭最大的紅翡原石，抱著它從儲藏室裏走出來。
“等一下！”楊碩老爺子一抬頭，見楚凡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抱著原石就走，趕忙喊了一聲。
楚凡暗自得意，就不信你不跟我說話。
“楊老，您還有何指教嗎？”楚凡抱著石頭，笑嗬嗬的問道。
楊碩摘下老花鏡，沒好氣道：“放心，我既然說送給你，就不會往回要。隻是，你總得讓我看看吧？”
“是拿，不是送。”楚凡把原石放在工作台上，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管您老人家和陳伯芳是什麽關係，反正跟我是沒有一點關係，這是陳伯芳的兒子欠我的。”
楊碩差點被楚凡這句話給噎死，可仔細一想，還確實是這麽回事。自己要不是答應了陳伯芳，楚凡也不可能來自己家裏拿原石。
“好吧，不管是拿還是送，這石頭總歸在我家裏呆了幾十年，我看一眼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您老請便。”楚凡做了個請的手勢，後退兩步。
楊碩擦了擦老花鏡，又拿出一支手電筒，和一隻放大鏡，皺著眉頭仔細看了起來。足足看了有十幾分鍾，楊老才抬起頭，問道：“你覺得，這裏麵應該是什麽樣的翡翠？”
老頭對自己很自信，他都沒問這裏麵有沒有翡翠，而是問是什麽樣的，一是要試一試楚凡，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另一方麵也是好奇，他自己都看不準的原石，他怎麽就選中了呢？
“不知道！”楚凡很幹脆的搖搖頭。
楊碩吃驚道：“你不知道？那你是憑什麽來選的？”
“感覺！”楚凡像拍西瓜一樣，在原石上拍了拍，笑道，“我上次在吳金貴老哥的倉庫裏，隨便拍了拍屁股下的石頭，就感覺裏麵有玉石，結果，出了塊價值上億的翡翠料子。這次也一樣，我一眼就相中它了，我有預感，這塊石頭肯定能出塊好料子。”
楊碩徹底無語了，這特麽的，就是個蒙貨，真不知道他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被他蒙中了一次，這玩意可再一再二，絕不可能有再三再四。
哼哼，你就樂吧，早晚有你哭那天。
“搬這邊來。”楊碩不容拒絕的拍了拍原石，去了另外一間房。楚凡過去了之後才發現，這裏是專門用來切石頭的。
也不管楚凡願不願意，楊碩已經在調試機器了，並招呼楚凡把原石放到機器上。
“楊老，就不用麻煩您了吧？”楚凡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本事，尤其是這塊料子還是人家楊老的，萬一看到掏出來的紅翡料子，紅眼了、耍賴了怎麽辦？
“少廢話，想從我這兒拿走，就必須把翡翠掏出來。”楊老翻了翻白眼，哼道，“你放心，就算掏出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來，我也不會反悔。”
楚凡猜想，楊老是個非常好麵子的人，他怕萬一這塊石頭裏什麽也沒有，傳出去砸了他翡翠王的招牌。所以，才執意要把它切了。
切就切吧，他要是敢耍賴，自己就出去到處宣揚，看他這翡翠王還怎麽有臉活下去。哼哼！
按照楊老的指點，楚凡把原石放到指定位置，楊老把原石固定住，然後啟動機器，搖動推杆，原石就慢慢的朝著旋轉中的鋸片移動過去。
這可比楚凡以前見過的小型解石機大多了，至少能切開直徑五十公分的原石，而楚凡手裏這塊，直徑才三十公分不到，所以，幾乎都沒費勁，就被切下一片來。
楊老關閉了機器，在切麵上潑水，仔細看了半天，然後才調整位置，再次切割下去。
楚凡看得真切，楊老每一次切割，幾乎都在紅翡的玉肉邊緣，沒有傷到一點玉料。單憑這份眼力和經驗，就讓楚凡佩服不已，當然了，他的人品另算。
一塊料子，足足用了將近一個鍾頭，才從原石裏完整的掏出來。當看到手中，足有二十公分直徑的紅翡料子，楊老的手都顫抖了。
豔紅如血，色亮而純，毫無雜質，這是塊極其罕見的玻璃種血玉呀。
楚凡看得清清楚楚，楊老的嘴角微微抽搐，這是心疼了。不過，他才不會跟楊老頭客氣呢，一把搶過這塊紅翡料子，嘻嘻笑道：“楊老，感謝您幫我把料子掏出來，再見！”
“等一下！”楊老趕忙叫住楚凡，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石灰，說道，“去前院喝杯茶吧，順便跟你商量個事兒。”
楚凡死死抱住玉料，警惕的說道：“事先說明，這料子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賣。”
他想的很簡單，外麵的吳金貴還等著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把一塊極品的紅翡料子給賣了，非跟楚凡急眼不可。
所以，他不是不賣，是不想賣給楊老而已。
楊老把工作服脫下來，苦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買，也買不起。走吧，既然來了就是客，不喝杯茶，倒顯得我老頭子不懂待客了。”
到了前院，楚凡忽然停下腳步，朝院外看了過去。楊老回頭瞅了一眼，淡淡喝道：“弘玉，去請外麵的幾位客人進來喝茶。”
“哦！”那小孩趕忙答應一聲，輕快的跑了出去。
楚凡剛在客廳坐下，餘薔薇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大聲道：“師兄，玉料呢，快拿出來讓我們大家好好瞧瞧。”
不等楚凡解釋，吳金貴一眼就看見八仙桌上放著的三塊開了窗的原石，頓時驚呼道：“帝王綠、血玉、還有紫玉？楚凡兄弟，這三塊都是你挑出來的？”
楚凡笑而不語，先賣了個關子。
蘇媛走過來，先低聲問道：“沒出什麽事兒吧？”
“沒有！”楚凡拉著她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
自從兩人經曆了一番生死波折，關係拉近了許多，像現在這樣拉拉手，蘇媛也毫不介意，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楚凡的媳婦了。
就在吳金貴感歎的時候，楊老從內室走了出來，在他手裏捧著一個內襯看海綿的木盒，盒蓋是打開的，上麵擺放著一塊色澤鮮豔而純正的紅色玉料。
看到這塊玉料，別說內行的吳金貴了，就連外行的蘇媛和餘薔薇，都看得目眩神迷，被它深深的吸引住了。
“小兄弟，真是好眼力呀。”楊老感歎一聲，戀戀不舍的把木盒放到楚凡身側的桌子上，並在另一側坐下來。
這時，小孩楊弘玉端著一個茶盤走出來，嫻熟的斟茶，並把茶水送到幾人手裏，然後就走到門口，繼續坐在小板凳上。
楚凡笑道：“楊老過獎了，這玉料本來就是從您的收藏裏揀出來，要說眼力，那也是您老人家的眼力過人，我隻不過是撿了個便宜而已。”
“年輕人謙虛點是好事兒，但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了。”楊老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嗬嗬笑道，“我給出的三塊料子，被你看出來了吧？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就能看出這三塊料子有問題，不是眼力是什麽？”
“有問題？”吳金貴茶水都顧不上喝了，趕忙起身再次走過去，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還有放大鏡，仔細的看了起來。可惜，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毛病。
楚凡苦笑道：“楊老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哪知道這三塊料子有問題呀？隻是覺得這樣拿走您一塊料子，心裏有愧呀。所以，我才要自己選一件，至於能選中什麽品質的玉料，那就看我的運氣了。”
“你真的沒看出來？”楊老不死心，再次問了一句。
楚凡笑道：“楊老，您真的是多慮了，我要是有那本事，還上您這兒來挑玉石來？早去會場裏發財去了。”
一時間，楊老竟然也看不透楚凡說的是真是假，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視線落在那塊紅翡上，感慨道：“經過我手的玉料太多了，高品質的玉石更是親手雕琢了不少，唯獨這紅翡，我隻雕琢過一次。”
“打木坎礦坑，以盛產紅翡血玉著稱，可惜，現在已經很難再找到純正的打木坎礦坑的原石了。”
楊老緬懷的摩挲這塊血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見到的紅翡了，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把這塊料子交給我打磨，我一分錢的手工費都不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