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聞噩耗
與山那裏跟美女一起花前月下聽曲兒談的旖旎比起來,此刻,風雲城城主的書房,雖然燈火通明,不過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
“父親,南邊傳來了消息。”這是雲無常的聲音。
“失手了?”披著一件用五階妖獸黑煞玄虎的皮製成睡袍的雲問鼎放下手裏的書,抬起頭麵無表情道。秋末冬初的風雲城,著實已經有了幾分冷意。
雲無常點了點頭,習慣性的眯起眼睛道:“南境石家插手了,我們死了不少人還丟了一顆暗棋。”
雲問鼎又將書拿起來,翻了一頁,淡然道:“正常。”
見父親似乎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雲無常有些疑惑道:“父親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雲問鼎一邊看著手裏的書,一邊道:“沒錯。”
“那父親為何還要安排這次的行動?”雖然此次行動的策劃者是雲問鼎,不過執行者卻是雲無常。可是,麵對計劃的失敗,雲問鼎好像並不放在心上,這讓雲無常心裏多少有些疑惑。
聽了雲無常的話,雲問鼎又將手裏的書放在書桌上,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仍是一臉麵無表情道:“你猜猜看。”
雲無常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這是父親對自己的考核,便低頭開始沉思起來。雲問鼎也不著急,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開始憩。
半晌,雲無常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沉聲道:“父親應該還有後手!”
“繼續。”雲問鼎並沒有睜開雙眼。
知道父親對自己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便繼續道:“風無相離開風雲城前往南境,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可到了南境要是還沒有任何情況發生,那就顯得不正常了。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遠在南境的風無相對於我們來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父親安排這次看似凶狠的刺殺行動,並不是為了一擊得手,而是一種變相的試探,試探石家的底線,看石家究竟會將風無相保護到何種程度。”
“犧牲掉暗棋則是為了增加此次計劃的真實性,讓他們相信這次刺殺就是我們的全部手段。然後”
“然後怎麽樣?”雲問鼎睜開了眼睛,問道。
雲無常似乎想到了什麽,心中一驚,眯著雙眼道:“難道父親的後手是等交流團離開南境以後,在回來的路上讓”
“還不錯。”不等雲無常完,雲問鼎便出聲打斷了自己的兒子,不過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現在多少出現了一絲笑意。
“今就到這裏,你先回去休息吧!”著雲問鼎便站起身將桌子上的書收好,準備離開書房。
“是!”雲無常告別父親以後,便帶著滿腹的疑惑離開了城主府,去處理一些善後的事宜。
城主府是風雲城內最高的建築,而雲問鼎的書房則在城主府的最高處。
站在書房外麵的陽台上,雲問鼎俯瞰著整個風雲城。隻見雲問鼎麵帶笑意的輕聲道:“風不息,既然你敢拿你兒子的命來賭,那我就陪你賭!你咱倆誰會贏呢?”
同一時刻,風府,風不息的書房。
將手中已經看完的密函在蠟燭上點燃,看著信紙慢慢地變成煙灰。然後風不息隨手一揚,便將所有的煙灰從打開的窗戶裏吹了出去。
站在窗戶邊,看著上的漫星鬥,麵無表情的風不息一言不發的發著呆,直到身後傳來夫人喊他歇息的聲音,風不息才詭異的一笑關上了窗戶。
木君年離開風雲學院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當山從楊鬆柏口中得知木君年請假回了老家的時候,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這段日子以來,木君年也沒有傳回來什麽消息,雖然山有些擔心,不過沒有消息總比傳來壞消息要好。
山昨晚被周萱和李潼潼搞了一次“夜襲”,又拿著二胡給兩個女孩子拉曲子聽,送走她們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不過,從習慣了早起練功的山,一大早又來到演武台上做起了早課。
雖已經入冬,早上寒意襲人,不過山仍是光著膀子在演武台上“折磨”著那塊可憐的黑鐵玄石。
“呼”吐出胸中的濁氣,正在山做完早課準備回屋換衣服的時候,卻看到楊鬆柏走了過來。
“楊先生!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不等楊鬆柏走近,山便跟楊鬆柏打起了招呼。
楊鬆柏卻並不理會山的揶揄,臉上也不是平日裏那種見了誰都樂嗬嗬的樣子,而是一臉陰沉的快步向山走來。
山見楊鬆柏並不理會自己,而且臉上陰沉的可怕,就那麽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這讓山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楊先生,您這是”山心地試探道。
楊鬆柏盯著山看了半,最終卻歎了口氣道:“木君年死了!”
聽聞楊鬆柏此言,山卻並沒有什麽太大反應。沉默片刻,山沉聲道:“死在了風無相手裏,對吧!”
“你怎麽知道?”楊鬆柏大驚!木君年身死的消息是風不息剛剛告訴他的,可是看山的樣子,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我還知道木大哥之所以被風無相殺死,是因為他跟風無相有仇。他這次回南境,就是為了找風無相報仇!”山語氣無奈道。
楊鬆柏的臉色更加陰沉,他死死地盯著山冷聲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您有用嗎?您能阻止木大哥找風無相報仇嗎?”山反問道。
“最起碼我能阻止他去南境送死!”
“楊先生!”山知道楊鬆柏心裏不好受,自己的愛徒死在了另外一個自己從看著長大的半個孫子一樣的人手裏,楊鬆柏的心情肯定很複雜吧!
“木大哥是我下山以來結交的第一個朋友。您也知道,我是個孤兒,他就像大哥一樣的照顧我,您覺得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嗎?”楊鬆柏難過,山心裏也不好受啊!
“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他的事情?如果你早點將他的事情告訴我,我自會想辦法保他周全!就算風無相是他風不息的兒子,他也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
看著楊鬆柏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的雙眼,山心裏對這個老人充滿了感激和感動,他知道楊鬆柏是真的在拿木君年當自己的徒弟來看待的。
山低下頭道:“楊先生,您還記得上次風無相被人偷襲,我因此受傷的事情嗎?”
聽了山的話,楊鬆柏強行壓下心裏的憤怒,看著山道:“你是想,其實你與風無相交好,所以木君年去找風無相報仇就活該死在他手上?”
山搖了搖頭,苦笑道:“偷襲風無相,打傷我的人就是木大哥。”
楊鬆柏沒有話,而是皺起了眉頭,這件事背後的隱情他並不知道。
“還有,風雲學院的兩起命案,也都是木大哥做的。”山繼續道。
楊鬆柏閉上雙眼長長的出了口氣,隨後睜開眼睛聲音沙啞道:“你是想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嗎?”
山抬起頭看著楊鬆柏,再次搖了搖頭道:“我隻是想,這條路是木大哥自己選的,誰也幫不了他。我想,木大哥在殺黃浩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他自己會有什麽樣的結局吧!”
山完這句話便陷入了沉默,楊鬆柏也不再言語。
已是花甲之年的楊鬆柏雖並沒有活成一個人精,但也不是一個隻是上了歲數的平庸老頭。今山所的這幾件事再加上他從風不息那裏得來的消息,他已經大概知道了為什麽木君年會有今這樣一個結局。
山的沒錯,路是木君年自己選的,誰都幫不了他。楊鬆柏清楚,其實山已經幫了木君年很多。如果不是山有意放木君年一馬,在木君年第一次刺殺風無相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死了。
良久,楊鬆柏出聲打破了寧靜:“這麽,風雲兩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山點了點頭,老實道:“知道一些。”
楊鬆柏歎了口氣,沉聲道:“咱們古武係的人本來就少,木君年一走,就隻剩下三個人了。你的路還很長,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要假裝不知道,能不摻和就別摻和,明白嗎?”
“楊先生放心,我明白!我還想跟那位無瑕公主一較高下呢!”山露齒一笑道。
楊鬆柏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山的肩膀,然後看了木君年住過的木屋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看著楊鬆柏那顯得有些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古武係的大門之後,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隻見山閉上雙眼,雙手攥拳捏的“哢哢”直響,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山的體內衝出來一樣!
好一會兒,山才鬆開了雙手,睜開眼轉身向木君年的木屋走去。
木君年走了,但他還有個妹妹。山知道,木君年肯定給妹妹留下了某些東西,他得替木君年把東西送到他妹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