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惜海棠（下）
“原來馬老板不喜歡吃敬酒啊！”山有些無奈道。
“這位朋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沒必要把事情做絕吧！”酒桌後麵的陰翳男子終於開口話了，隻不過他的聲音很是沙啞，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山向那名男子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有些疑惑道：“你算哪根蔥？有什麽資格跟我話？”
“不知高地厚的東西，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話嗎！”馬老板雖然被山剛才那一手“淩空取物”給震住了，不過見山不知死活的惹上了身後的那位，他便有了底氣，於是便指著山大聲罵道。
那名陰翳男子聽到山把剛才馬老板對山的話原封不動的用在了自己身上，不怒反笑。
陰惻惻的笑聲過後，那名男子看向自從山開口便一直沒再張過嘴的雲無常，沉聲道：“雲公子，你的人很有意思嘛！”
雲無常卻一臉無辜的攤攤手道：“這位先生誤會了，他可不是我的人，跟馬老板一樣，他也隻是我的一個朋友。”
“哦？既然是這樣，那雲公子是想一下子失去兩個朋友，還是隻失去一個朋友呢？”陰翳男子問道。
“當然是當然是兩個朋友都不失去才好。”雲無常笑著道。
“雲公子未免有些貪心了吧！”陰翳男子有些不悅道。
“雲少，本來今這事馬某想看在你的麵子上就算了。但既然有人想要英雄救美，還對鹿先生出言不遜，那就別怪馬某不講情麵了。”馬老板對著山殘忍一笑道。
話都到這份兒上了，顯然今日之事不會善了了。海棠一臉擔憂的看著山，還拉了拉山的衣袖。
山扭頭對海棠笑了笑，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海棠不必擔心。
“馬老板，你這是在逼著雲某站隊啊！馬老板是不是覺得這風雲城姓風，不姓雲啊？”雲無常這是今晚第一次帶著寒氣話，完便一言不發的看著馬、鹿二人。
感覺到雲無常話中的冷意，馬老板心中一凜。他知道，雲無常這話出來就證明他不是跟自己站一隊的。他也知道，雲無常的某些話出來，就相當於他的父親，風雲城的城主--雲問鼎的。
雲無常話裏的分量，那名陰翳的男子鹿先生自然也掂量得出來。見馬老板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鹿先生盯著山和雲無常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哈哈一笑道：“老馬呀！看來是咱們老嘍！現在是年輕人的下了。嗯，不錯。今晚一下子結識了兩個青年才俊，這惜春樓也算是沒有白來！老馬，你是不是？”
聽到鹿先生如此話，馬老板知道這是要和解的意思。既然自己背後的“靠山”都表達了和解之意，他自然也不好再什麽，隻能尷尬道：“是啊！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得了啊！”
既然對方已經給自己鋪好了台階，雲無常自然樂得順著台階下去。看了山一眼，見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容便又爬到了雲無常的臉上。
“馬老板、鹿先生，兩位是我們的前輩。我們還是要跟前輩多多學習才是。今晚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二位不要見怪。無常話算話，今就算是無常請客，兩位的所有花銷都記在無常的頭上，算是無常賠罪了。”雲無常客氣道。
“算啦！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吧！”鹿先生著便站了起來向外走去，馬老板也連忙跟了上去。
“既然如此，兩位先生慢走。”雲無常對馬、鹿二人拱了拱手道，隨後又對屋裏的兩位女子道：“你們替我送送兩位先生。”
“是。”屋裏的兩位女子連忙走到二人身邊，一邊一個輕挽著二人的胳膊向外走去。
路過山的時候，鹿先生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山一眼。當然，山也毫不客氣的看了回去，還對那位鹿先生笑了笑。
馬、鹿二人走後，別院裏便隻剩下山、雲無常、海棠和為山他們帶路的那名女子。
海棠突然對著山和雲無常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哭著道：“謝謝雲少，謝謝千重公子！”
山見狀連忙彎腰，想把海棠扶起來。
“千重，不要管她。”雲無常著便伸手攔下了山。
山有些不解的看著雲無常，雲無常卻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海棠，冷聲道：“海棠，你可知道你壞了惜春樓的規矩！”
“海棠知道。海棠願意承受任何責罰，隻求雲少不要趕我走！”海棠一邊哭一邊對著雲無常磕頭。
山看著有些不忍，皺著眉問道：“雲少，海棠壞了什麽規矩？”
“千重，你有所不知。惜春樓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做他不想做的事。不想陪人喝酒你可以不去！不想陪人上床你也可以不去！當然，你什麽都不做，自然不會有錢拿。可一旦你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滿足人家的要求。”
“海棠，你在惜春樓待了不是一兩了，你應該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千重一樣！從你踏進這所別院的大門，你就應該知道會發生些什麽。惜春樓的規矩，不用我多了吧！”
完這些話，雲無常很是無情的轉過身，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海棠。
山也大概聽明白了雲無常話裏的意思。“雲少這是要將海棠姑娘趕走？”
“不是我要趕她走，是她壞了規矩，不得不走。”
“你把她趕走，她可有去處？”
見山一直抓著自己不放，非要是自己要把海棠趕走的，雲無常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問她吧！”
山走過去，將海棠扶起來，輕聲問道：“海棠姑娘，如果你離開了惜春樓，可還有去處？”
海棠隻是默默垂淚，並沒有回答山的問題，倒是另外一名女子歎了口氣道：“還能有什麽去處，海棠是個孤兒”
聽海棠是孤兒，山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他也是孤兒，不過好在從他還有個爺爺，這海棠怕是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了，不然也不會來惜春樓這種地方。想到這裏，山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千重公子，你收下海棠做婢女吧！不，隻要公子不嫌棄，海棠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海棠著便又跪在了山麵前。
“這”海棠突然來這麽一出，讓山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挺好！這海棠估計早就把心放你身上了吧！今估計也是因為你，才會鬧出這麽一檔子事！唉！我就不該帶你來！”一旁的雲無常一臉無奈道。
“你看，到最後還是你的錯！所以，這件事還得你來負責！”山一臉認真的看著雲無常道。
“荒千重，你什麽意思！”雲無常瞪大雙眼道。他沒想到，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麽不要臉，勾走了人家姑娘的心，還把鍋甩在別人頭上。
“字麵意思。”
“不是！你”
“你答應不趕海棠姑娘走，我幫你做一件事。”山看著雲無常微微一笑道。
聽了山的這句話，雲無常立馬眯起了雙眼，心念電轉之間，無數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
“怎麽樣？”山問道。
“好！”雲無常最終還是答應了這筆交易，反正怎麽算自己都不吃虧。
山又把海棠扶起來，笑著道：“好了，別哭了。雲少這不是答應不趕你走了麽！”
事已至此，海棠也不好再什麽，隻能低著頭輕聲道：“多謝雲荒公子。”
“你先扶海棠回去休息吧！記得給她的臉上點藥。”雲無常對那名帶路的女子道。
在那名帶路的女子攙扶下，海棠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別院。
“吧，雲少。想讓我為你辦一件什麽事？先好，我辦不到的事情你可別勉強我去辦哦！”山攤了攤手道。
“當然不會讓你去做你做不了的事。而且，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可以讓你去辦的，等將來哪有求於你的時候，我一定會跟你的。”雲無常眯著眼睛笑著道。
“唉！希望那一永遠不會到來！”山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你放心，一定會有那麽一的！”
夜已經深了，山也沒心情再跟雲無常去吃喝玩樂，便辭別雲無常，回風雲學院去了。
別院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雲無常，一直站在院子裏閉著眼睛沉思。良久，雲無常睜開雙眼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老話事不過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荒千重啊荒千重，我到底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回到風雲學院，躺在自己床上的山，心裏也一直在嘀咕著，今答應幫雲無常辦一件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雲無常會不會讓自己直接去殺風無相呢？想了半，山也沒得出個像樣的結論。後來幹脆不想了，反正自己也跟雲無常過不會去做自己辦不到的事，至於什麽事能辦到，什麽事辦不到，還不是自己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