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於到底要開個什麽掛的一場長談
陳衣這一遭倒是不冤枉。若非如今占據這具身體的是他,一旦出手打的就是自己,他都忍不住想往死裏揍了。要不是有一位大楚禮部尚書的爺爺,陳衣可能會死的更早。當然話又回來,真正的陳衣到底也還是死了,不然也不可能給了他這個機會。
不過好歹是得了人家身體,恩怨情仇大抵也就躲不掉了,這段大因果背後,原陳衣的死必然也要上點心。隻是如今的他,弱得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躲在祠堂裏,思過是真,躲難也是真,就是不知道陳家的老祖先還認不認他這假孫子。
老尚書陳雨凇身份擺在那裏,到底也聽了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隻是官麵上有人出麵調停,他並也不好做得太多了。當然要是老尚書知道自家親孫子實際上已經“死於非命”,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像現在這般管什麽朝堂動蕩了。
青煙白燭,一夜無話。
陳雨凇上朝不久,供案後驟然一縷青煙落地,隱有老祖先顯靈的預兆。
陳衣倒是有一丟丟害怕。
片刻後,老熟人宋璞出現在他身邊,開口道:“別來無恙,還習慣這邊的生活吧?”
陳衣鬆了口氣,“答應我的金手指準備好了?”
宋璞擦了擦嘴,搖頭道:“還沒想好。”
“沒想好,那就按我的意願來?”
“你的意願,已經擺明了行不通啊。”宋璞苦著臉,真沒什麽仙人模樣,“你那個什麽係統,我也不知道去哪裏給你找啊。”
“仙人不是可以穿梭光陰長河,你往未來的光陰裏找找看唄。”
“這麽搞折壽的,何況一不心,好不容易縫補起來的道指不定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那怎麽辦?”
宋璞心翼翼道:“要不你就腳踏實地的打怪練級?”留意到陳衣的白眼,又忙加了一句,“當然,你好歹是上頭下來的,也算是半個話事人,可以給你開個掛。”
“什麽掛?”
宋璞毛遂自薦,“當然是我了。”
“人形掛?”
“不成?”
“肯定不成。”
“為什麽?”
“先不你這掛好不好使,就算破荒的好使了,我總不能老把你帶身上吧。別扭。”
宋璞捏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這話的有理。況且我也很忙。”
陳衣瞥了眼宋璞腰間的酒壺,難免吐槽一句“忙著喝酒吧”。白眼再翻,嫌棄死這位仙人了。
宋璞識趣的轉開話題,提議到:“針對你現在的情況,咱們來合計合計。”
陳衣撿起身邊的蒲團就扔了過去,“趕緊滾。”
宋璞苦大仇深,三步一回頭,到底還是走了,巴不得清閑呢,要不是那個家夥瞎操心,他又實在打不過,不然實在不想走這一遭的。於公於私,他都沒那個臉皮麵對陳衣。
雖一開始是酗酒導致的推衍錯誤,但在之後的幾次大推衍中依舊有些捉摸不透,大抵還是有些機緣巧合的牽扯吧。
思之不透,宋璞並不再多想,擱在眼前的還是給人家找一個合適的掛才好。看來回去後得問問最近有沒有誰犯事了,剛好就丟下去曆練曆練。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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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衣麽得那些心思,得空下來,開始梳理消化這個新世界的設定。首先沒了科學技術的支撐,就隻能依賴自身的修行了,隻是這個世界作為某一“道”的衍化實體,如今曆史堪堪幾千年,並未形成完整的修行體係。即使上頭有宋璞這樣的司職仙人,會根據新世界衍化的某些跡象做些引導,但本質上還是不會過分的幹涉。不然也不用費盡心思的以衍化一方世界“培養道”了。
大楚本始五年,陳雨凇由西涼經略使任上入職醴京禮部,半年後擢升禮部尚書,陳家因此躍升至大楚第一等的世家。
至此並有了陳衣的這一遭。
當街殺人,殺死的還是自己未婚妻家的人,同時也是醴京頭等世家之一的傅家的子弟。
陳衣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腦子之外,有些後悔昨提出的那一樁了。
一個月啊,也真是過嘴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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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陳衣離開祠堂,回到自家已經長草的院子。未曾洗漱,直接昏睡了過去。
一陣心悸中驚醒,陳衣猛然抬頭,望見了房梁上懸掛的女屍,回過神來,揉了一通眼睛,卻沒有看錯,那裏不知何時竟然真有了一具女屍。
立時望外叫了人來,卻得了一句“公子誆騙”的結果,那些人竟是無法看到那具屍體。
陳衣捏碎一塊宋璞留下的青玉,刹那宋璞並現身了。
宋璞望著房梁處,不緊不慢抿了口酒,“下作手段,你還真以為有人掛你房梁上了?”
“那你倒是想個辦法,搞他們一下啊。”
“不介意我這人形掛了?”
“總得先活著吧。”
“明白了。”宋璞頓了頓,卻是一番釋然神色,“可是我不能太多幹涉這個世界。”
陳衣當下就是一腳踢了出去,“你給我滾。”
宋璞悻悻。縮到一邊不話。
“我能做點什麽?”陳衣問到。
“什麽都做不了,這擺明了有人給你設壇做法,雖然道行不高,卻不是你拿得下的。”宋璞換了個舒服姿勢,蹲在門檻處,望著外頭的井。
“這樣吧,我先教你一門吐納之法,然後再封閉你的一切感知,這樣你就看不到這女子了。”
“我謝謝你。”
“不客氣。”
陳衣也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這是非得跟我死磕的架勢啊。”
“當然,畢竟誰讓你又活過來了呢。”
“這能怪我?”
宋璞撓撓頭,不願話了,這事到底自己理虧。
陳衣也懶得跟他再廢話什麽,這位上仙實際上就跟廟裏菩薩沒啥區別,隻吃香火不辦事。
相較之下,隻能答應了宋璞早前那個提議。不管怎樣,先想個辦法練級吧。
宋璞當下傳授了一門吐納術,陳衣嚐試運行一邊,當下兩眼一瞪,雙腿一蹬,直挺挺倒了下去。。
宋璞嘖嘖兩聲,“這種時候,你果然還是應該先死一陣子才好。”
與此同時,醴京某處,一位青衫道人猛然睜眼,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