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懷孕
入冬後第一場雪恰好是落在喬瑛若生辰那,宴席上她偷喝了幾杯酒,雖然不至於醉,但是人也有些暈乎乎的,更覺得身上熱,因此在屋裏坐不住,非要跑出去玩兒。
仗著戴了雪帽,也不叫人打傘,帶著大福就往園裏去。
瑪瑙自然是不敢叫她大冷的出去淋雪,正爭執不下的時候,崔珩來了。
喬瑛若一見他,立刻撇嘴:“你快幫我瑪瑙,她就是不叫我出去玩兒,我往年出去玩雪她也沒什麽,怎麽偏今兒就不行了。”
瑪瑙心裏直喊祖宗,想那能一樣嗎,但這話方才她就已經過了,再喬瑛若也聽不下去,因此隻好求助地看向崔珩。
見狀崔珩笑笑,舉起手裏的盒子給她看:“知道你今兒生日,我給你備了禮物,要看看嗎?”
這麽一,喬瑛若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伸手拿過盒子就要打開,但一看瑪瑙還在,她眼珠子轉轉,頭一扭往屋裏去,邊走邊:“看好大福,別叫它亂跑出去。”
“哎。”瑪瑙急忙應聲,隻要她不出去,一切都好。
到了屋裏,喬瑛若把盒子打開,見裏麵是一枚印章,挺巧的一個,約有她兩指那樣大,拿在手裏把玩正好。越瞧越喜歡,當下喬瑛若便去書房,找出印泥蓋章玩兒,原以為會看到自己名字,隻是在紙上印出來的卻是一朵花,她不認得,扭頭問崔珩:“這是什麽?”
“杜若。”
“這是什麽花?”喬瑛若不高欣:“你送我印章卻不刻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崔珩瞧她似有些惱了,含笑解釋道:“前些時候我看讀《神女賦》見贏沐蘭澤,含若芳’一句,料想姑娘名字裏的若字,應當便是杜若的意思,所以便在這印章上刻了杜若。”
這個解釋喬瑛若覺得有趣,又覺著這句好聽,忍不住跟著重複了一遍,然後拿筆寫下來,在旁邊蓋上印章。
“古詩中寫杜若詩句有許多。”崔珩忽然道。
“都有哪些?”喬瑛若好奇地問。
“屈原《湘夫人》中有一句‘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褋兮遠者’,《山鬼》贏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鬆柏’,而《湘君》中贏采芳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李賀的《惱公》也有一句‘杜若含清露,河蒲聚紫茸’。”
完崔珩看向喬瑛若,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等她話,可他一下子得太多,喬瑛若壓根就沒沒記住,但被崔珩看著又不好不,憋了半才憋出來一句:“屈原可真喜歡杜若。”
話音剛落看崔珩想笑,喬瑛若想也沒想一巴掌糊到他臉上,硬堵住他嘴氣急敗壞道:“不許笑。”
“我不笑。”崔珩向她保證道。
喬瑛若這才半信半疑把手拿開,不放心盯著崔珩看了好大一會兒,見他真沒有笑話自己的意思,才嘴硬道:“我又沒錯,明明就是寫了很多,要是不喜歡幹嘛寫那麽多。”
崔珩幹咳了一聲,:“姑娘得是。”
喬瑛若瞥了他一眼,轉身坐下:“這印章是你已經刻得呀?”
“是我刻的。”崔珩點頭。
“那你會刻兔子嗎?”喬瑛若立刻問。
“會。”
“刻大福呢?”
“會。”
喬瑛若眨眨眼睛,突發奇想道:“那你刻一個我呢?”
崔珩一愣,看著她半響沒話,見狀喬瑛若以為他是不會刻,頓時沒了興趣,她趴到書案上半托著腮幫子:“那算了,你回頭幫我刻個大福,最好刻大一些,我拿去逗它玩。”
“好。”崔珩回過神。
見他還站著,喬瑛若:“你怎麽不坐下?”完才看到書房裏沒多餘的凳子了,她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剛要起身,就見崔珩已經去外麵搬凳子了。
如此喬瑛若便坐著沒動,等崔珩回來,她從荷包裏翻出來冬瓜糖遞給他,擔心他不吃,還:“這個可好吃了。”
崔珩點零頭,見喬瑛若看著自己,就低頭咬了一口。
“好吃吧?”見他吃了,喬瑛若立刻問。
“好吃。”崔珩回答。
“糖蓮子也好吃,不過我這兒沒有,回頭我使人給你送去。”
“好。”
著話喬瑛若看他吃完了手裏的冬瓜糖,就把荷包遞過去,示意他再拿點兒,孟嘉越搖搖頭,起身道:“我該走了。”
“這麽快,不多留會兒?”喬瑛若這話時嘴裏剛塞進去一塊冬瓜糖,所以出來的話就有些含糊不清。
崔珩沒聽清,他剛剛正在想事情,來之前他叫崔珝練字,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寫,正想著回去看看,猛然間聽到喬瑛若的話,他下意識問:“你什麽?”
可挽留的話喬瑛若不想再一遍,就是崔珩不什麽,她也怪不好意思的,仔細想想,她哪裏挽留過崔珩,所以被這麽一問,就有些惱羞成怒,為了不被發現,她幹脆把頭撇開不去看崔珩,故意氣道:“要走就快走。”
崔珩摸摸鼻子,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到她,但也確實不想多留,就:“那我走了。”
等他真走了,喬瑛若又扭過頭,不高欣:“還真走啊!”
“什麽真走啊?”石榴端茶點進來,正好聽到她這句話,便隨口問了句。
“沒什麽。”喬瑛若搖搖頭,感覺坐在書房裏無趣得緊,就起身去了外麵,雪還沒停,她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看到從堂屋到院門有一串腳印,就知道是崔珩留下的,她突然起了興致,見院裏沒人,就踩著崔珩留下來的腳印走,一直走到院門口,再折身回來。
隻是這回沒等她走到堂屋門口,就被從屋裏出來的石榴見著了,等晚些時候傳到吳媽媽耳中,自然又是一頓!教。
快過年時老太太不慎著了涼,病了足有六七日,到臘月二十五那才好,隻是她這裏剛好,那邊劉氏卻跟著病了,雖不是什麽大病,但趕在年前府裏正忙得時候,她又是家裏主持中饋的管家主母,沒了她真不校
勉強熬了幾日,劉氏先撐不下去,好在打從王媛娘嫁進來,跟在她身邊也學了不少管家的手段,雖過年這樣的大事單獨叫她安排尚有些勉強,但長輩中有老太太指點一二,又有三太太幫襯,的也有喬瑛芷幫忙打理家務,加上王媛娘也不是個笨的,總不會辦不好事。
隻是好歹是自己的兒媳婦,劉氏又擔心府裏管事的媳婦婆子瞧王媛娘年輕,背地裏糊弄她,就叫青雨暫時到她身邊伺候,這下就是想糊弄,也要掂量一下了。
本來劉氏還想趁這個機會叫喬瑛若跟著王媛娘練練手,學些管家的東西,可喬瑛若不願意,推以後再學也不晚,死活不想學,劉氏沒法勉強她,便也隻能作罷了。
其實喬瑛若不願意,也是這正趕上過年,她還想著年下好好玩玩兒,要她坐那兒管理家務,一整都不見得能出去玩兒,她自然不樂意。
而有這樣的助力在,王媛娘雖不事事都能安排的妥帖,但也是挑不出錯來,往來的親戚更是會誇上一兩句,稱讚劉氏得了個好兒媳婦。
年後喬瑛蕙帶著女兒來府裏走親戚,趁著外麵氣好,喬瑛若想抱著外甥女去園裏走走,劉氏怕她抱不好孩子,就:“她這麽,你連紹哥兒都抱不好,還想抱著她出去,快放下,別給摔著了。”
喬瑛若叫她得不高興了,但也怕自己真弄不好摔著外甥女,就把孩子還給喬瑛蕙,在炕上坐下:“不抱就不抱,等回頭嫂子生!!了我再抱侄女。”
“胡什麽,你嫂子還沒懷上呢!”劉氏嗔怪道。
喬瑛若也就是隨口一,這會兒卻又道:“不定就有了。”
“哎呦呦,我的乖女兒,這哪是你有就櫻”劉氏聽了直笑,末了卻又:“不過媛娘進府裏都有四五個月了,這肚子怎麽還沒動靜?要不找個大夫看看?”
“娘你又這個做什麽?大過年的淨掃興。”喬瑛若不滿道。
劉氏搖搖頭,隻當她鬧別扭,和喬瑛蕙:“這孩子最是嬌貴,冷可要仔細些,別給凍著了,另外哭了鬧了千萬別不當回事。”
“娘,我曉得。”喬瑛蕙邊哄著女兒邊笑著應聲。
“馬虎不得。”劉氏。
“哎呀!睡著了。”喬瑛若忽然指著繈褓裏的外甥女。
喬瑛蕙聞言低頭去看,見還真是,孩子最容易犯困,方才瞧還睜著眼,這會兒就已經睡了。她心抱著,過去床邊把女兒放下,怕中途再醒了,又坐著哄了會兒才叫丫頭過來看著,她回去坐。
隻是才剛坐下,外頭有丫頭急匆匆跑進來,毛毛躁躁的剛進屋便被碧霞出手攔住,訓斥她:“跑這麽急趕著投胎不成?若是衝撞了太太姑娘,可仔細你的皮。”
丫頭一聽嚇得臉都白了,但她確實有事,隻是光顧著傳消息,這才失了分寸,因怕被責罵,她急忙揚聲:“大奶奶暈過去了,少爺叫我來和太太一聲。”
一聽這話,喬瑛若倒先給嚇著了,以為是什麽不得聊病,因為喬瑛蕙還要看顧孩子,就沒去,她和劉氏趕去了才知道,王媛娘哪裏是生病,是懷孕了。
這些日子忙著過年的事宜,她也沒好好休息,午間吃飯晚了,方才就是一口氣沒喘上來,這才會暈厥過去,不過大夫也沒什麽大礙,最主要是調理好身子,不可再勞神傷體。
盼了這麽久的孫子這就來了,劉氏一時間喜得險些失態,一麵命人照顧好王媛娘,一麵又把喬績拉出去訓斥了一頓,責怪他生生叫自己娘子累暈了,最後才摟著喬瑛若歡喜道:“我女兒果真是有福氣的,才剛你嫂子有了,這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