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速之客
用過晚飯,與九兒依依惜別後,胡湛趕在宮門落鑰前回了皇宮。
“我的王爺唉,您終於回來了,還好您惡名已經在後宮宣傳開來了,今日無人來拜訪您。可公主們不來,不代表皇子們不來,就算皇上不召見,萬一賜點東西給您呢,我總不能在屏風後頭領旨謝恩吧,你以後呀還是少偷偷溜出去為妙。”
胡湛一進門,又驚又喜的木良就開始跟在他後頭碎碎念。
臨末還抱怨一句:“陪您出使別國可真不是一項好差事,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我也不來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胡湛來了這麽一句。
木良繞過主子,好看清大皇子喜上眉梢的表情。
胡湛掩蓋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答應隨我去青周了,我這就去辭別皇上,回咱們自己國家去。”
木良差點驚掉下巴,大皇子告白成功了?轉而一想,能不成功嗎,胡湛要啥有啥,告白一個要啥沒啥的姑娘有何難的。他恨不得捶胸頓足,哀嚎大皇子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帶她回宮,可想過怎麽向皇上皇後解釋?”
木良奉命監督大皇子,結果大皇子領了個醜姑娘回去,皇上皇後還不扒了他的皮。木良不為大皇子的終身大事惋惜,也要為自己著想,他也才芳齡十七未曾婚娶呢。
“我不帶她回宮。”胡湛說。
“養外室!”木良驚呼道。別看青周國民風開放,卻沒有偷偷摸摸的惡習,甭管是什麽樣的人家,一旦有了意中人,要麽娶妻,有妻室的就光明正大的納妾,在外頭養女人,那是要受人唾棄的。
胡湛瞪了他一眼:“你想什麽呢?”
木良急了:“我的爺,您不要惜字如金好不好,皇上皇後不允許您納側室您再想別的辦法,堂堂一個王爺在宮外有了不明不白的女人,傳出去可要丟了皇家的臉麵,正兒八經疼閨女的人家,誰還敢把女兒嫁給您。”
胡湛明白了木良的意思,瞬間有想把他爆打一頓的衝動。
“不允許你這樣說九兒。”
胡湛說完這麽一句,忽又沒了聲響。
木良更是氣從中來,他的王爺什麽時候成了啞巴,把事情說清楚就這麽難?
“王爺哎,她跟你回去,你又不帶她進宮,這不叫養外室?”
說到這裏木良猛然一頓,茅塞頓開。
王爺精明一世,還不至於犯渾到迷戀一個嘴角有胎記又醜又笨的姑娘到娶為正妻的程度,爺不承認養外室,就是沒打算與她長相廝守,也就圖一時新鮮帶回去相處一陣子,等膩了就給那姑娘一筆銀子打發了,今後各自婚嫁互不幹涉。
木良差點就為自己的聰明剔透拍手稱讚。不過話又謙虛地說回來,作為大皇子的近身侍衛他這點心思自己還是能猜出來的。
木良偷著樂,胡湛自然能覺察,這要不是在宮裏,動靜不能太大,不然他非得把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子暴打一頓,叫他胡思亂想。
胡湛不能怒也不能言,他總不能告訴木良他千辛萬苦溜出宮去,隻是請九兒吃了頓飯,他倆的事還八字沒一撇,這樣木良肯定會嘲笑他笨的。
木良當然會說那麽多姑娘上趕著喜歡他,九兒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九兒不是一般的姑娘,她見到他時而歡喜,時而高冷,讓他心裏沒底,萬一告白不成功,他們見麵豈不很尷尬,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胡湛無視木良眼裏的得意,慵懶地吩咐道:“爺要洗洗睡了,去打水來。”
木良差點把白眼翻到頭頂上去。他可是堂堂禮部尚書的兒子,因為父親學富五車而讓皇上覺得虎父無犬子就把他選做大皇子的伴讀,後來發現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就這樣退回去又損木尚書的麵子,好在木良在武學方麵很有造詣,於是就讓他陪伴大皇子練武,木良長大後皇上封他為禁衛軍侍衛,也算是給家族長臉了。像他這麽一位有前途的皇宮侍衛,在宮裏受人尊敬,在府裏有下人伺候著,怎麽跟隨大皇子出使赤瀾國,反而成了伺候人的小跟班,叫他怎能不惱。
木良憤憤來到門外,才敢嘀咕道:“這宮裏也有太監也有宮女,就偏偏支使我做這下人的活,肯定是報複,嫌我猜中他的心思。”
他抱著木桶朝水房走,就看見一個太監邁著小碎步朝這走,當下心中一喜,有幹活的來了。
胡湛以淺眠稍有動靜就夜不安寐為由,不讓閑雜人等靠近他的寢居,害得木良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其實他就是怕別人窺見他偷出宮。
木良見太監步履匆匆,心道肯定是有事找胡湛,因為大皇子吩咐過,沒有要事閑雜人等不可以打擾他歇息。
“木公子,”小太監行了一禮:“四皇子想見你們大皇子。”
果然是有事了,木良拍著木桶說:“你是想讓我去通報嗎,沒看見天色已晚,我家王爺要洗澡睡覺。”
小太監趕緊把木桶接過去,眉開眼笑道:“這種粗活怎能勞您貴手,打水的事情就由我來,還是麻煩木公子進去通報一聲。”
算你識相,這還差不多,木良滿意地拍拍手朝屋內走去。
胡湛正翹著二郎腿喝茶,這讓木良看著更加來氣。
這宮裏有的是美貌的公主,你不去和她們培養感情躺這裏浪費光陰,真是枉我陪你跋山涉水背井離鄉。
木良沒好氣道:“有人找你。”
“誰?”胡湛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如果是某位公主來找他,木良肯定是滿臉八卦的期待,而且這麽晚了不會有公主來的,來的應該是某位皇子。
“是四皇子。”
皇帝兒子十幾個,宴會上已經按照長幼挨個向他介紹過,胡湛腦子好使,能記個八九不離十。四皇子慕容寒風,雖然論年紀排名靠前,卻是不怎麽受皇帝喜愛的,這要問胡湛是怎麽看出來的,皇帝寵愛的子嗣,在皇上麵前都是不卑不亢與皇上互動自如,而慕容寒風則一直安分地坐著,從不主動與皇帝老子搭話。
皇子不受寵,說明他的母妃不受寵,那麽不光是四皇子,與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恐怕在皇帝心裏都如蜻蜓點水般未得重視。
一位平平無奇的皇子,在大晚上來找他,肯定不是普通的拜訪。胡湛略一思索,說:“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