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驚動官府
大夥兒都往山上跑，隻有一個帶兜帽的姑娘與他們背道而馳，那就是九兒。
九兒來到山腳下，就被一陣馬蹄聲給吸引住了。
馬隊離他們還很遠，隻是九兒的聽力敏捷異於常人，所以比別人更早發覺了。
等大家聽到馬的嘶鳴紛紛躲避的時候，九兒已經站在路邊一棵槐樹下，氣定神閑等他們經過。
等他們靠近了，九兒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判斷出這是衙門的人，看著奔走的方向，還是衝著山頂去的。
九兒詫異，兩位夫人鬥毆，怎麽竟連官府都驚動了嗎，城隍廟在城郊，衙門在城內，相距三十裏路，就算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也不會這麽快就傳到衙門去啊。
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湛哥，一定是他通知了衙門。
為防止有人惡意報假案，一般去衙門報案的，除非特殊案子，都要隨官兵一同去案發現場。九兒未發現湛哥的身影，不禁佩服財大氣粗的湛哥，在衙門也有自己人啊。
官兵在山下收住馬，留下一人守馬，其餘人步行上山。
九兒側耳聽他們竊竊私語，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打架人的身份，隻說有民婦鬥毆。民婦，嗬嗬，如果他們知道參與的有赫赫有名的靖國公夫人，想必他們也不敢興師動眾而來。百姓看見有官兵來，趕緊讓路。想必也沒有人告訴他們山上人的來頭，敢攔官兵，除非膽大包天。
於是官兵們就暢通無阻地來到水靜庵門口。
也是沒有人攔他們，可裏邊滿當當的人，他們進不去啊，堂堂官兵，總不能學老百姓見縫插針往裏擠吧。
“官府查案，都讓開。”為首的官兵一聲粗喝。
亂哄哄的院子立馬就安靜了。
乖乖，官府都驚動了，這地方太平了好多年，他們都好久沒見官府的人長啥樣了。
原先圍著兩個廂房轉悠的人都伸長脖子往外看。
官府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們自覺地往一處擁擠，讓出一條，哦不，是兩條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道，一條通向東廂房，一條通向西廂房。
為首的官兵很滿意百姓們的表現，隻是這兩條路是怎麽個意思？
他很快反應過來，打架的民婦被分開了，關在兩處廂房裏。
頭兒看了屬下們一眼，他們一行六人，很默契地分開成兩隊，朝兩個廂房走去。
“夫人，有官兵來了。”海氏眼尖，率先發覺外頭氣氛不對。
靖國公夫人那麽被人圍個水泄不通，她們這裏也好不到哪去，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不知是誰多事，把官府都給驚動了。
聽到官家的人來了，本來心裏沒底的幾個丫鬟婆子更是嚇的瑟瑟發抖。隻有海氏不怕，當時亂成一鍋粥，動手的不動手的，都會被當做鬥毆處理，再說她隻是個下人，天塌了有忠國公府頂著呢。
聽到海氏的話，陳氏反而為之一振。
如果這事見了官，反而好辦了。她心念急轉，一個個主意從她腦子裏冒出。
她要冷靜，要盡快想出對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打人的民婦在哪裏？”有個官兵在門外喝道。雖然是官兵，可也懂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道理，她們能在庵堂裏動手，就不可小覷了去，再加上男女授受不親，他們還是不要貿然闖進去的好。
“真是天助我也。”聽到官兵喊民婦，陳氏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她們的身份。這樣最好，官兵們審起來就不會畏手畏腳了。她忠國公夫人的身份唬不了人，可如果他們知道東廂房裏的那位是靖國公府裏的，容妃娘娘氣頭正盛，他們保不齊會顧慮太多，這件事有可能不了了之。
陳氏定了定神，從容不迫走了出去。
剛才那一戰，她的頭發扯散了，衣服上都是血跡，由於下人們沒有多備一套衣服來，她就臨時換了身尼姑提供的衣服，灰不溜秋的，再加上隨意梳的發式，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她的這身裝束，誰也不會與忠國公夫人聯想在一處。
“就是民婦。”陳氏福了福身子。
官兵看她還算老實，語氣也不似剛才那麽嚴厲了。
“與你衝突的人呢？”
陳氏指了指對過的廂房。
官兵轉身朝東廂房走去，陳氏緊隨其後。
靖國公夫人還是一副冷臉，一動不動如雕塑般，對官兵的問話置若罔聞。不過她總算把衣服換了，看起來不至於那麽狼狽。
問話的官兵見同僚把陳氏帶過來，而自己這邊還沒有搞定，頓覺沒有麵子。
“你要是不配合我們查案，就要把你帶到衙門審問。”官兵揚聲道。
靖國公夫人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她嘴角勾起，嘲諷道:“請問大人，我何罪之有。”
“聚眾鬥毆，擾亂秩序，這不是罪嗎。”官兵道。
靖國公夫人身後的丫鬟忍無可忍，道:“你們不問青紅皂白，憑什麽審問我家夫人。”
官兵早就不耐煩，見區區一個丫鬟竟然也敢對他指手畫腳，更是怒火中燒，要不是圍觀群眾這麽多，他早就抽刀嚇唬一下她。
“阿彌陀佛。”住持見時機差不多了，就打算出麵當下和事佬，順便點給官兵這位夫人的身份，好大事化了。
“這位蘇夫人向來和善，想來官爺有什麽誤會，這裏人多噪雜，不如你們去後院了解一下情況……”
陳氏上前一步，彎唇笑道:“官爺們審案，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為的就是公平二字，民婦隻知道衙門是公堂，什麽時候道觀庵堂成了審案子的地方了，難不成住持您神通廣大，在後院私設公堂了？”
官兵當然知道靖國公夫人這號人，隻是陳氏一口一個民婦，她們穿著又極其普通，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蘇夫人和蘇府有關係。
住持氣的臉漲成了紫茄子，可還沒容她張口反駁，陳氏更氣人的話還在後麵。
“住持口口聲聲說她是和善之人，我們都是來上香拜佛之人，不同的就是她的香火錢遠遠超過我。難道住持就憑這點，就斷定她是好人我是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