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見風使舵
酉時一刻，晚宴準時在風霖苑舉行。皇上皇後相持著最後到來，平時他們參加宴會或者出席某儀式時並不如此，隻是素聞青周國帝後恩愛非常，出雙入對，所以才故做此態，以表明赤瀾皇帝也非薄情之輩。不過皇後並非元配，皇帝後宮又有三千佳麗，皇後承寵我不過是例行公事，他們這樣反而有惺惺作態班門弄斧之嫌。
皇帝掃視一圈，除了胡湛，其他人都已經落座。
眾人見帝後駕到，趕緊起身行叩拜之禮。
“平身，今日是宴會，你們盡興就可不必拘禮。”皇上麵帶笑容，溫和地說。
太監上前通報:“啟稟皇上，青周國胡湛皇子求見。”
其實胡湛早就候在外頭了，隻是聽太監說他是外賓，非要等帝後來了才能入場。他內心感歎，赤瀾國規矩就是多，還是他們大青周好哇。等他應付完這一攤子，就趕緊帶著九兒回去。
“準見。”皇帝高高在上道。
他話音剛落，那些大臣們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在座的皇子公主們也早聽聞胡湛響當當的大名，若不是出門前母妃和教養嬤嬤反複告誡莫丟了皇家臉麵，他們早迫不及待把臉轉了過去。
在大夥的望眼欲穿下，胡湛終於姍姍來遲。
在行過禮後，皇帝賜座，胡湛坐在貴賓一席，皇子們才得以見到他的尊容，公主們也當做隨意一瞥目光在他臉上閃過。不過大臣們沒那麽多顧忌，在他剛進來時就將他從頭到腳觀賞了一遍又一遍。
這一看，可不了得。
胡湛因美貌和財富天下聞名，如果沒有這個傳聞，初見到他也不會這麽驚訝，因為傳說往往誇大其實，七分也能誇成十分，最後這個人的本來麵目反而模糊，他的形象就是大家想象的樣子，而見到本人後，他即便真的很優秀，也優秀不過大家的想象，反倒令人失望。
胡湛的相貌，竟然超出他們的想象。
哪裏都不乏英俊的男子，他們最多把胡湛的樣子結合他們見過的俊男，可這個胡湛，豈是京城的男子可以比擬的，那些英俊小夥兒的優點集到一處，也比不過眼前的胡湛啊。
場麵頓時鴉雀無聲，除了皇後和公主們，他們的眼睛都閃電般從胡湛臉上掃來掃去。其實公主們看似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或喝茶或撚點心，其實腦門上恨不得長出一對眼睛來，七竅玲瓏都關注在胡湛身上。
至於皇後，她與皇上坐在最上首，已將胡湛的樣貌一覽無餘，她可以擺出長輩的樣子不用太過回避，不過總盯著人家看也不好，所以她在目視胡湛好幾回後，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轉頭微笑看向皇上。
皇帝當然回應她一個含情脈脈的笑容，兩人在大眾場合下看似帝後情深，其實皇後內心在另外打鼓。
想當初她給還是太子的皇上坐側妃時，皇上也是儀表堂堂，隻是他年輕時的相貌都與胡湛相差山裏，更何況現在老態畢現。皇後壓下想摸摸自己風韻猶存臉龐的衝動，她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的，如果她晚出生個十幾年，就沒這位老皇帝什麽事了。
至於皇帝是怎麽想的，他的心思全在胡湛那裏，可無暇顧及人老珠黃的皇後。在來風霖院前，他已經召見過胡湛，不過單獨見的氣氛和眾人一起見的氣氛是不同的，受眾人感染，他不禁感慨萬千。
他還是太子時見過青周國的皇帝，確實是儀表堂堂，不過他也不差呀，他比青周皇帝有優勢的地方是他後宮有數不清的美人，而那皇帝隻有皇後一人。胡湛的其他幾個兄弟也是英武不凡的，不過遠遠不及胡湛，看來胡湛隻是運氣好，恰好繼承了他父母所有的優點而已。赤瀾皇帝打起了小九九，他不能隻寵愛這幾個妃子了，趕明就多寵幸那些尚且無子的妃嬪，不信生不出將胡湛比下去的皇子。
場麵寂靜無聲，一時間氣氛尷尬。
胡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他被人圍觀慣了，被這麽多人各懷心思的揣摩他也是臉不紅心不跳依舊麵不改色。
皇帝打定主意，也最先回過神來。
“賢侄來京城已有月餘，卻遲遲不肯進宮，難道是我蓬萊城太過令人流連忘返嗎？”皇帝率先打破沉默。
眾位大臣見皇上發難，才想起他們此次來的目的，是配合皇上給青周使者下馬威來了。雖說胡湛人畜無害的臉讓人不忍為難，可轉念一想他又不娶他們女兒，這麽多顧忌做什麽，於是趕緊擺出看熱鬧的姿態冷眼旁觀。
胡湛倒是不卑不亢，一張嘴卻是嘩然一片。
“回皇上，侄兒沒有進宮，是侄兒的不對，在這裏向皇上賠罪。至於我沒有及時進宮的原因，這是侄兒的一個秘密，現在還不是說出口的時機。”
胡湛不僅生的無可挑剔，連這聲音都驚為天人，再加上他一臉誠懇，目光清澈且柔情，別說女人，就連男人都要差點為其傾倒。
除了帝後，其他人都為他的理由大跌眼鏡。帝後是麵對胡湛的，胡湛一臉迷人微笑對著他們，他們光看臉了，哪裏在乎這個小輩說出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來。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適合說出來，說了就不是秘密了，眾愛卿說對不對。”
眾位大臣還未回過神，嘴巴卻不由自主地異口同聲:“是，是，是！”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不是來連同皇上一起給胡湛一個下馬威的嗎，怎麽看起來皇上對胡湛沒有為難不說，倒還寵上了。
轉瞬他們就反應過來，看他們一口一個賢侄一口一個侄兒的，哪有君臣之分，說不定過了今天皇上就要改口稱賢婿了。現在為難人家，等公主去了青周國，豈不是要遭對方為難，皇上這是目光長遠顧全大局呢。
眾位大臣這才一改呆若木雞的模樣，都陪著笑臉連連稱是。
“賢侄真是一表人才舉世無雙啊。”皇上意猶未盡道。
有皇上開頭，大臣們就不再顧慮，紛紛接過話茬讚賞起來。
論拍馬屁見風使舵的本領，這些大臣可是最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