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進宮的決定
九兒一刻也不敢停歇，到了中午，終於畫好了六副。
六副就是小六千，爭取到天黑前湊夠小一萬。九兒勤奮又勵誌。
“該吃飯了。”湛哥幽幽地提醒。他一會換衣服一會兒換妝，還要應九兒畫師的要求變換各種姿勢表情，更可氣的是一個姿勢他要擺到九兒的畫作完成為止，他全身都要僵硬了。九兒可以受金錢驅使一鼓作氣不知疲累，他可不行。
“好嘞，這就去吃飯。”一心向錢看齊的九兒完成最後一個筆畫，樂滋滋地一抬頭，就撞上湛哥那雙幽怨的美目。
“好吧，我請你吃頓好的。”
湛哥似乎不為所動。
九兒隻好又添一句:“湛哥也累了，下午的畫，我就臨摹好了。”
湛哥這才舒緩一口氣，逃也似的起身往外走:“我回客棧吃飯，你趕時間，就不用陪我出去吃了。”一副生怕九兒反悔又拉他做樣板的樣子。
“站住！”九兒情急之下一聲猛喝。
湛哥警覺地說:“你要我留下做什麽？”
九兒指指他身上:“衣服脫下來。”
湛哥這才恍然大悟，光著急逃離這裏了，連衣服都忘了換，他這幅尊容再加這身皇子服出現在街上那還了得。
“湛哥，你明天就不用過來了。”趁湛哥換衣服的空隙，九兒又說。
湛哥點頭，明天九兒要賣十幾副畫，不會像今天這麽早清客，有買家絡繹不絕過來，他出現萬一被她們撞見了確實不妥。
“明日你要賣畫，那後天吧，後天我再來。”
九兒搖頭:“明天不一定能全部賣出去，就算能有幸賣光，我也不再作畫了。”
“為何？”湛哥不解，九兒不是挺熱衷於賺錢的嗎。再說京城勳貴多如狗，皆視金錢如糞土，九兒賺錢隻是個開始而已。
“全部賣出去的話，我就能賺一萬多兩銀子，這些足夠我花一輩子的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若再不滿足，貪婪反而會惹來禍事，”九兒撫摸著桌子上的一遝畫像:“所以幹完這最後一票，我必須收手。”
一票？九兒這用詞還真把這個營生當做坑蒙拐騙了。湛哥斟酌了九兒預算的這一萬兩白銀，與他在各國商行一天的盈利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在普通人眼裏，的確是一筆巨額財富。
“那明天我就不來了。”湛哥沒說多餘的話，換好衣服簡單易容後匆匆離去。
九兒以為他迫不及待離開是因為幫她作畫太過疲勞和枯燥，其實不然，她並不知道在湛哥心裏，能與她多相處是多麽珍貴難得。
“爺。”木良從天而降般追上他。
“您終於決定要進宮了？”
進京這麽久，王爺絕口不提進宮的事，木良可是受帝後囑托協助他選妃的，可把他急壞了。今個一早王爺突然說考慮麵聖，讓他做好準備，他驚喜之餘還有些不敢相信。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胡湛回應說。
木良忙不迭地點頭:“皇上早就給赤瀾皇帝送了信，說您不日就要抵達京城，他們早就做好了您隨時進宮的準備，不論您哪天去，都不唐突。”
這比他們預想的都晚來一個月了，雖說不是不請自來，讓人等這麽久總歸是失禮，但願那赤瀾國的皇帝不會因怒刁難。
木良張了張嘴，剛想問問王爺為何忽然想通要進宮了，轉而一想，王爺最近憂心忡忡喜怒無常比大姑娘還患得患失的，他別問出什麽隱情來讓王爺改了主意。
“進宮的拜貼我已經寫好，這就讓人送去。”木良說。
胡湛爽快應到:“也好，我們速去速回，天黑前盡量回來。”
回來見你的情人嗎？木良撇嘴瞪眼，雖說一個外男住在宮裏不合適，那皇帝肯定會在宮外安排好住處，隔三差五還要舉辦接風宴什麽的，以王爺的才貌，那皇帝除非眼瞎，否則絕對有納為駙馬的意願，安排與公主們會麵更是少不了，這下王爺有的忙了，估計過不了三天，那位醜姑娘就會被他拋在腦後。
一入宮門深似海，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他隻顧著竊喜，卻沒想到王爺倉促進宮，是真的有隱情。
原因就是九兒的這筆生意，九兒一邊賺錢一邊戰戰兢兢，如果隻是她自己擔驚受怕就算了，宮裏的人已經開始查她賣出畫像的真偽，他們查來查去隻能證明畫像上的人錯不了，可一來二去，九兒就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從九兒對眾人津津樂道的皇子態度來看，一旦知道他的身份，她就會迅速離他而去。現在還不是九兒得知他身份的時機，他隻有進宮一趟，讓那些人見到他的真麵目，他們才不會調查下去。
再說來京城那麽久了，他遲早是要去拜見赤瀾國的皇帝的，他已經沒了繼續拖延下去的理由，誰讓他是青周國的大皇子呢，為了兩國的友好往來，作為皇子他是身不由己。
半個時辰後，一輛豪華馬車悄悄駛出客棧，朝皇宮方向而去。
就如胡湛所言，京城勳貴遍地，他的出行並沒有惹來外人注意。
皇城內，儀音宮。
皇後坐在銅鏡前，小林子已經為她梳妝完畢，正在為她小心翼翼戴上護甲。
“一個不起眼的蘭貴人，居然舍得花一千兩給女兒買副畫像，不過話說回來，就憑她那點俸祿，又沒有君恩濃厚，哪來的這麽多銀子。”皇後嗤笑道。
小林子瞅了一眼皇後，發現她隻是嘲笑，沒有半點生氣，便回答道:“蘭貴人都半年沒被翻牌子了，別說君恩，就等於是失寵了。”
皇後漫不經心道:“她的娘家又不是顯貴，花一千兩買副畫，她真是舍得。”
作為皇後，並沒有把一個失寵貴人放在眼裏，她調侃幾句，也是打發無聊時光罷了。
小林子明白這一點，他就順著皇後的話說:“蘭貴人的哥哥年前當了節度使，銀子的進項多了些，這銀子，八成就是他給的。不過他一個小小的節度使，這筆錢算是全部家當了，能統統送進宮裏，看來是對蘭貴人的期望不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