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自責
夜色漸漸布滿整個空寂的房間,夏瑾白從路千繁摔門離開後就一直維持著呆滯的狀態,她心裏自責,就像路千繁說的那樣,她沒有做到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
小白是她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自己不多注意點!為什麽自己會那麽粗心!
夏瑾白無力的癱坐在冰涼的地上,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她費盡口舌的想要有個人聽她解釋,可是回應她的隻剩下空氣。
被絕望籠罩的夏瑾白失魂落魄一心等待著路千繁,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小白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瑾白快被自責折磨的死去活來,耳邊似乎傳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她才踉蹌的爬了起來,一個勁的敲著門。
“幹什麽。”
是路千繁冷冷淡淡的話語。
夏瑾白認為路千繁還是不原諒她,想也不想的認錯:“千繁,我知道錯了,是我沒照顧好小白,我知道錯了”
隔著一道門,夏瑾白的哭腔讓人動容,路千繁卻像鐵了心一般不為所動,冷靜的眼眸讓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什麽。
得不到回應的夏瑾白真的無計可施了,身子緊貼在冰涼的門上,如同路千繁那顆冰冷的心,她聲聲哀求:“千繁我真的知道錯了,小白究竟怎麽樣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你讓我去醫院照顧他好不好?!”
可路千繁隻冷冷回了一句:“在小白還沒完全好之前,我不可能讓你見到他”
徹底打碎了夏瑾白的心,就聽見路千繁接著毫無情緒的說:“小白有我照顧。”
嗬——
臉色慘白的夏瑾白哭笑不得,她現在覺得路千繁怕是恨極了她。
隨著氣氛越發沉靜,夏瑾白知道,路千繁還沒有消氣,無奈現在她也隻能選擇妥協。
如今,她有什麽顏麵去見小白
“夏小姐,早餐你想吃點什麽?”
是阿豹的聲音。
躺在地板上的夏瑾白一夜未眠,空洞的眼神凝視小白的照片,阿豹擔憂的連連問了幾聲,她才漸漸回了神。
“千繁呢?”
弱而乏力的嗓音,聽得阿豹不敢掉以輕心。
阿豹追問:“夏小姐,你還好嗎?”
“千繁呢?”
她屏蔽所有的題外話,仿若一個機械的工具,那顆心已經傷痕累累。
實在不忍心的阿豹回答:“少爺他一早就去照顧小少爺了。”
夏瑾白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意,再沒說話。
接連幾天夏瑾白都會這麽問,阿豹聽著感覺很不安,可是又不敢告訴路千繁,現在路千繁的態度很決絕,路家的人都看在眼裏,也都極其的識時務。
再後來幾天,阿豹直接被路千繁調走了。
如同屍體一般冰涼的身體,夏瑾白嚴重感覺身體的不對勁,可是也沒當回事。
酒吧內曖昧的燈光下,蕭錦兒妖嬈的臉龐帶著絕美的笑容,可是在夜深看來卻是的俗氣,讓人不自覺想要同夏瑾白那張精致柔美的麵容比較。
“看來你手段還是太嫩了點,到現在了也沒起不了什麽波瀾。”
夜深不屑的說,唇上染著誘人的紅色,看得蕭錦兒心裏忐忑。
蕭錦兒否認,自信的笑不減半分:“夜少未免說的太早,雖然現在收獲甚微,不過不代表沒有”
聽她的話,似有貓膩。
夜深眉梢輕挑,撇撇嘴沒當回事,能讓路千繁得到一個不小的教訓已經夠他笑一會兒了。
他們樂此不疲,全然不知他們的行為給夏瑾白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一隻手青筋繃起,死死扣著床麵,再看一眼那具身體已經狼狽倒地,原本蒼白的麵孔現如今已經不正常的潮紅,猙獰的麵部表情看得出來這個人究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有人嗎?救救我”
夏瑾白艱難的向前爬,等到封閉的門口處,額頭止不住的冷汗滑落臉頰。
她現在隻感覺渾身難受,她在渴求著某種東西的解救。
讓路千繁沒想到的是,受到傷害的何止是小白,還有渾然不覺的夏瑾白。
她聲嘶力竭的喊著,站在門口處的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夏小姐你怎麽了?”
其中一個人猶豫了半天,終於決定開口。
“我我好難受放我出去好不好?求你們”
另外一個人態度很堅決,眼神示意夥伴不要動搖。
“不好意思,夏小姐,少爺沒有吩咐的情況下,我們是不能擅作主張放你出來。”
心軟的那個人忍不住扯了扯這人,不忍心:“阿豹哥不是說過不能苛待夏小姐的嗎?再說,夏小姐這樣不像是假的”
那人嚴肅的眼神警告著什麽,一板一眼的不容反駁:“你忘了少爺是怎麽交代的了嗎?!”
他的話很起效,徹底打消了那人心軟的念頭,隻好率先離開了,他沒辦法聽著夏瑾白的哀嚎還若無其事。
“求你,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嘴唇咬的出了血,夏瑾白頭暈目眩,可是她心口上就像千萬隻螞蟻肆意的啃噬著,現在她完全談不上理智,整個人瘋魔般蜷縮著哆嗦。
那人皺眉,認為夏瑾白挺挺就過去了,也沒當回事,輕描淡寫的語調勸慰著夏瑾白:“夏小姐,恕我無能為力,少爺怎麽交代我們怎麽做。”
說完,毫不猶豫的拔腿就走開了。
“你別走啊——”
夏瑾白胡亂翻滾著身體,她一次次被折磨到用吼叫來緩解自己的痛苦,直到昏迷才覺得算是個頭。
一次次醒來,又一次次熬到昏迷,完全被折磨到不成人形。
“路千繁,我難受我真的難受。”
守在安然熟睡中的小白床邊,路千繁凝重的表情不減分毫,其實他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夏瑾白,從而選擇了逃避。
醫生那句伴隨歎息的叮囑還在耳邊,“哎,孩子這麽小,又長時間食用違禁藥品,萬幸的是沒有染上毒癮,隻是孩子畢竟免疫力差,身體基本是傷到了,要用不少時間才能養回來了。”
路千繁那時候才清楚認識到,其實他隻是在遷怒夏瑾白,卻在心裏最恨的是自己保護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