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跟你沒完
看來犁縣這邊當時修路的時候,杜老邊肯定沒使勁兒,或者說中間有啥利益,促使他沒有吧路修進縣裏麵。
所以他計劃上任第一件事兒,就是沿著縣口的那條水泥路在修出一截來,使縣裏麵的正道變成水泥路,免得一旦下雨下雪,車走不了,人也走不了。
至於縣裏其他的胡同裏,他也有計劃,那就是弄一些煤灰渣子鋪上,走著雖然不舒服,但是壓實了之後很結實,一旦秋收的時候來回過車也方便。
第二件事是縣裏閉路電視,經過這些天他到各家去,發現家家用的都是那種小鍋蓋,雖然能收來不少台,但是每隔兩個月就得縣裏找人給破解一下,雖然成本不高,但是常年累月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一到陰天下雨就看不來,所以他計劃組織一下,把有線電視扯過來。
第三件事就是縣裏一些閑置的荒地,以前杜老邊任職的時候,隨便的以極低價格租給個人,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沒有一個規劃。所以他決定重新整頓一下,雖然不至於回收,但是租金會相應的增加,也鼓勵大家種一些經濟作物。
兩外還有不少的細節,他都一一的考慮進去,多半是關於大家日常生活的。比如要鼓勵縣裏人開設一家小超市,把杜雪的診所弄得更正規一些,還有加強民兵連的作用,減少縣裏偷盜的發生等等。
他一整天都在忙乎著寫這些東西,好不容易整理完畢,發現已經快半夜了,就伸了個懶腰,上床睡覺,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競選。
就在王鳴未來計劃的夜裏,犁縣陶大衝家,兩口子坐在床上喝著小酒嘮著小嗑。
陶大衝的媳婦是外縣嫁過來的,人雖然粗壯了一點,可是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叫做謝敏,小名香秀。估計她父母也沒料想到閨女長大了,會壯得像頭牛。
謝敏長得五大三粗,脾氣火爆,可無論是莊稼地的活兒,還是操持家事兒,那都是一把好手。自從嫁到陶大衝家裏之後,把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很是滋潤。
隻是有點可惜,兩人三十多歲了,卻沒有個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毛病。
兩口子邊喝邊嘮,就聽謝敏大著嗓門說:“當家的,你這次競選會長,可是把咱家的錢都掏出來了,要不是不成,咱家可賠到姥姥家去了,到時候別怪我跟你沒完!”
“哼,放心吧,我姐都給跟我說了,別看杜萬山和王鳴怎麽呼的挺厲害,到時候能給他們投票的沒幾個人!再說了,縣裏麵拿了咱家錢的,少說也得七八十人吧,他們還能好意思不投我的票。隻要我當上會長了,用不了兩年,咱家的小日子就能好起來。”陶大衝抿口酒,夾口菜,信心十足的說。
“嗯,也是,杜老邊當了幾年會長,大瓦房也蓋上了,小媳婦也娶了,你看他家那閨女穿戴的,就跟城裏的姑娘似的!我說當家的,你選上會長了,今年夏天你也給我買條那個什麽熱褲……”
陶大衝一聽,差點把剛才吃進肚子裏麵菜和酒一起噴出來,心說就你那大象腿,穿上那麽短的褲子,公狗看了都得嚇得夾著尾巴跑了。那樣的褲子,要是劉春梅穿上嗎,那可就帶勁兒了,那大腿,不胖不瘦的,滑溜溜的……
陶大衝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劉春梅的身上,情不自禁的就起了反應。
謝敏一看當家的不說話,眼睛眯縫著,就像起秧子的狗似的,就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是不是又想起劉春梅那個狐狸精了?”
“哪有啊?我這不是想起你穿上那麽短的褲子的樣兒嗎?”陶大衝嚇了一跳,趕緊解釋起來。大年三十晚上和劉春梅的事兒,謝敏回家之後一頓發脾氣,他跪了一宿才算了事,想起來都冒冷汗,可不能再叫她誤會了。
謝敏聽了臉蛋一紅,就從桌子對麵挪到陶大衝的身邊坐下,自從大年三十,陶大衝就一次沒碰過她,一看到那大水桶腰,大象腿,胸前的那對跟麵袋子似的,就提不起興趣來。和人家劉春梅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其實他打破腦袋也要選這個會長,除了想過一把官癮,趁機撈點錢,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幫著劉春梅把劉大民的事兒給辦了,到時候還不怕劉春梅不來找他。
“當家的,你要是選上了會長,我讓你出去找次小姐,算是犒勞你!”謝敏也知道自己的模樣不招人得意,一麵用嘴給陶大衝弄著,一麵說話。
“算了,別逗了,我要是真去找了,你還把我腿打折了!”陶大衝不敢上當,趕緊說。
“嘿嘿,知道就好!醜妻薄地家中寶,怎麽說你媳婦我別人不會惦記著,多好?”
陶大衝心裏頭這個堵,努力的幻想著劉春梅的樣子,可是偏偏越是想,腦海越是出現謝敏的模樣來,還是她發火時候的樣子。
偏偏就在這時候,院子外麵傳來開大門的聲音,然後就是沙沙的腳步聲,接著就聽到劉春梅在外麵問:“陶大哥在家嗎?”
謝敏臉都氣綠了,揮手就給陶大衝一個耳光:“草泥馬個缺德帶冒煙兒的玩意,原來是嫌棄老娘了!這他媽的日子叫我怎麽過啊!”
她一麵罵一麵嚎啕大哭,弄得陶大衝手足無措。
“陶大哥,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回去了!”院裏麵劉春梅脆生生的說道。
“別……別地,方便方便!”陶大衝一想起劉春梅的小模樣,就把心一橫,爬起身來穿衣服,嗖的跳下床,衝了過去。
謝敏氣得渾身發抖,胡亂把衣服往身上一穿,順手抓起床上的笤帚,也嗖的下了床,怒罵道:“姓的劉的小狐狸精,竟然找上門來了,你這個不要臉的騷貨,看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一麵罵著,一麵衝到了外麵,就看見陶大衝正和劉春梅飛快的說話,樣子還很親昵,氣就不打一處來,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輪著手裏的笤帚劈頭蓋臉的打向劉春梅。
“你這個虎玩意兒,人家是來……”眼看笤帚就要打在劉春梅的頭上,陶大衝顧不得把話說完,就擋在了劉春梅的麵前,啪的一聲,笤帚杆正中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猩紅的血印子。
“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還護著她,氣死我了!”謝敏發了瘋似的又撲上來,照著陶大衝的臉就撓了下去。
“虎玩意,人家好心好意的,你別不知道好賴人!”陶大衝一肚子的火,人家劉春梅來,是想告訴他,她打算放棄競選會長,到時候也投給他一票。可是自家的虎媳婦,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動手打人。眼看謝敏撓過來,他一生氣,就一腳踢在了謝敏的肚子上。
頓時把謝敏踢得一愣,怔怔的看了陶大衝半天,咬牙切齒的說道:“姓陶的,老娘今天才算看清楚你,因為一個小騷貨就敢打我!好好好,今天老娘就跟你拚了!”
謝敏氣衝鬥牛,一眼瞟見院裏的牆頭邊上放著一把鐵鍬,就幾步衝了過去,一把抄起來,輪圓了往陶大衝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陶大衝沒想到她會下死手,也沒有來得及躲避,哎呀一聲,腦袋上麵就被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汩汩的往出冒。整個人搖晃了幾下,就向後栽倒過去。
躲在他身後的劉春梅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趕緊把陶大衝抱在懷裏:“大嫂,你把老陶大哥的腦袋瓜子開瓢了,要出人命了啊!”
謝敏這會兒也嚇得蒙圈了,趕緊跑過去,搖著陶大衝的身子哭天抹淚:“當家的,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你可千萬別有個好歹的啊!”
他們家這麽一鬧,左鄰右舍的都跑出來看熱鬧。
這會兒一看陶大衝滿腦袋都是血,就都跑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道:“別窮哭了,趕緊找車上醫院吧!要不照這麽出血,一會兒人就完了!”
謝敏這才反過磨來,頓時向大家求助。
別看她就是一頭母老虎,可是平時跟左鄰右舍的關係都處得非常好,有事兒的時候,大家可沒人袖手旁觀。
頓時有個小夥兒跳出來,說道:“陶身,我開四輪子去送我叔!”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陶大衝扶起來,那小夥兒跑家裏把四輪打著了火,拉著陶大衝和謝敏就一溜煙的去了縣裏。
跟前的鄰居都是無奈的搖頭,心說這個陶大衝媳婦,這次厲害過頭了吧?唉,陶大衝也夠倒黴的,攤上這麽個虎玩意兒,沒準哪天把命就搭上。
也有人好奇的打量著劉春梅,他們剛剛明明聽謝敏罵過,看來人家兩口子吵架,十之八九是因為她。
劉春梅對別人的詫異的眼光視而不見,隻是看著遠去的四輪子,歎口氣,默默的朝自己家走了回去。
陶大衝家裏發生的事情,王鳴一概不知,一覺睡到天亮,就趕緊爬起身來穿衣服洗臉。因為這個時候縣裏的廣播喇叭裏麵,已經開始反複的宣布競選的時間,是早八點半開始,叫各家各戶都做好準備,如果到時候不去的,按照棄權算。
廣播了幾遍之後,就開始播放亂七八糟的音樂來。
王鳴一家人草草的糊弄了一口早飯,就把大門鎖好,朝著縣委會的大院去了。
選舉將會露天舉行,第一項就是上一屆會長做個總結報告,然後由鄉裏下派的幹部講話,接著就會進入正題,開始逐一的投票選舉縣委會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