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抉擇
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裏呢？一時之間好像失去了方向，前路又變得迷茫了，但明明又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麽的，我獨坐在欄杆上看著星空思考著這些問題。大家都以為我們先在西越國王宮裏安頓好後下一步就去問貝殼仙人得到黑暗力量的方法，可是即便是問了結果還是那樣的，要麽犧牲自己、要麽犧牲我的朋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怎麽在這裏發呆了？”背後傳來星軌溫柔的問候。
我依然看著天空，呆呆地說：“為什麽月亮和星星不可以同時都很亮呢？”
星軌也坐到欄杆上，他抬頭看著同一方天空，說：“月明星稀這是自古的規律，你是不是有心事，自從回來之後你好像總是心事重重的。”
“沒有啊！隻是今晚看著天空突然感慨罷了。”我故意漫不經心回答道。
星軌抓住我的手，臉上滿是內疚，“當聽到你們在現實世界的事時，你知道我有多揪心嗎？雖然你就在眼前，但我真怕還會有下一次，所以亦琳，答應我，不要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從今以後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句句都說到我心坎裏，是我的演技太差了嗎？我的一切星軌都好像知道，但又沒有明確說出來，我怕言多有失，也不想讓星軌擔心，於是把頭靠在星軌的肩膀上，輕輕地說：“我會的。”
如果沒有失去紫封，或許現在我們就已經很幸福地在一起了，可是事與願違啊！我注定和這個世界不合，先不說能否找回紫封，即便消滅了魔王，我也會把心還給格貞的，到時隻怕我和星軌不得不要分開了。可是大家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也經受不起失去大家的痛苦，所以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過來，剛出門口，卻看到紅芸就倚靠在我房間前麵的柱子上，我好奇地說：“你怎麽這麽早啊！而且還站在我門口。”
紅芸微笑著走過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吃早餐了，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也爽快地答應了。
吃過早餐之後，紅芸又提議我們到宮外走走，“雖然戰爭剛剛結束，但這裏的一切都在複興，或許我們還可以幫上忙。不如叫上鹿兒，就像我們以前在卿紅國一樣。”
這麽說來，我也想起了那個晚上，我、紅芸還有鹿兒三個人在南都城裏玩得十分開心，十分痛快，隻可惜那時想到紅芸即將要離開，內心始終有一絲不舍，但今天不同了，即使我選擇把靈魂出賣給魔王，但我還是我，我還會和大家在一起的。
我和紅芸馬上叫上鹿兒出了王宮。經過戰爭的衝擊後，這些天西越國京城祈景城百廢待興，加上聖女複活的消息，這兒洋溢著一派昂揚向上的勁頭。
我見鹿兒興致勃勃的，就對他說道：“鹿兒，讓我抱著小梅吧！”
“嗯，好的！”鹿兒把小梅遞給我，就一個勁地跑向前邊的小攤檔。
“等等我啊！”我也一個勁地跟上前去，我們在街上買吃的，玩玩的，就像忘卻了一切，就像我們還是在小孩時代。
突然紅芸停了下來，隻聽到她說：“大叔，要幫忙嗎？”
“哦，姑娘家還是去玩兒吧！大叔可以的。”
“別以為我們是姑娘家就幹不了這活，大叔你放心，我們肯定比小夥子做的還要好！喂，亦琳，鹿兒你們快過來啊！”
聽到紅芸叫我們，我才回過頭去，原來是一個在裝修破了的房屋的大叔，紅芸說：“你們來幫忙不？”
“當然！”我興致勃勃地走過去，鹿兒也興衝衝地過來，大叔樂得哈哈笑了。我們隨即撩起衣袖，幫忙做一些抬抬扛扛的活，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中學時代的勞動課之類的任務吧！不算很吃力，加上大家精力充沛，勁頭也就很大。
幫了大叔一整個下午，大致上破損的地方都已經修補好了，大叔熱情地留我們下來吃晚飯，一開始我怕麻煩到了大叔，紅芸卻愉快地替我們答應了，還用力拍了我的後背一下，說：“你有口福了，這位大叔是這家出了名的料理店的主廚。”
這一晚我們嚐到了地道的西越國料理，很好吃，而且氛圍很棒，還有點家的味道。我看著鹿兒胃口大開的樣子，還有紅芸居然跟我搶東西吃，大叔嗬嗬地笑著說還有很多，這一切多麽和諧、溫馨啊！
看到大家其樂融融，此時此刻我心裏麵已經有明確的抉擇了，我的力量是為了守護大家而生的。
和大叔說再見後，我們踏上了回宮的路程。
“紅芸都怪你，臨走之前不跟大家說一聲，我們現在回去晚了，大家一定很擔心的。”我假裝生氣責怪紅芸。
紅芸也不賴帳，反駁說道：“不會的，都這麽大的人了，不用去哪裏都要跟別人說一聲的，大家會明白的，而且我們三個一起，他們就不會擔心了。”
“至少星軌哥哥會擔心得要命……哇！好痛！”鹿兒的插話讓我又好氣又好笑，少不正經的給我重重地敲了一下頭。
鹿兒捂著頭頂說：“亦琳姐姐怎麽這麽重手，我隻是……那是木迪哥哥嗎？”
我們應聲看向前麵，果然是木迪，他慢慢向我們走來，紅芸隨即作出防禦的姿勢，木迪卻一臉憂傷，“你們不用怕，我隻是有話想問問亦琳。”說完他依舊溫柔地看著我，可是臉上的憂傷卻掩埋不住。
“紅芸，我相信他，不用擔心。”跟紅芸說完後我看著木迪，說：“你想問什麽呢？”
木迪低下頭，好像在沉思，半晌，他才問道：“你可以告訴我格貞在哪裏嗎？我隻想知道她在哪裏，是否平安，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木迪為什麽會把靈魂出賣給魔王，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格貞會對木迪的名字那麽敏感。我笑著說：“她在另一個世界，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顯然我的答案讓他很吃驚，不過很快他笑了，還自言自語地說：“這樣很好，或許那裏才是最適合她的。謝謝你，亦琳，還有以前的事對不起。”
說完他就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今天回來得比較晚，讓星軌嚴厲地說了幾句，其他人倒是沒什麽，還說是星軌過於緊張了，我和紅芸隨即看著鹿兒，不禁“撲哧”一聲笑了，更讓星軌不明所以且難為情，隻好放我們回去休息。
現在的天色很暗，這個時間段大家應該都睡著了，我悄悄來到西越國的聖女殿，來到時裏邊已經點燃著燭光，還站著一個人。
“你來了。”我對木迪說。
“其實我不應該來的，格貞她一定不同意我這麽做。”
“不，姐姐她會諒解的，你也很了解姐姐，所以你來了。”
木迪沉默了很久，然後溫柔地說：“你就不為愛你的人想想？”
“你這個表情很欠揍啊！”想起這個曾經欺騙過我感情的混蛋我就有點氣，不過現在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格貞，我就釋然了。
“嗬嗬，那你確定了？”
“嗯！”我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木迪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紅色的顏料在地上畫著奇怪的圖案，“站到這裏邊吧！很快你就會看到魔王的了，看到你的死對頭。”
木迪的話好像有點惡作劇的意味，不過這個時候我不想跟他說笑。今天在宮外看到木迪時我就有話想要問他，但礙於紅芸和鹿兒，我沒有說出口，隻是在他經過我身旁時輕輕地抓住他的手，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夠傳達出信息。
我站到他所畫的圖案上，木迪兩手食指和中指緊貼，雙手放於胸前，念起奇怪的咒語，而後他重重地把雙手按在地麵，霎時圖案上的紅色顏料發出紅光來，這些光越來越亮，但同時紅中透黑，還有一股寒涼的氣息在空中蔓延開來。
這時，我麵前出現了一個人，當紅光消失時，我看清了眼前的人，一個讓我驚訝得合不上嘴的人，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居然會是她。
“我們好久沒見了，亦琳。不，應該是桐兒。”
我在懷疑自己是否正對著一麵鏡子，但對方脖子前麵的確戴著紫封，怎麽可能會是她，我實在接受不了魔王竟然就是另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