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患得患失
當然,其中也有人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話可不能這麽講,我覺得那小哥烤的肉串很好吃,廚藝肯定也不差……”
隻是擁有這種觀點的人太少,他的話音都未落,就被一片反對的聲音給淹沒了。
“扯蛋,烤肉串這種微末小技,跟本登不了大雅之堂,怎麽能和廚藝聯係在一塊?”
“就是嘛,我會砍木頭,可不代表我是個木匠呀!”
聽著周圍那些家夥在那議論紛紛,一直站在烤肉攤前的張半仙,心情也變得無比沮喪。
他娘的,悅來酒樓那個姓唐的老家夥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份一天能賺五百文錢的工作可是來之不易,結果他隻幹了短短一天,竟然眼看就要被那個姓唐的老家夥給生生攪黃了。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去守那個好幾天都無人問津的算命攤,張半仙就恨不得把那個唐掌櫃的腦袋給擰下來當夜壺。
不過這時,有人突然話鋒一轉,在那歎氣道:“唉,真是可惜,烤肉小哥這回要是栽了,那以後咱們可能就再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烤肉串。”
此話一出,旁邊有幾個家夥的情緒產生了微妙變化。
“是有點可惜了,要不咱們今天就多吃點?”
“嗯嗯,是得多吃一點,走,咱們趕緊排隊去!”
已經回到悅來酒樓的唐掌櫃,根本預料不到,廚藝比試的消息傳播出去之後,徐氏烤肉攤上的生意,竟然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
一時間,徐氏烤肉攤前變得人滿為患。
看著想要吃烤肉的人紛擁而至,徐揚等人再次忙碌開來。
哪怕是心情沮喪的張半仙,此時也隻能強行打起精神,繼續維護起烤肉攤前的秩序來。
剛才發生在徐氏烤肉攤前的那一起意外,極大促進了大家購買烤肉串的欲望。
很快,本來打算賣一整天的肉串,到了午後就再次銷售一空。
當場拿到五百文工錢的張半仙,此時可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五百文錢到手之後,他這個月至少不用再為買炊餅的錢而發愁了。
憂的是,從今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這麽容易賺錢的機會。
眼看收拾完烤肉攤的徐揚等人就要離去。
張半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徐小哥,剛才那個贏了能得五十兩銀子,輸了卻隻要把烤肉攤搬遠一點的方案不是很好麽?你怎麽不采納?”
在他看來,那個方案明顯才是最佳選擇。
贏了能白得五十兩銀子。
萬一輸了,也不需要付出什麽大的代價,最多換一個地方,烤肉串的生意依然還可以照做。
這種旱澇保收的方案,這位徐小哥竟然主動放棄,實在是大大的失策。
本來就算徐揚等人輸掉比賽,隻要他們換個地方繼續賣烤肉串,他指不定還能跟著再混些工錢。
可現在,全白瞎了。
徐揚哪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笑著說道:“哈哈,老張,你這是怕我們會輸掉明天的比試吧?沒事,哪怕輸了比試,至少明天我們還能再雇你一天不是?”
其實不管明天的比試會不會輸,徐揚就沒打算把這門烤肉生意一直做下去。
因為像他們這種把烤肉當成奢侈品賣的生意,根本就做不長久。
徐揚當初把烤肉的價錢定得這麽高,就是衝著賺筆快錢就走的心思。
別看現在那些買烤肉串的人,能把烤肉攤圍的水泄不通。
可等這陣新鮮感過掉之後,你就會發現,烤肉攤周圍慢慢變得門可羅雀。
因為等到那個時候,那些管不住嘴巴的家夥,已經把口袋裏的那幾個閑錢都給糟蹋光了。
畢竟三五十文錢一串的烤肉,不是誰都能把它當飯吃的。
再說了,即便按照唐掌櫃所說的那套方案比試,你以為比試輸掉以後,悅來酒樓的人還能讓你繼續在長河縣城擺攤?
什麽叫不要影響悅來酒樓的生意就好?
今天比昨天少了一個客人,這算不算有影響?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本來就是個語言陷阱。
到時候人家隻要把嘴皮子一翻,你還不得乖乖滾蛋?
以其如此,還不如把籌碼提高,一次『性』撈上一筆大的,再直接走人來得幹脆。
徐揚沒有仔細解釋,張半仙也不好意思開口再問。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管他呢,至少明天還能再賺五百文錢不是?
人家幾個十來歲的小孩都能從容麵對,他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樹皮,這麽多年都苦過來了,現在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其實張半仙並不知道,他實在是高看這幾個小家夥了。
徐揚這個兩世為人的穿越客,確實還能保持淡定。
不過就像張天翔這種大門大派出身的家夥,都因為馬上要洗刷掉逢賭必輸的名號而激動。
就更不要說小魚和二蛋這兩個鄉下小子了。
他們可是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覺。
三百兩銀子的賭局,可不是誰都賭得起的。
他們可是生平第一次參與這麽大的賭局。
所以哪怕他們相信徐揚必定能贏,卻依然壓不住心裏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當然,也不能怪他們沒見過世麵。
在另一個世界裏,每年到了六月份,總有一些年紀和他們相差仿佛的孩子,得了一種叫作高考綜合症的怪病,搞得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
所以當徐揚第二天起床之後,看到這三個家夥各自頂著兩個熊貓眼,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他也隻是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並沒有惡趣味地對他們進行什麽人身攻擊。
“掌……掌櫃的,昨晚一高興,吃太多了,肚子有點撐,所以一晚上沒睡好覺。”
張天翔這個家夥,已經到了要點臉皮的年齡,見徐揚在那不厚道地笑著,他立馬張嘴強行解釋了一波。
“嗯嗯,我們也是……”另外兩個小子,也有樣學樣地連連點頭道。
“哈哈,我能理解,不就是吃太撐麽,這種事情誰沒經曆過?三歲那年我在床上『尿』了炕,也是這麽和我老爹解釋的。”
聽著這幾個家夥憋腳的解釋,徐揚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