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對與錯
“星奈，醒醒，醒醒……”
沐雙凝皺起眉，這丫頭莫名其妙出現在酒吧就已經讓她不可思議了，怎麽還醉的這麽嚴重。
“姐，她是誰啊。”
後麵的寸頭追了上來，看著這個喝的爛醉的女人問道。
“別管是誰，你給我背著。”
啥玩意？他來背，他都不認識這個女人。正要說自己不想背，回頭在找沐雙凝人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挺遠了。
無奈，寸頭隻能認命地將爛醉的女人背起。好在這女人長得也小巧纖細，喝醉了不哭不鬧就是安安靜靜地睡著，所以他背起來也沒有什麽難處。
跟上了沐雙凝，看到她正叫下了一輛車，寸頭趕緊上前將背上的女人放到車後座去。沐雙凝跟著打開另外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細心地將星奈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之後，她這才看向寸頭。
“謝了。”
“哪裏，能幫凝姐你做事這是我的榮幸。”寸頭嬉皮笑臉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關上車門，車子徑直向前開去，沐雙凝直接將星奈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沐雙凝現在住的公寓是白遠赫安排的，在一個高檔小區內，因為裏麵住的大部分都是影視明星之類的，所以安保工作還是隱密性都不錯。當車子在公寓樓下停下之後，沐雙凝自己一個人將星奈扶下了車。
把錢遞給師傅，沐雙凝連拖帶拽地硬是將星奈給帶上了自己所住的樓層。開了門將對方放倒在沙發上上，她累得直喘氣。
要知道，她現在腳下蹬著的可是將近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啊，雖然星奈很瘦，但怎麽說也能有個幾十來斤。
沐雙凝剛喘完氣，那邊的星奈就迷迷糊糊地似乎醒了過來，一直在發出難受的呻吟。她趕緊站起身湊過去，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蛋：“星奈，醒醒，你醒醒……”
星奈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眉頭直接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她難受地哼了幾聲，勉強才睜開眼睛來。眨了幾下眼睛，她眼裏的迷糊消散了些許，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人影，她疑惑：“小凝？”
聲音沙啞得厲害，顯然酒還真是喝了不少。
沐雙凝瞪了她一眼，終於放下心來，轉過身從桌子上拿過來一杯水遞給她：“是我，你抽的什麽風跑到那種地方去喝酒。”
她知道好友和自己不一樣，如果說自己早已經是陷入泥沼之中一身髒汙的雜草，那麽星奈就是空穀幽蘭，幹淨。
星奈接過沐雙凝手中的水杯，一口氣直接灌完。將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她撐著額頭：“如果知道喝完酒會這麽難受，我就不去了。”
“你……”沐雙凝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了。
她轉身到衣櫃拿出來一身於跑來：“洗個澡？”
“嗯。”星奈在自己身上聞了聞，醉鬼的味道都不能好聞到哪裏去。她臉色紅了紅，點頭應了。
當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沐雙凝也已經在臥室附配的浴室洗了澡，此刻正一邊走出來一邊拿著大浴巾擦頭發。對方抬頭發現了她，用下巴示意她在沙發上坐。
看沐雙凝的架勢，她就知道今天的審問逃不過了。算了，本來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對她說的。
星奈在心裏歎了口氣，乖乖地在沙發上坐下。之前大吐特吐過一回，又洗了個澡，現在腦袋也清醒了許多。
沐雙凝去廚房端出來兩杯蜂蜜水，兩個人都喝了酒，這個時候喝點蜂蜜水也算是解酒。將一杯遞給星奈，她直接窩進了她對麵的沙發裏。
“.…..”星奈沉默地喝著蜂蜜水。
沐雙凝倒是也不催，徑自眯著眼睛舒服地將自己整個人完全團進了沙發裏，喝了一口蜂蜜水中之後便將被子和握在雙手裏取暖。
其實，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或者說，從知道以前讓她心如死灰的一切都是假的之後，一直心如止水的她再次洶湧澎湃，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邊的星奈此時似乎已經整理好了思路，她將蜂蜜水放下，猶豫了一下啟唇：“我跟我爸爸上床了。”
這話一出，沐雙凝手中的水杯差點直接掉到了地上。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星奈口中的爸爸是莫樂容，兩人不是那種關係。她舒了一口氣，白了對方一眼：“你說話好好說，這麽說會嚇死人的!”
星奈卻是根本就不讚同她的說法，她一雙秀氣的眉頭直接打成了死結:“不管用哪種說法，這都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不是說強調了我們不是親生父女這件事的驚悚程度就會降低，因為它本就是違背倫理的，本來就是不道德的事情！”
無法接受？違背倫理？不道德？
沐雙凝聽著這些字眼總覺得很耳熟，隱隱約約的，似乎是當她知道自己愛上陸霆驍之後，這些字眼便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眼前。但是她是沐雙凝，是在陸霆驍榮寵中長大的沐雙凝，向來囂張跋扈甚至於自私到完全隻顧自己的她怎麽可能會去注意這些呢？
隻是現在從星奈的嘴裏說出來，她卻是怔住了。因為好友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悲慟，甚至於到了絕望的地步。
看著她這樣，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你又有沒有血緣關係”都說不出口了。對於星奈來說，這句話大概是再一次傷害，再一次提醒她她和莫樂容的父女關係。
果然，星奈接著道：“沒有血緣又怎麽樣，我們在法律上就是父女。”
入了同一個戶口本，清清楚楚的父女關係。
沐雙凝忽然覺得啞口無言。
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僅僅是因為一個本本就已經如此，那她和陸霆驍之間再明確不過的血緣……
隱隱地，她想到了今晚在陸氏大樓看到的陸霆驍，他和兩個下屬說話的神情。那深刻冷峻的容顏，那深邃黝黑的雙眼，那孑然一身的姿態……
她似乎在這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就不可以嗎？”她這句話是問星奈，也是在問自己，聲音異常艱澀，甚至於帶上了沙啞。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星奈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隻是聽了她的話之後苦笑一聲：“對，就是不可以，我和爸爸心裏比誰都清楚，隻是，都怪我……”
明明那麽多年都忍了過去了，為什麽在聽到莫樂容又有了未婚妻之後就承受不住做出了那種事情呢？這下子怎麽辦，本來想安安靜靜永遠以著女兒的身份呆在他身邊現在都做不到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的響亮清脆，沐雙凝被狠狠嚇了一大跳。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星奈白皙的麵頰上已經出現了紅腫，而她的巴掌看模樣還要再拍下去！
“你幹什麽！”沐雙凝直接跳了起來，將她的手抓住丟到一邊：“又抽什麽風！”
“我隻是討厭自己，好討厭自己，嗚嗚……”星奈忽然哭了出來：“都怪我，本來可以好好地在一起的，為什麽要弄成這樣，我好討厭自己，以後我怎麽辦……”
她做不到離開，可是她還有機會回去嗎？
沐雙凝怔住。
後悔嗎？她可曾後悔？
答案在今天之前都是沒有的，可是這一刻她卻是猶豫了。她明白了陸霆驍的話，那麽以著侄女的身份呆在他身邊是不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終歸他們都不可能有結果的話……
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輕輕地將因為醉酒變得像個小孩子正在放聲痛哭的星奈懷抱進自己懷裏，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沐雙凝看向窗外，窗外燈火通明，但是她的心中卻依舊是一片看不見五指的濃濃迷霧。
第二天沐雙凝起床的時候星奈還沒有起來，對方在臨睡前狠狠地哭了一場，現在眼睛還是腫成一對核桃狀。
搖頭歎了口氣，她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才慢吞吞地起了床。洗漱完換好衣服之後星奈還沒有起床，她便輕輕地帶上房門先離開了。
不管怎麽樣，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
沐雙凝到達劇組的時候不早也不晚，劇組裏麵人還沒齊但是也已經挺熱鬧了。看到沐雙凝走進來，周邊的人都看了過來，眼神各異。
沐雙凝已經習慣了各種注目禮，但是很明顯今天這眼神裏似乎有一些別的味道。她眉毛微微一挑，徑自往裏走。
這時候小助理迎了出來，看到沐雙凝的時候明顯雙眼一亮，她小跑著走過來：“沐姐，你總算是來了….……”
昨晚她和經紀人都找不到沐雙凝，打電話也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他們都一直在擔心今天的拍攝要是沐雙凝還沒出現就慘了，好在她人還是來了。
沐雙凝看著她的模樣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麽了，所以隻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她向來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就算是放縱也不會耽誤了真正的正事。
小助理看著額沐雙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裏捏著報紙有些猶豫。沐雙凝看了她一眼：“得了，有事就說吧。”
小助理這才走上前將手中的報紙遞了過來，然後偷偷地注意著沐雙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