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做你的妹妹能吻你嗎
讓管家想不到的是，此刻站在三樓窗口上的陸霆驍早就看到了他和沐雙凝，在沐雙凝離開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舒永寧半坐在床上靠著，看到陸霆驍站在窗口往下看得專注，她忍不住出聲：“霆驍，怎麽了？”
陸霆驍這才轉身走回去：“沒事。”
舒永寧見他不說便也沒問，隻是笑笑：“不好意思，才來第一天就給陸家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陸霆驍看了她一眼，見她雙眼清麗雪亮，他轉開眼：“沒事。”
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在袁莎邀請舒永寧來的時候，他沒有阻止就已經預見了之後的雞飛狗跳。
“也不知道小凝怎麽樣了，希望她不要有壓力。”舒永寧看著自己的傷口，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陸霆驍聽到沐雙凝名字的時候眼神一頓，但是也隻是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他也跟著微微低下頭看了看沐雙凝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聲音淡漠：“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她承擔後果沒什麽不好。”
舒永寧聽到他的話，心裏的一塊大石算是落了地。
陸霆驍收回眼光站起身：“今天還有一些工作，你好好休息，有需要找管家。”
“好的。”舒永寧抬頭目送男人離開。
陸霆驍出了舒永寧房門之後，臉色一下冷峻了下來，薄唇也跟著繃緊。
舒永寧，真是比他想像的還要難對付。
不管是做戲的功夫，還是對於自己下手的狠戾，這些都不是沐雙凝那個段數對付得來的。從一開始看見舒永寧的傷口他就知道不對勁，直到他在舒永寧坐著的沙發底下看到一小片瓷片。
那是炸碎了的骨瓷碗碟碎片，她就是用那碎片把自己的腳劃出了這麽大的口子。
她成功了，不僅贏得了他和母親的憐惜，更是讓沐雙凝對她心存愧疚。更別說，其他人大概心裏都對沐雙凝有著或大或小的責怪吧。
陸霆驍看著麵前關上的房門，目光沉沉。
“少爺。”管家忽然出現在陸霆驍的身後。
陸霆驍收回思緒轉身，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一挑眉：“有事？”
“少爺，舒小姐的傷勢怎麽樣了？”管家稍一猶豫還是問出了這句。
陸霆驍似乎是冷笑了聲，語氣淡漠：“無礙。”
她對自己也是下得狠手，硬生生就割了那麽深那麽長的傷。不過都沒有碰到大動脈，隻是皮肉傷。
管家聞言頓了頓，看著陸霆驍的神色推敲著自己的用詞：“小姐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我知道。”陸霆驍聞言看向管家，目光微冷：“有些事沒必要多嘴。”
管家身形一震，很快低下頭：“是。”
陸霆驍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他會選擇舒永寧，甚至於讓她帶回家，一切不都是讓沐雙凝死心嗎？一切都發展得很順利，但是為什麽他卻是越來越焦躁？
陸霆驍不懂，但是神色卻是愈發冷厲了。
管家看著陸霆驍離去的背影，眼角的魚尾紋似乎更深了。
他知道少爺的意思，他自然是不會在沐雙凝麵前多嘴，但是，這樣子對於他們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就如今的情況，他看到的隻是不管是陸霆驍還是沐雙凝，他們的心都是在痛著的。
他們以後還能得到幸福嗎？
陸霆驍下了樓，看看天色還早便打算去公司。他去書房整理了一會兒文件，然後便吩咐了司機將車開到大門口等著。
隻是，才出了大廳正門，就看到在小徑邊上蕩秋千的沐雙凝。
女孩已經清洗幹淨了，身上穿著一件淡藍的襯衫連衣裙，連衣裙的幫帶隨意地紮了一下，兩條長長的綁帶垂在秋千兩旁。而她一頭烏黑柔順的卷發卻是根本沒有吹幹，就這麽濕答答地披在腦後，水珠子順著她小巧白皙的脖頸流進襯衫領口。
她怎麽總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陸霆驍的眉頭習慣性地再次狠狠皺起，他握住拳頭控製住自己上前將那頭黑發擦幹的欲望，就這麽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但是剛剛還在神遊天外的女孩卻是在聽到他腳步聲的時候就回過神來了，她一下子跳下秋千來到了他麵前。
“霆驍……”沐雙凝輕喚，但是聲音卻和以往不同，帶著淡淡的怯意。
她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現在每個人心裏肯定都在責怪她。而陸霆驍則一直是在忽視她的，她心裏難受極了。
她來到這裏，隻是為了攔住陸霆驍道歉。
陸霆驍幾乎一眼就看穿了沐雙凝的想法，明明是一個長相嫵媚豔麗看起來很是精明的模樣，但是一雙柔媚的丹鳳眼裏卻單純透明得讓人一眼便看到了底。
那份怯怯讓他心裏好像有一隻貓在撓著，甚至於湧起一股不顧一切上前擁抱住她的欲望。
放在身後的手因為過度用力已經青筋暴露，陸霆驍目光深沉。
看到這樣的他，沐雙凝卻誤會了：“你……你就這麽討厭看到我？”
“你知道就好。”陸霆驍薄薄的嘴唇勾出一抹弧度來，說出來的話一如他麵色的冷淡。
沐雙凝一震，她眼眶幾乎是一瞬間就紅了。
人人都說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難道是真的嘛？
“我們在一起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都比不過她？”她努力地壓抑下鼻尖泛出的酸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
陸霆驍聽到“十五年”這三個字表情有絲微妙的變幻，但是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他目光下移，和沐雙凝對視著：“十五年，我把你當妹妹。”
妹妹？
妹妹！
多麽好笑的兩個字！
沐雙凝“噔噔”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睜大一雙美眸：“如果隻是妹妹，你為什麽又要和我上床！”
“這個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她下藥，他們根本不會發生關係。
雖是這麽說，陸霆驍卻自己都懷疑，真的隻是藥物的作用嗎？那種鋪天蓋地的欲望，怎麽可能僅僅是來自於藥物。
沐雙凝有些難堪，她垂下眼：“你真無情。”
“如果一開始你沒有做出這些事情，你可以和我談十五年額感情，我也會一直把你當作最疼的妹妹。”陸霆驍看著她，目光深處的情緒無人能懂。
如果她不那麽倔強，他大概依舊可以以著親情的名義照顧她。
“可是我不要！”沐雙凝忽然抬起頭，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她激動地大喊：“我不要做什麽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情人!”
從十三歲情竇初開開始，這一直就是她的執念。她怎麽能甘心做他的妹妹，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卻隻能以著妹妹的身份含笑祝福？
她做不到！
陸霆驍呼吸一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別無選擇。”
因為他是她的小叔叔，她是他的小侄女，從一開始他們就別無選擇。
“不，我有選擇的，你也有選擇！”沐雙凝使勁地搖著腦袋，眼淚順著她的動作滴落在地：“隻要相愛，就沒有什麽不可以！”
隻要相愛，就沒有什麽不可以。
這是多麽天真的話，也是多麽不負責任的話。
陸霆驍的臉色愈發冷厲起來，他聲音也高了些：“沐雙凝，你不要再胡鬧了！”
“我胡鬧？我沒有！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子，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在你眼裏都是胡鬧？”沐雙凝不懂：“我早已經二十歲了，兩年前就已經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麽你就應該明白我們最好的身份就是叔侄。”陸霆驍聲音嚴厲，夾霜帶雪：“我把你當妹妹，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不，這不是！”沐雙凝忽然瘋了一般，她衝上前在陸霆驍反應過來之前猛地將他的頭抓了下來，自己踮起腳尖，用自己紅潤飽滿的唇瓣狠狠地堵住了他說出傷人話語的薄唇。
唇上忽來的柔軟和溫度讓陸霆驍渾身一震，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顏更是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強吻他的女孩很小，也很香。
他們雖然是在小徑之上，但是難保不會被人看見。
這個認知讓陸霆驍已經升至最高點的體溫冷卻了下來，他用力推開沐雙凝！
因為理智幾乎斷了弦，他力道沒有控製住，被他推開的沐雙凝狠狠地後退了幾步，最後跌落在地上。
看著女孩跌倒，他條件反射就要上前將她抱住，但是隻是一秒不到的時間，他就收回自己的手和腳強迫自己冷眼看著。
沐雙凝跌落在地，身下是草坪並不會很痛，但是本就流個不停的眼淚卻是愈發地凶狠了。她抬起頭看著冷漠的男人，聲音哽咽：“如果隻是叔侄，如果做你的妹妹，在我想吻你的時候能吻嗎？在我想用你的體溫取暖的時候能用嗎？這一切的一切，到時候都會是其他女人的！”
麵對她撕心裂肺的質問，陸霆驍無言以對。
沉默的兩人，凝滯的空氣，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