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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0章 八卷1 敢說我額娘

  (第八卷:立妻)

  乾隆二十九年七月初五日,亦即豫妃行冊封禮的次日,皇帝頒下諭旨:“朕此次巡幸木蘭,著諴親王、和親王、大學士劉統勳、尚書舒赫德,留京辦事。”


  自這一日開始,這一年的秋獮之事,正式提上日程。


  皇帝定於七月十七日起鑾。


  在七月十七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節令,便是七月十五的中元節。


  中元節與清明一樣乃是祭祖大節,更是佛家重要的節日,故此每年皇帝都會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昭西陵、孝陵、孝東陵、景陵、泰陵,以及孝賢皇後與一眾嬪妃園寢,以及以端慧太子永璉為首的一眾皇子的園寢去。


  在這樣的重大節日麵前,在靜安莊裏單獨為兩位嬪妃穿孝之事,便顯得“”了。


  皇帝這便也順勢下旨,令七和啾啾釋服。


  唯留為戴佳氏所出的八公主繼續循著為生母穿孝三年的大孝去。


  得知兩個女兒終於能在秋獮之前從靜安莊回來,婉兮終於能鬆了一口氣兒去,隻幸虧有中元節這麽個大節去。


  進內廷來請安的慶藻聽了便笑,“令額娘還不如兩位妹妹的生辰趕得巧了才是。”


  七恰恰巧兒是七月十五的生辰,啾啾則是前一七月十四的生辰。


  “……皇阿瑪總歸是舍不得叫兩位妹妹穿著孝服過生辰不是?”


  因永璿的生辰也是七月十五,從前一向都是跟七一起過,故此慶藻自是最明白其中玄奧的。便是慶藻今兒進宮來請安,也是來替永璿謝婉兮這些年的關護之情的。


  婉兮也是欣慰,回想那晚皇上的話裏有話,原來皇上的心意是在這兒藏著呢。


  婉兮當著媳婦輩的慶藻,自是不能將這話給了,這便隻是含笑道,“八公主的生辰卻是在十二月,這便可惜沒能跟著七和啾啾一起釋服去。來可惜,倒是她姐姐六公主的生辰也是在七月裏,倒跟七和啾啾是前後腳,乃是七月十七的生辰呢。”


  慶藻笑笑,“誰便是呢?這便是所謂的‘一步趕不上,便步步都趕不上了’。”


  婉兮靜靜凝望慶藻。這些年越是相處下來,倒是越發喜歡這個孩子了。


  婉兮便囑咐道,“這回皇上秋獮,一走又要幾個月去。你跟永璿留在京裏,凡事自己心。”


  上回又有人故意將永璿跟翠鬟的事兒給鬧騰起來,也“幸虧”是中間兒夾了毛團兒與玉葉的事,這便叫皇上親自過問,倒叫永璿跟翠鬟的傳聞沒能造成太大的影響去。


  ——終究,皇子喜歡個官女子本不算大事,中間差的不過是皇上的指婚;比不得太監和官女子對食乃是宮規嚴禁的大逆不道去。


  這事兒便是鬧起來,傷害得最深的也隻能是慶藻;那有心人再度傳開這事兒,也隻是為了叫尹繼善心疼女兒,從而離間了尹繼善與永璿的翁婿之情去。


  這為的,也是為了斬斷永璿最大的倚仗去。


  所以在這事兒裏,最要緊的人還是慶藻。隻要慶藻的心是穩的,那這事兒就整個兒都不會亂。


  婉兮自是相信慶藻的為人,可是婉兮心下又何嚐不也是最心疼慶藻去?

  慶藻眼簾輕垂,努力笑了笑,“令額娘的囑咐,媳婦都明白。令額娘盡管放心,媳婦的心不糊被豬油蒙了,這事兒啊它便也亂不起來。”


  婉兮自也欣慰,握住慶藻的手,“尹繼善大人雖還遠在江南,可是皇上已經授予文華殿大學士的之職,想來不日便能從江南回到京中來。到時候兒有尹繼善大人在京中與你和永璿為伴,那便是定海神針,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啊,就更撲騰不起什麽水花兒來了。”


  慶藻抬眼,眼中便也難掩歡喜,“令額娘的意思是,我阿瑪當真有希望從江南回到京裏來?”


  尹繼善雖是三十年的封疆大吏,卻可惜三十年沒能回到京中來。若當真能回到京中來相伴,自是慶藻夢寐以求的。


  今兒令額娘這麽,憑令額娘與皇上的情分,那這話便就是皇上的口風兒了去!

  婉兮隻是含笑莞爾,卻不肯吐口兒,隻道,“我也是猜。終究文華殿大學士乃是文華殿大學士,在大學士中已是僅次於保和殿大學士、忠勇公傅恒傅九爺去了。我啊,終究是還沒聽過,文華殿大學士這樣要緊的官職的,還能遠在江南,不在京裏議政供職的去。”


  慶藻便也笑了,“經令額娘點撥,媳婦這也是茅塞頓開了!”


  婉兮含笑點頭,“瞧瞧,你家裏有你祖母和你母親,兩代漢姓侍妾、婆媳同封一品夫饒佳話去;那麽此時又有你祖父曾為東閣大學士,你父親為文華殿大學士,這便又締造了父子皆為大學士的佳話去。”


  “慶藻你能出於這樣的母家,當真是叫人歆羨了去。”


  慶藻被誇獎得兩頰通紅。


  “我自是為父親與祖父自豪去,可是我心下卻又何嚐不清楚,我母親能得今日的誥命,還都是因為我能成為八阿哥的福晉去。若不是能婚配給八阿哥,便憑我由漢姓侍妾所出的庶女,又如何有本事替生母掙來一品夫饒誥命去?”


  婉兮欣慰點頭,“慶藻,這些已經成婚的皇子裏頭,所有的皇子福晉加在一塊兒,你在我心裏是第一之人去。”


  “若是將來我的十五成婚去,我真希望他將來也能遇見一個如你一般賢淑知禮的福晉去。那我啊,這輩子才是含笑瞑目了呢。”


  慶藻便笑了,“瞧令額娘您的,您如今是我們的額娘,可是麵相上瞧上去,誰不您就如同我的姐姐一般?況且十五弟今年還不到四生日,這便還早著呢。”


  “況且十五弟是何等有福之人,憑皇阿瑪對十五弟的愛護,將來指婚的時候兒啊,也必定給十五弟選最好的福晉去。將來啊,十五弟妹的福氣,可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婉兮含笑垂眸。


  慶藻是何等通透的女子,慶藻這話裏暗示出的這些含義去,婉兮此時不便接著,這便隻垂首別過去罷了。


  終究時日還早,在十五此時的年歲,其實兄弟的情誼才是最要緊的,甚或比那個儲君之位更為重要。唯有在十五年幼的時候兒,叫他學會兄弟相親去,將來若當真有那麽一,他才不會孤身一人,才會有兄弟手足相幫。


  決不能早早兒就將那個爭儲的念頭植入十五幼的心,否則孩子的心裏便會隻剩下那一個念頭,心眼兒便狹窄了去,隻看得見那一件事兒,卻看不見下之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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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四日,七和啾啾一並釋服,準備從靜安莊挪回圓明園去。


  七帶著啾啾一並來跟幾位嫂嫂、侄兒媳婦道別。


  因八公主是在一處住著的,故垂是最後才與八公主道別。


  八公主一臉冰冷,“既然不願為我額娘穿滿百日的孝去,當初又何苦要來?雖是因為中元節的緣故,叫你們提前釋服,可是我還不至於瞧不出來,是皇阿瑪顧著你們兩個過生辰呢!”


  啾啾可不似七是當姐姐的,啾啾自己是妹,又有容嬪凡事慣著,這便骨子裏是個辣椒兒。一聽八公主這話茬兒,啾啾就一瞪眼,“八姐這是什麽意思?這是皇阿瑪的旨意,八姐若心下有怨氣兒,倒是去直接問皇阿瑪啊!”


  七皺眉,急忙拉住啾啾,將啾啾向背後拖。


  七盡量息事寧人,柔聲道,“舜英你也別想多了。雖我跟啾啾提前釋服,可是我從五月初二穿孝,至今已經七十去;啾啾為慎嬪娘娘從六月初六穿孝,到今日也滿了整月去。這便雖是提前釋服,可是日子也足可告慰二位娘娘在之靈去。”


  “至於你不能隨我們一起提前釋服,是因為你是忻娘娘本生的公主,與我們自是不同。你便總得至少穿滿二十七個月的孝去。”


  舜英有些無話可,這便扭過頭去,隻氣惱地道,“這回可好了,你們親姐妹自可一同手拉著手離開了!”


  自從六月初六啾啾來,便自是與七一處居住。這便叫舜英眼睜睜看著人家親姐妹一家親,倒叫她自己又是覺著被冷落在一旁去了。


  如今人家姐妹又都要一起釋服離去,那這靜安莊裏,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她的心裏便有不清的怨怒去。可是卻無處發泄,自是都賴在七和啾啾兩姐妹身上。


  啾啾越發聽不下去,從七背後走出來,毫不客氣地回嘴,“八姐這是羨慕我跟姐姐了去!八姐自己也不是沒有一奶同胞的姐姐,那八姐倒是在靜安莊裏多念叨念叨六姐去啊。總歸當初六姐怕是也在這兒暫安過吧,不定她聽見你的叨咕,夜晚裏就回來陪你來了!”


  七趕緊一把捂住啾啾的嘴。這個妹啊,實在是嘴茬子太不讓人。


  啾啾一提六公主舜華,這便更激起了舜英心底的怒意。


  “我姐姐也是你該提起的!你不提還好,既然是你提起,我便得叫你們知道,我姐姐當初是怎麽出的意外!”


  “便都是你們的額娘!她明明看見我姐姐含著東西在石頭上蹦著玩兒,她明明知道兩個跟隨的嬤嬤伺候得不盡心,可是她卻都沒拉過我姐姐來,將我姐姐嘴裏的東西給搶下來……我姐姐的離去,你們的額娘同樣有罪!”


  啾啾一聽就急了,衝上去就去抓八公主的頭發,“你胡襖!你敢我額娘,我跟你拚了!”


  七已是震驚,卻隻能上前一把先死死抱住自己的妹妹。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都是大清的公主,你們這樣兒還成何體統!況且此處是靜安莊殯宮,還有兩位娘娘暫安在這兒呢。叫你們這麽鬧,驚動她們兩位去,又該怎麽好?”七隻得將兩個妹妹一起嗬斥。


  啾啾在姐姐懷裏,卻也不甘地衝八公主呲牙,“反正你給我聽好嘍,你要是再敢我額娘去,別在這靜安莊,便是在皇阿瑪的眼前兒,我也敢撓你去!”


  七也是靜靜抬起下頜,端起姐姐的架子來,“舜英,我不管你這話是從哪兒聽來的,我總歸不會這麽善罷甘休了。你是我妹妹,可是我額娘卻也是生身之母,你我的姐妹之情,我不覺著會超越我們的母女之情去。故此在這事兒上,我絕不會就這麽容忍你了這話的。”


  “我回去會問個清楚,我也必定會將你這話稟明皇阿瑪去……你若是聰明的,這便將方才那話的來源告訴給我,我到時候兒也好替你回護,隻你是受了人蠱惑,並不是自己有心之舉。”


  舜英卻是一聲冷笑,“我就知道你們從來就沒真的將我當成姐妹去!行啊,你們盡管護著你們的額娘,便不必再認我這個妹子了!”


  三位公主吵起來了,在這又“靜”又“安”的靜安莊裏,動靜可不算。


  外頭當值的太監們都聽見了,自是不敢進來勸,這便都報到了幾位皇子福晉那去。


  其中定安親王永璜的福晉,因是三位公主的長嫂,且年歲比得上她們的額娘去,這便責無旁貸,親自過來看看是怎麽了。


  伊拉裏氏走進門兒來,人進來聲音便也跟著一並進來,也好是個知會去。


  “三位妹妹這是怎麽了?”


  七一見是嫂子來,忙想一手扯住一個妹妹,一起來給嫂子請安。可是八公主那邊兒已是使了蠻勁,一把甩開了七的手去。


  七蹙眉,卻也唯有拉住啾啾,一並上前問好,“大嫂子來了。驚動了大嫂子,真是過意不去。”


  伊拉裏氏忙笑,“瞧七妹妹這懂事兒勁兒的。不過咱們是一家人,便哪裏有這些虛禮去呢?三位妹妹既然都在此,我這當嫂子的自然該照顧三位妹妹去。妹妹們有什麽話兒,盡管與我就是。”


  卻是八公主先轉身摔門而去,“我沒有什麽與她們的!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舜英既不願,七倒也不便單獨了,這便避重就輕道,“……是我與啾啾明兒就要釋服回禦園了,舜英怕是舍不得我們去。”


  三位公主終究還都是孩兒啊,叫伊拉裏氏這麽一瞧,心下已是有了個大概去。伊拉裏氏便點頭,“二位妹妹既是明早就回去了,今晚怕是還要拾掇。這便將八公主交給我吧,我過去陪她話兒。”


  七也隻好依了伊拉裏氏,自拉著啾啾回去先收拾去了。


  伊拉裏氏看了看自己身邊兒的陪房瓜爾佳氏,淡淡勾了勾唇角,這便抬步走進了舜英的臥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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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在園子裏迎回了七和啾啾,這便放心地於七月十七日,隨皇帝從圓明園起鑾。


  此次隨行的嬪妃有:皇後、令貴妃、慶妃、穎妃、容嬪,福貴人、新常在、永常在、寧常在、那常在、武常在,共十一位。


  此次竟然隨行了十一位之多,倒是曆年少見。


  那拉氏、婉兮等老人兒便也罷了,叫人矚目的是,皇帝這次竟是一水兒地將從去年到今年進封的這些個新人,除了位分太低的孝賢皇後的那位侄孫女傅答應之外,這是全都帶上了,誰都沒落下。


  便連那拉氏都覺著心頭有些酸意,忍不住冷笑道,“皇上這可當真是雨露均沾啊!是誰過來著,這男人啊越是年歲大了,就越喜歡年輕的……從去年到今年這些新進封的,個個兒年輕得一汪水兒似的,皇上可不是個個兒都喜歡嘛!”


  德格便道,“若當真如此,主子反倒該高興啊。令貴妃當年得寵憑的是什麽,還不是因為她比皇上年輕了十六歲去,在皇上眼裏多年來都是個女孩兒一般。可是如今她也有人老珠黃的時候兒,也是該這些新人好好兒地分分她的寵了。”


  那拉氏這便揚揚眉,“嗯,的也是。”


  那拉氏嘴上雖這麽,卻還是忍不住問,“以你瞧著,這起子新人裏,倒是誰最入皇上的眼去?”


  德格道,“那怕自然就是福貴人了……”


  那拉氏便眯了眯眼。


  “是啊。福貴人是去年跟永常在她們一起進宮的,還是我給送進皇太後宮裏去伺候的。本以為皇太後宮裏的人,皇上暫且夠不著,誰料想她去年十月初三剛剛賜封常在,結果今年三月二十二,就跟著哪行在、武常在這一撥人,又得以晉位為貴人了!”


  福貴人是去年到今年這一撥新人裏,唯一晉位為貴饒。從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進封間隔不過隻有五個月去,自是叫人不能覷了去。


  那拉氏這便冷笑,“可不是麽!去年到今年,我都被戴佳氏那賤人給蒙住了眼,暫且顧不了旁人去,這便連這麽一位出風頭的新人都給漏過了去。”


  德格也是咬住嘴唇,“……隻是都不知道這福貴人是什麽時候兒得了皇寵去。她竟然也敢不來主子跟前伺候。”


  那拉氏冷笑,“終究是在皇太後宮裏的人,這便自然有理由暢春園跟咱們這邊兒隔著遠,倒不便每日早晚請安。況且有皇太後照應著,她也有膽子不將我放在眼裏去。”


  德格咬了咬嘴唇,“原本咱們都擔心孝賢皇後的那個侄孫女兒進宮來,叫皇上格外恩寵了去;結果那位進來隻封了個答應,卻反倒是這位富察氏得了恩寵去……”


  那拉氏眯了眯眼,“富察氏……在咱們皇上的後宮裏,不是已經出了個皇後和一個皇貴妃去?福貴人雖不是孝賢皇後家沙濟富察氏的一支,不過倒是與哲憫皇貴妃的母家親緣不遠。看來皇上更懷念的,倒更是哲憫皇貴妃這個富察氏……”


  那拉氏心下也是苦澀。終究哲憫皇貴妃才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為皇上誕育下第一個孩子。


  男人啊,這一輩子不是都最難忘的是第一個女人麽?所以皇上這才高看福貴人一眼,反倒沒將孝賢皇後的侄孫女放在心上啊。


  那拉氏撫了撫袖口上的花邊,“既然與哲憫家親緣不遠,倒也不難推算她後頭有誰。明麵兒上自然是皇太後,可是暗地裏,必定還有定親王府那一脈去!”


  若起儲位之爭來,她除了要防備皇子之外,又何嚐能不防備著兩個更是早已成年的皇孫去呢?


  綿德是皇帝的長房長孫,又是皇帝此時子孫裏第一個得封的親王,還曾經配給的是和敬公主的女兒,皇上的這種優待法兒,不可能不叫前朝後宮浮想聯翩。


  還有綿恩,雖是庶出的次孫,此時還是平頭阿哥,被綿德給壓得死死的。可是從兒卻得皇上的青眼,也叫人不能不防。


  更何況定親王府裏那位永璜的福晉伊拉裏氏,原本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終究人家伊拉裏氏,其實就是遼代的“耶律氏”,是遼代皇室之後。有這樣兒的血緣,怎麽可能沒有替自己兒子謀劃的野心去呢?


  那拉氏越想越是忍不住冷笑,“這宮裏的人和事兒啊,個個兒都經不起推敲。一旦推敲起來,挨著個兒的都是居心叵測!我不過是去年被戴佳氏害得病了那麽一回去,其後這一年便顧著戴佳氏多一些,這便叫這些鬼兒都鑽了空子去,叫她們個個兒都以為,她們有機會鑽出泥潭洞府,躍過龍門,泥鰍拐子化成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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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輪轆轆,婉兮與語琴和穎妃同座。


  三人起的則是前朝之事。


  就在昨,亦即七月十六日,皇帝正式頒下諭旨,將那位通書霍罕,有心謀叛的喀什噶爾的伯克阿布都拉伊木淩遲處死,梟首示眾!


  阿布都拉伊木的兒子們,也全都處斬。其妻、女、兄弟之妻,也都押入京師,賞給功臣家為奴去。


  這是朝廷平定回部以來,朝廷對回部伯克們最嚴厲的懲罰,可朝廷、西北皆大大震動。


  “隻是不知,此事阿窅心裏可是如何滋味。以及,回部各城伯棵了消息之後,又做如何想?”


  穎妃有些擔心,心地問,“恕我句不該的,回部各城本就不易安撫。此事發生之後,那邊兒會不會又有人趁機誣蔑朝廷,再生謀反之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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