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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28、皇後,你好大的威風!(畢)

  皇帝便淡淡聳了聳肩,“皇後既然著意準備了,那便呈上來吧。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皇太後因在當中正座,那蓮台上水銀玻璃鏡子的反光正是直衝著皇太後的,皇太後被刺得睜不開眼睛,這便勉強忍著,約略偏轉了些兒,眯眼蹙眉。“皇後,趕緊著吧!”若再晚一會子,她這雙老眼便不用留著了。便是再好看的,她怕到時候兒就什麽都看不見了。那拉氏見皇上和皇太後二位都如此急迫,心下自然更是歡喜,這便轉頭望一眼塔娜。塔娜含笑行禮,這便轉向後殿去請和貴人出場。階下,南府學生們的管簧先起,樂聲柔曼悠揚,仿佛又將人帶回了江南水鄉。婉兮轉頭,望向身畔的語琴。語琴看了語瑟一眼,語瑟忙低聲道,“回令貴妃娘娘、慶妃娘娘,南府所奏樂曲便是根據王昌齡采蓮曲所編排來的樂曲。在江南,傳這曲調正是南唐後主親自做的。”婉兮輕輕點頭,轉回頭來,望向那原本蓮燈月影的水麵——本是一場曼妙夜色,此時卻都被蓮台上刺眼的強光搶去了景致,變得一片黯然失色。“吳姬越豔楚王妃,爭弄蓮舟水濕衣。來時浦口花迎,采罷江頭月送歸。”婉兮不由得垂首,輕輕吟誦那詩句。婉兮吟罷略頓,偏首去望語琴,“姐姐,王昌齡的詩,這一首采蓮曲又比之那一句‘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何如?”語琴輕輕挑眉,也是不由得輕輕一歎,“是啊,王昌齡這一首采蓮曲,古往今來也是多人稱頌。可是我倒是仍舊更愛他的邊塞詩。”語琴偏首向婉兮望來,“王昌齡,論詩文者,倒是將他並入‘邊塞詩人’。故此若采蓮曲,我還是喜歡他的‘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又或者‘秦時明月漢時關’、‘不破樓蘭終不還’!”“姐姐得好。”婉兮伸手過來輕輕握住語琴,“今日若需獻舞,若非要用王昌齡的詩來伴,原本有更好的意頭。朝廷耗時六年,平定西北,多少秀麗江山、多少壯誌豪情,都可在這一舞中展現。”“便是和貴人獻舞,那胡旋舞原本也是節奏明快,更適合熱烈奔放,慷慨激昂,這會子卻如何成了這江南的婉約細柔,情調了去?”語琴便也是歎口氣,“誰不是?原本還有現成兒的更高明的主意,她偏選了個最笨的。”.半晌了,和貴人也不見出場。那拉氏是叫塔娜去請的,那原本是她最信得過的官女子,可是竟然還是半晌沒來,她心下便頗有些不妥帖。隻是以她中宮的身份,又不便自己離開去看,這便麵上極力堆著笑,卻終是忍不住扭頭去看向那穿堂的門。還是沒有動靜。那拉氏有些急了,這便向德格又使了個眼色。德格一禮,忙疾步便走過去。卻剛走到穿堂門口,就見那門簾一挑,和貴人已然姍姍而來。本就生得明豔無雙的女子,身披豔麗若霞的輕紗舞衣,便還是尚未起舞,隻是這翩翩而來、水袖被水上涼風揚起的模樣,便已然驚若人。婉兮看著,眸子都不由得跟著一亮。這世上但凡美麗的人和事物,總是會叫人心下由衷歡喜。這一瞬之間,那拉氏的眸光將在場所有人麵上都掃了一圈兒,尤其是皇帝與婉兮的神色。隻是皇帝依舊是那個模樣兒,凡事麵前都是麵淡如水,薄薄的唇角輕輕勾起,看不出什麽喜怒變化來。倒是婉兮麵上無法掩飾的驚豔,給了那拉氏極大的信心去。那拉氏這顆心最後懸著的那一點兒,終於穩穩妥妥落地兒。她便也坐得更直,將中宮的氣度擺得更穩,眸光含笑,遠遠看著和貴人,等著這場大戲的開鑼,等著一切按著她的安排順利摘下那顆果子。直到,她忽然瞟見了跟在和貴人背後的塔娜,那一臉的驚惶。那拉氏麵上的笑容便一僵,可是這樣隔著遠,她沒辦法明白塔娜那是什麽意思。這一閃神的工夫,和貴人便已經上了蓮台,朝皇太後和皇帝這邊盈盈下拜。美人美衣,更美的是那人在水風中飄然若仙的曼妙姿態。人人都等著和貴人起身而舞,卻忽然聽見——和貴人爆出一聲悲泣。“妾身翊坤宮貴人和卓氏,求皇太後、皇上賜死!”.舉座皆驚。那拉氏砰地起身,兩眼圓睜,瞪住和貴人,“你這是的什麽話兒?!”皇帝長眸輕眯,看了看那拉氏,這便起身向皇太後一禮。皇太後一驚之後沉聲道,“有什麽事,到後殿去罷!”皇太後罷,怒氣衝衝起身,先朝後殿去了。皇帝也冷然盯了那拉氏一眼,卻是吩咐,“舒妃,朕將和貴人交給你,你去帶她來後堂。”少頃,皇太後、皇帝、皇後與和貴熱人都進了後殿去。正殿裏,一班內廷主位不由得私下裏竊竊耳語,都在猜他們在後頭什麽。婉兮輕輕垂眸,攜了語琴的手,“這裏有有些氣悶,姐姐,陪我到外頭散散。”語琴便也點頭,與穎妃、婉嬪打了招呼,這便與玉蕤一左一右,陪著婉兮出了正殿去。.出了正殿,遠離了那一片過於炫目的人間燈火,走近水岸,才更見清月懸於頭頂,月光與燈影共蹁躚徘徊。婉兮輕歎一聲兒,回眸望語琴,“今晚是中元節,又是佛家盂蘭盆節。便是伴著這樣的月光與燈影,才最是合適今晚的氣氛。”語琴也是一聲歎息,“誰不是。還都今晚鬼門大開,故人重歸;若照得那麽明晃晃的,雖能叫鬼魅勿近,可是卻豈不是叫家中故人也難以歸來了?”婉兮努力一笑,按著玉蕤的手,緩緩在水邊蹲了下來。她的身子已是到了這個月份,按最是忌諱做這樣的動作的。若是換了平日,語琴和玉蕤必定都攔著。可是今晚兩人便也都由著婉兮了。婉兮努力地微笑,伸手在自己袖口裏緩緩取出一艘折疊在一起的紙船來。紙船最大的好處,是折疊得法的話,平時就是薄若一張紙;而當使用的時候,撐開了,便是一艘鼓鼓的船。婉兮的紙船,是一隻鹿的形狀。——盡管,看上去也像是一匹馬,或者一頭羊,以至這世上任何的四足動物。可是語琴和玉蕤卻都明白,那隻是一頭鹿,一頭——獨一無二的鹿。婉兮見語琴和玉蕤都不話,她自己倒是努力地“撲哧兒”一笑,“唉,我是實在疊不出來這帶腿兒的,所以實在沒招兒了,這四條腿是畫的紙片兒粘上去的。”她心地將紙船撐開了,露出那船肚子裏還有一堆的紙片兒來。那便都是她用手疊不出來,便也同樣都是用筆畫出來的。語琴和玉蕤都不出話來,淚眼映著燈影,一起朦朧。隱約都看得清,那些紙片上分別畫的,都是各色各樣的餑餑語琴一聲哽咽,再也忍不住,已是滴下淚來。她記得啊,鹿兒進“五福堂”種痘之前,跟婉兮定好寥出來的時候兒,要吃那麽多好吃的。可是他——再沒能走出來,那些好吃的,便都再沒吃


  著。——婉兮畫的,便是當日承諾給鹿兒的那些餑餑。婉兮努力含笑,在船裏點燃了燭火,再將紙船放下水鄭自己極力伸手去親手拍動水花,叫那船能順利隨著水波,飄搖而去。夜色幽幽,船上的燭火是那樣一團的光影,故此唯有在這樣的月色之下,才能便是走得遠了,也還能遙遙看見。故此今晚這樣的場合,是最忌諱人間燈光侵奪眼目的啊,那會將人們寄托在河燈紙船裏的心意,全都遮蔽掉了;隻一程,便什麽都看不見了。婉兮跪倒在岸邊,含淚輕輕闔上眼簾,雙手合十,“請明月引路,將信女這艘船一直帶到那孩子身旁去他們年紀,信女隻怕他們自己會找不見。”婉兮這一聲“他們”,更是叫語琴和玉蕤都無法自持,皆是淚若雨下。.正在此時,背後傳來一片簌簌的腳步聲兒。“額涅你怎麽哭了?”一團兒螢火蟲似的,裹來了好幾個孩子。人人手裏都提著三四五盞燈去,啾啾的手裏就更是額外拎了個香球兒這便如同螢火蟲腚上的亮光一般。七語聲剛落,人已經抱住了婉兮去。這最真實的擁抱,叫婉兮的悲痛,終究還是淺緩了下來。婉兮深深吸口氣,抱住了七,竭力地笑,“怎麽是你們?”七眨眨眼,“是皇阿瑪叫高雲從去叫我們,讓我們順著這個方向來玩兒。”婉兮便忍不住“撲哧兒”笑出了聲。——皇上要在後殿處理那事兒,怕是瞧見她往這邊來了,不放心,又不能親自跟過來,這便派了這幫螢火蟲過來。婉兮破涕為笑,急忙用衣袖擦幹了臉,含笑問幾個孩子,“你們也要放燈麽?”福康安神氣活現地搶先答,“自然是要放的。”婉兮想了想,“我記著剛來那會子,皇上到水邊兒來拈香的時候,你們都呼啦跟著過來放了一陣子河燈了怎麽,手裏還有沒放完的呢?”語琴和玉蕤也已經平靜下來,聽了便也都笑,“陳姐姐、豫嬪,帶著嬤嬤、媽媽裏們可給他們疊了不少呢。就知道他們愛玩兒,就怕玩兒不夠,這便蓄了一大笸籮呢,可著他們玩兒唄。”福康安卻猴兒似的一笑,“娘娘、嬤嬤們做的,我們早放完了。我們自己也會做,我們放完了她們做的,這會子該放我們自己做的了!”語琴不由得笑,“喲,瞧保哥兒這個眉飛色舞的。你們倒做了什麽呀,且給我瞧瞧。”婉兮卻不動聲色地與玉蕤悄然對了個眼神兒。福康安登時神氣活現地回頭喊,“蛐蛐兒!嘿,我蛐蛐兒你又跑淨房去了不成?”有一會子,屈戌才拎著兩口大箱子,腳步蹣跚地跑過來,給婉兮幾個請安。語琴瞧見了都挑眉,“喲,這麽大箱子!今晚上這是放紙船,你們該不會是真弄了木頭船來吧?”七軟軟撲進語琴懷裏,甜甜地笑,“慶額娘,不是的。是旺旺和保保一起給我做了新鮮的船,管保是旁人都沒有的!”語琴都忍不住好奇,叫屈戌打開箱子。箱子蓋兒一開,就一股瓜果的香氣飄了出來。語琴走過去一瞧,都愣住了,“哎喲這是什麽呀?你們這幫淘氣,這是打哪兒啃完了西瓜,剩了這麽一大堆?”玉蕤扶著婉兮也走過來,朝裏頭一看,便都笑了。可不得用大箱子裝著麽,裏頭敢情都是西瓜皮。那西瓜皮有整個兒掏空的,也有切成月牙形啃完的。屈戌朝語琴行禮,“慶主子明鑒奴才今兒半個時辰內都跑了七八趟淨房了”語琴便

  也笑了,“敢情他們都叫你給吃了?”屈戌趕緊解釋,“沒沒沒,是兩位阿哥自己吃來著。是奴才瞧著不放心,他們兩個的肚子哪兒裝得下那麽多西瓜瓤呢,回頭再吃拉肚子嘍奴才這才自告奮勇,都給包圓兒了。反正也就是撐一肚子,跑兩趟淨房,就又能回來繼續吃了”那邊廂拉旺不多話,卻已經將空西瓜皮在岸邊兒一溜擺開了。個個兒西瓜皮裏都放好了蠟燭,仔細地點燃了,試試水風吹來的方向來調整蠟燭的高矮,以保證蠟燭不會剛入水就被水風給撲滅了。拉旺準備好了,這才回來輕輕拉住七的手,帶了七到水邊兒去。福康安瞧見了,這便也趕緊屁顛兒屁顛兒跟過去了。婉兮扶著玉蕤的手,與語琴並肩看幾個孩子在水邊兒放燈。幾個孩子裏,就屬福康安的拉旺年歲大,便也是他們兩個最忙碌。福康安扶著七,以免她滑入水中去;拉旺則一個一個親手將西瓜船抱過來,扶著七的手,一起放進水裏去。母女連心吧,七竟也與婉兮一樣兒,親手伸進那水裏去,擾動水波,送那西瓜船穩穩飄遠。婉兮便笑了,用力地笑,“姐姐、玉蕤你們看,雖然鹿兒他們不在了,可是咱們還有這麽可愛的孩子們呢。所以咱們便也從今晚兒上開始約定,今晚兒是最後一次掉淚,以後,便是再起他們來,咱們便也都別再掉淚了,好不好?”語琴和玉蕤一左一右,都是用力點頭,“好。過了今晚,更需珍惜眼前。更何況,咱們啊,還得期待將來呢——今晚過完,咱們便得收起心來,等著這個新來的孩子穩穩落地兒呢。”.出來的光景不短了,婉兮便囑咐了屈戌和幾個孩子各自身邊兒的看媽心伺候著,這便與語琴和玉蕤回令上。此時後殿裏,那拉氏已經顧不上中宮之尊,跪倒在了皇太後的眼前,伸手抱住了皇太後的腳脖子。“皇額娘皇額娘聽媳婦兒掏心窩子的話,媳婦兒,媳婦兒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而在她身後幾步,和貴人也跪倒在地,此時依舊是淚如雨下,隻求一死。皇太後眯眼凝視那拉氏,“那你告訴我,你叫和貴人仿效南唐後宮之例這樣在蓮台上跳舞,這不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那又算是什麽,啊?”雖然同為滿洲格格,皇太後終究是皇帝的本生額娘——能生出這樣醉心漢學的兒子,這當額娘的自然也有漢學造詣。老太太還能提筆寫七律漢詩呢,故此古往今來那些名句、以及那詩詞背後的典故,也是信手拈來。皇帝坐在一旁,麵上依舊是清淡如水,唇角輕勾。“皇後還否認是將我與那南唐後主李煜做比可是皇後,你卻安排了和貴人今晚這般模仿那南唐後宮如此獻舞一場,你若你沒安那個心,你又叫朕如何信你啊?”那拉氏此時耳邊嗡嗡作響,腦海裏翻江倒海一般,將自己想到這個安排的緣由,前後又想了一遍。“是令貴妃,是她!”那拉氏忽然大喊,“妾身這個安排,實則全都是令貴妃的主意!”.皇太後都是倏然挑眉,“你什麽?令貴妃給你出這個主意?”皇帝更是“撲哧兒”笑出聲來,修長的指尖兒沿著那和闐白玉的扳指兒悠閑轉動,“聽來真是新鮮啊。皇後,你近來原來與令貴妃又親如姐妹了?都能讓令貴妃為你出了這麽一個好主意去?”皇上語氣裏的諷刺,都懶得掩飾了。那拉氏一張臉更是

  絕望,她高高仰起頭來,隻望住皇太後。“是因為,令貴妃一向稱呼和貴人為‘阿窅’!皇額娘聽媳婦兒,媳婦兒終究是滿洲世家的格格,對漢學終究造詣不深。可是皇額娘看的見,令貴妃倒是與和貴人一向都走得近,媳婦兒便想著,那令貴妃這樣稱呼了,那媳婦兒順著這個來安排,便必定是沒錯的。”“可是沒想到今兒竟然出了錯,叫皇額娘和皇上對媳婦兒的心意生了誤會去。這會子回想起來,媳婦兒便不得不擔心——那便是令貴妃故意設計了來陷害媳婦兒的!”“她明知道那個稱呼是關係到南唐後宮,她還故意這麽稱呼和貴人,她就是要引媳婦兒上當,以至於出了今這個錯兒來她就是要,就是要害媳婦兒啊!”“胡!”皇帝忽然輕輕一拍炕桌。他的手勁兒雖然不大,可是那白玉的扳指兒卻是磕在那硬木的桌麵兒上,發出當啷的一聲脆響,叫人心下陡然一驚。皇帝眯眼凝住那拉氏,“窅者,深目也。這是這個字的原本含義,古來早用。又豈是那南唐李煜所獨創?”“至於那李煜為有西域血統的嬪妃取名‘窅娘’,也隻因為那女子的確是西域深目之女,因之確然而名之罷了。”“如今的和貴人,同樣來自西域,同樣深目。若為她以漢字取名,這世上還有什麽字比‘窅’更確然?和貴人自己也對‘阿窅’這個昵稱愛之頗深,你又如何敢你今日的舉動,又幹係到令貴妃什麽去了?”“況且你今兒的安排,是叫和貴人違反她的信仰,在人前高台之上如此舞蹈——這便是不尊重和貴人,不敬她們的神祗;你這便是叫所有回部人羞憤,你是罔顧朕這些年來對回部傾心的安撫!”“這才是‘亡國之君’之憂,這才是朕和皇太後不能饒恕你之處。和貴人是你宮裏的貴人,你明明該親眼所見朕自打她進宮以來,為尊重她的習俗所做的種種努力!那回部的廚役努倪馬特尚在你宮裏的膳房裏,半月之前你剛親眼見到朕賜‘方外觀’給和貴人禮拜。而你今便做出這樣的事來!”和貴人落淚叩首,“妾身,絕不可在眾人麵前衣不蔽體。普通回部女子尚且不可,更何況我本就是和卓家的女兒!”“可是皇後娘娘賜下這樣的舞衣來,妾身不敢不穿,可是妾身決不能這樣在人前獻舞。否則妾身寧願死了。還求皇太後、皇上開恩,賜妾身一死吧!”“閉嘴!”那拉氏霍地回頭,“你還敢火上澆油!”皇太後緩緩垂下眼簾,“皇後你好大的威風!在皇帝與我麵前,還這樣威風凜凜?!”那拉氏一震,忙轉回身來,哀哀仰頭。“皇額娘她,她當日並未曾不願!倘若她與媳婦兒出此時這番話來,媳婦兒便也不至於非要逼迫她去。她求賜死,又何必到皇額娘和皇上麵前來,她有這個膽子,便在媳婦兒麵前便是了!”和貴人垂淚冷笑,“皇後娘娘進宮六個月來,我有幾是不被罰跪的?便因我不馴,你便每日都罰我跪。我真的被你罰怕了,我還哪裏敢當著你的麵兒,再我不願意?”皇太後也驚了一跳,“什麽?皇後,你竟這幾個月裏,都罰和貴人跪?”那拉氏心下又是轟然一聲兒,卻是不解地抬眸望住皇太後,“她不敬神佛。媳婦兒宮裏每日早晚拈香拜佛,她從不肯。媳婦兒難道不該教她規矩,難道不該罰她的不馴?”(繼續求親們的月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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