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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20、隻要情真(六千字畢)

  便也是在五月初十這一日,皇帝亦在太和殿傳臚。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乾隆二十五年這一科的新科狀元為畢沅,榜眼諸重光,探花王文治。


  此外還有一位二甲進士;二甲第八名,總第十一名的,名為童鳳三。


  此乃國之盛事,太和殿前匯聚的都是人中之傑,便上書房中一眾皇子皇孫都去觀禮;而如七這樣的公主,本不該這麽就跟著拋頭露麵,可是七還是在拉旺和福康安的齊心協力幫助下,也一起去偷看了。


  從後宮往前朝跑,終究不合規矩,若是旁的事兒,婉兮是要攔著的;可是今兒這事兒,婉兮自也睜一眼閉一眼了。


  婉嬪和豫嬪都不放心,這便都跟著去了。有她們二人在,婉兮倒也不擔心,隻叫玉蕤去看一眼就是了。


  終究麒麟保在那兒呢,沒人看著。婉嬪和豫嬪都是好性兒的,未必壓服得住。


  玉蕤去看了一眼,倒也很快就回來了。婉兮瞧她如此快去快回的,斜倚著海棠紅的大靠枕,不由得揚眉,“這是怎麽話兒的?”


  玉蕤便笑,走過來在腳踏上坐下,自然地伸手給婉兮捏著腳踝。


  懷著孩子,婉兮坐久了,腳踝容易腫。


  “姐呢?我怎麽能這麽快去快回的?”


  婉兮便也笑了,自己也拿過金瓜來,沿著經絡敲著自己的腿,“這會子麒麟保都六歲了,沒想到七還是能管得住他。”


  玉蕤點頭道,“這就是一物降一物。我方才去站了一站,見保哥兒雖喜歡熱鬧,恨不得衝出人群去,可是咱們七公主一瞪眼,他就立時將腿收回來了若此,我看我倒用不著繼續在那兒站著了,倒叫他們不自在。”


  婉兮點頭微笑,緩緩問,“豫嬪她,還自在?”


  玉蕤答,“終究咱們拉旺阿哥也是穩妥的性子,豫嬪便是沒有婉嬪姐姐那麽自在,不過照顧拉旺阿哥,當是半點都不難的。”


  婉兮這才鬆了口氣,也打聽前頭的那些人才模樣兒。


  玉蕤將一甲三名、二甲頭十名的姓名報了,婉兮聽罷那狀元的名姓,便也是微微一怔。


  “畢沅?可是畢秋帆?”


  玉蕤點頭一笑,“正是。”


  畢沅,字秋帆。


  婉兮倒是垂首一笑,“,竟然是他高中狀元。”


  玉蕤倒是怪道了,抬眸驚訝望住婉兮,“姐難道認得這個畢沅不成?連他的表字,姐都可張口而來。”


  婉兮垂首含笑,卻是輕輕搖頭,“我不認得他,卻是知道他。而且我不僅知道他,甚至連榜眼諸重光,連同那第十一名的童鳳三,我都曾聽過其名。”


  玉蕤便越發不解了,“這是怎麽回事?”


  婉兮輕聲一歎,“因為,他們三個都在軍機處供職,皆是軍機章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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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蕤也是張了張嘴,這便豁然明了,“原來如此。既然這三人皆與趙先生是同僚,那趙先生必定在筆記中提及過他們三人。”


  婉兮便點頭,“正是如此。我聽畢沅高中狀元,忍不住格外笑一下兒,還是因為趙翼筆記中的一段故事。你還記得不,我與你將過的——便是乾隆十九年的狀元莊培因,與慶成班方俊官的那段軼事。方俊官因與莊培因好,還被戲稱為‘狀元夫人’那段兒故事”


  玉蕤便也想起來了,忍不住秀眉高挑,“姐這會子這個,難不成那這畢秋帆也?”


  婉兮含笑點頭,“正是。這畢秋帆也與寶和班的李桂官好了多年。”


  當年莊培因與方俊官的一段情,在莊培因故去之後,方俊官還曾為莊培因穿孝、守靈,盡“未亡人”之份。


  而畢秋帆因父親早逝,家中唯有母親養育長大,家境有些窘迫,比不上莊家是江南名族;而那李桂官與畢秋帆相識於風塵,非但不圖畢秋帆的錢財,反倒這些年來時常用自己的銀子來周濟畢秋帆。


  雖這兩段故事,都是男子之間的情誼,不為時人所接受;但是至少這兩位狀元與名伶的情,當真有真摯動人之處,倒不比男女之情淺了去。


  “哎喲,”玉蕤聽得也是笑紅了臉,“若有一位狀元郎有這樣的‘狀元夫人’還罷了,怎麽這就連著兩位狀元郎,都有這樣的故事啊”


  婉兮別開臉去望向窗外,心思卻已從這桃紅之事上飄遠,“可是今年頭甲兩名,連同二甲的第十一名,卻怎麽都是軍機章京呢?”


  軍機處因職責重大,過手的都是最要緊的消息。故此從先帝設立軍機處起,到乾隆爺登基這二十五年來,始終嚴格防範就是軍機處向外泄密。


  軍機章京們雖不同於軍機大臣,品階不高,但是畢竟從事文書執筆之責,便所有的文書來往都瞞不過他們去。以他們所處職位,外人自難免認為他們是能事先得知考試題目的,這便叫人心下頗有不公之想。


  若如此,皇上回頭冷靜下來,細查三饒身份,心下必定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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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婉兮所料,當晚皇帝回來,麵上盡管還帶著笑意,可是眼角眉梢卻還是泄露了一點子心緒。


  婉兮叫劉柱兒趕緊傳膳,且是傳酒膳,哄著皇上好歹喝點酒,發散發散。


  婉兮自己口抿著蒸雞蛋膏兒,一邊心瞟著皇帝的神色。


  等她一口一口,將一瓷盅的雞蛋膏兒都給抿完了,放下瓷盅瓷勺,便故意磕在一起,“當”的一聲脆響。


  玉蕤忙親自上前查看,生怕驚動婉兮的胎氣。


  婉兮故意嘟著嘴,“去,叫冉永和宮,與陳姐姐一聲兒,今晚上罰七多寫一張大字去。寫不好就撕了重寫,不準塗改了糊弄。”


  玉蕤也一時沒猜著婉兮的意思,有點兒驚愕地心打量婉兮的神色。


  皇帝也給驚得回了神,連忙問,“這是怎麽了?”


  婉兮故意板著臉,可不看向皇帝,隻盯著眼前炕桌上的空碗,“還不是她個丫頭蛋子不懂事兒!堂堂大清公主,今兒竟然跟一班臭子一起跑到前朝去了。便是偷偷穿了拉旺的衣裳,混在一群阿哥裏頭了。可是哪兒能瞞得過皇上的眼睛去?”


  “皇上必定是認出七來了,這便心下不高興呢。可是皇上卻體恤著我懷著孩子,這便不在我眼前開,隻是自己生悶氣兒罷了。”


  “皇上是子,日理萬機,這便氣壞了怎麽成?我這當額娘的,自當起規矩,罰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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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都被婉兮給懟得一愣一愣的,等婉兮連珠炮似的嘟嘟嘟都完了,這才心地伸手去摸摸她的手。


  “你這想到哪兒去啦?我,哪兒有啊?”


  婉兮依舊板著臉,眼珠兒一挑,盯在皇帝臉上,“怎麽沒有?難不成要我搬個鏡子過來,給皇上照照去麽?”


  婉兮如此氣勢,便連皇帝也矮下去了,連忙擺手,“別了,我這眼前正好有碗湯,我照照啊”


  婉兮瞧著堂堂大清子就著一碗湯照影影兒的模樣,早就忍不住想樂,隻是使勁兒忍著,叫自己臉上還掛著霜兒。


  皇帝煞有介事地在湯碗裏照了照,用力搖頭否認,“沒有啊,我沒看出來我有哪兒不高興啊。你又何苦為難孩子去?”


  婉兮哼了一聲兒。“皇上當我懷著孩子,非但腦子不好使了不,便連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麽?皇上高興還是不高興,我可是陪了皇上二十年了,我至於就分辨不出來麽?”


  皇帝竟都不出話來,心翼翼瞄著婉兮,趕緊遞軟話,“不是跟你,更不是跟蓮生。你別想多了,啊。”


  婉兮這才不慌不忙,目光幽幽一轉,“那皇上是跟誰呀?皇上要是不出來,那就還是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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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長眉陡然一揚,終是咂出味兒來了,這便笑了。


  隻是婉兮這會子了,他不敢,也不敢掐不是?便隻得哼了一聲兒,“玉蕤,去永和宮看看你七公主,是不是耳朵邊兒都叫你令主子念叨紅了?”


  婉兮撲哧兒就笑了。


  皇帝躬著腰,心去尋婉兮的眼睛,“你看你,什麽額娘啊這是,有話不直接,非得往自己閨女身上繞。”


  玉蕤忙含笑蹲禮而去。


  待得玉蕤出了門兒,婉兮這才伸手掐在皇帝手背兒上,“爺方才是什麽話呢?玉蕤現在是爺的瑞常在,爺怎麽還跟支使官女子似的?玉蕤是玉蕤,可不是玉蟬,虧爺還什麽‘你令主子’的話!”


  皇帝自知失言,便也笑了,“究竟這是關起門兒來在你宮裏呢,那在爺眼裏,玉蕤就還是從前那個玉蕤,沒什麽不同了去。”


  “況且你看她倒是神情自在得很,半點兒都沒計較這些,你又何必跟爺算賬,嗯?”


  皇帝著就使壞,從炕桌兒底下偷偷伸手過來,鳥悄兒地想要掀開婉兮的襖下緣去。


  婉兮登時紅了臉,急忙給按住,“爺!正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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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這才輕歎了一聲兒,雖將手從桌底地下抽回來了,卻幹脆整個人繞過炕桌去,索性挨著婉兮坐,正式將手伸婉兮領口裏去了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旋轉的力道和角度,都正好兒,隻那麽一兩下兒,婉兮便已是喘了。


  婉兮硬撐著,趕緊催,“爺倒是呀”


  再不趕緊問,待會兒她就又該失了魂兒了。


  皇帝心頭也是熱血沸騰,急著想叫婉兮乖乖就範;可是婉兮非揪著問不可,他這便還是“氈了。


  “畢沅,他的字,爺原本是認得的。”


  婉兮使勁兒拽著理智,不叫皇上給揉亂了。


  ——可不,畢沅既然是軍機章京,由他動筆書寫的奏疏、戰報等,皇上必定看過許多了。


  “他的字不好,急的時候兒跟狗爬似的!”皇帝語中難掩懊惱,“若是換成往年,自然容不得他混了進來。”


  婉兮便也明白了:今年殿試策問之前,皇上曾經下過一道諭旨,“向來讀卷諸臣,率多偏重書法對策自重於書法。若策對全無根據,即書法可觀,亦不得入選。”


  故此這畢沅雖然一筆字兒不怎麽樣,可是卻因策問文章醇厚,反倒列入前十名,卷子謄抄之後送到了皇帝的眼前。皇帝看過文章,選他為狀元。


  婉兮心道,“既然畢沅的策問答得好,又這些年本在軍機處稱職,那便合得起狀元的身份爺,又何苦不高興?”


  皇帝手上忽然使零勁兒,在婉兮那綿軟處掐了一把。


  “你道爺策問的題目是什麽?便是新疆軍墾屯田之策!——畢沅在軍機處當值,策問前一晚,他正好收到新疆屯田的奏報,他恰好研究了一個晚上。故此他那文章,怎麽可能寫得不力拔頭籌去?”


  婉兮心下也是咯噔一聲兒,險些兒不敢喘氣兒。


  這殿試策問,又哪裏容得半點雜質去?畢沅高中狀元,個人才學先不,他恰好碰到這樣的題目,豈不簡直跟泄露了題目相似了去?——雖事實上是運氣好,不是泄露題目,可是終究這一切運氣都是來自他身在軍機處的這個職位啊。


  也怨不得皇上不高興,有苦不能言。


  婉兮便垂眸,輕輕一笑,“爺,還記得爺曾經在蓮生的腦門兒上摁的紅點兒麽?”


  皇帝挑眉,“怎麽又到蓮生去啦?你難不成還想繼續叫咱們丫頭耳朵發紅不成?”


  婉兮撲哧兒笑開,伸手按住皇帝的手。


  自不是不叫他動彈了,隻是不叫他越來越快,她都要上不來氣兒了——她啊,是摁著他的手,叫他慢下來;至少得按著她引導的速度來。


  皇上的手緩慢了下來,婉兮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紅著臉垂首,輕聲道,“蓮生那丫頭,那會子雖,卻是個鬼頭。她還知道掏出當年爺給奴才的九九消寒圖,她額頭的點兒,就是當年那圖中的花瓣兒一般。”


  皇帝長眉一挑,便也想明白了,忍不住哼了一聲兒,“是鬼道。不過,也不瞧瞧是誰生的”


  婉兮趕緊將話茬兒往外推,“蓮生是大清公主,自然是皇上生的呀!”


  皇帝大笑,無奈地搖頭,隻能啐了一聲兒,“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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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笑罷,緩緩道,“當日的情形,是蓮生在替奴才和爺合呢奴才心下也是都軟了,舍不得叫孩子去做這樣的事兒,心疼蓮生那麽卻那麽懂事兒,故此奴才趕緊將那話茬兒給扯開。”


  “奴才便告訴蓮生,那額頭的紅印兒啊,是‘梅花妝’。反正梅花妝本就是壽陽公主那兒風起的嘛,那七也是公主啊,這便同樣好看了唄。”


  皇帝輕哼而笑,“還算得過去。”


  婉兮緩了口氣兒,悄然半回眸,凝住皇上一半兒的臉去。


  “關於這‘梅花妝’,古往今來詩詞吟詠無數。可是奴才記得最清楚的,倒是這樣一句:‘出身首荷東皇賜,點額親添帝女裝’。”


  皇帝閱書無數,聽了便是輕哼一聲兒,“張藻的詠梅~”


  “果然瞞不住爺,”婉兮便笑了,輕聲道,“奴才後來才知道,這句詩竟然是這位女詩人所作,而且還是本朝的。而且這位女詩人,六歲能讀詩經、離騷,十歲便通曉聲韻,善作詩文。”


  婉兮想什麽,皇帝這下子全都明白了。卻還由著她完,隻又哼了一聲兒。


  婉兮自然明白,她肚子裏這點兒墨水兒,哪兒能比得過皇上。隻是這會子,拚著紅臉,也得才是。


  “甚至這位女詩饒母親,同樣是一位才女,名顧英這樣的家學淵源,真是叫人敬佩。”


  皇帝歎了口氣,“嗯。張藻是畢沅的母親,獨自撫養畢沅長大;顧英是張藻的母親,也就是畢沅的外祖母”


  婉兮想的就是這個呀~


  婉兮紅著臉轉回身來抱住皇帝的手臂,“有這樣的母親、外祖母,這位畢沅如何能不才學八鬥去?便是恰好這次策問的題目與他之前看過的奏報相同,那也隻能是皇上恰好與他心有靈犀了;倘若皇上之前沒選這個策問的題目,那畢沅自然便也不用擔這樣兒的嫌疑了去。”


  “而且奴才相信,憑他這樣的家學淵源,便是皇上換了旁的題目去,以他才學,必定有本事同樣摘得魁首去!”


  婉兮抬眸,抬手托住皇帝的麵頰,“一個饒才學,不隻在書法裏,更哪裏隻在一篇文章裏?他有這樣的家學淵源,必定腹有詩書,篇篇文章皆錦繡。”


  “況且來日方長,皇上盡可長遠來觀察他的才與德。若當真才德不符,皇上到時候再貶了他就也是了。終究朝中對官員都有京察的例兒,官員的稱職與否,終究都是瞞不過皇上的。”


  婉兮完這些,皇帝的氣兒其實早就解了。身為帝王,那畢沅是什麽樣的家學培育出來的,他自然比婉兮更為清楚。隻是之前那會子忽然知道畢沅是前晚剛看完屯田的奏疏,他一時氣憤,這才順不過來了。


  皇帝便哼一聲兒,“這畢沅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倒叫你來替他情!”


  婉兮便也笑了,“可不是嘛!奴才也仔細回頭想想,跟他當真是半點兒相識都沒櫻那奴才便望以後想——誰讓他是今年的狀元,而今年又將是奴才肚子裏這個孩子從坐胎到下生的年份;更是皇上五十大壽的大慶之年呢,那奴才便與這畢沅,也算有一點這麽八竿子打得上的一點兒聯係。”


  皇帝轉念一想,便也笑了,“算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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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胎氣已然四個月的婉兮,終於放哩子,與皇帝親昵。


  不過又該怎麽呢,或許當真是這一年一個兒的頻率,叫她也早長了這樣兒雖懷著孩子,卻仍舊能親昵的經驗去,故此身子反倒更加柔軟放鬆,並不緊繃著了。


  這般,盡管顧及著婉兮的身子,皇帝仍舊深深暢快了去。


  婉兮柔然如綿的四肢,將皇帝纏繞得緊,她在他耳畔嬌柔地呢喃,“爺是個龍崽子的,那便是他叫我纏這麽緊的。爺那塊兒呢?爺自己,也同樣纏得緊了不?”


  皇帝登時身子一顫,險些當場便泄了功去。


  皇帝懊惱,將她腰側抓緊,“東西,閉嘴!”


  都五十的人了,哪兒還禁得起她這麽逗呢?


  婉兮卻驚訝,咬著皇帝的耳,嬌嬈吟哦,“是這麽閉麽?爺驗驗,那嘴兒是不是都閉緊了?”


  的暖閣裏,登時漾起皇帝懊惱的嘶吼,“都賴你!原本還能多半個時辰的!”


  其餘的,就隻是婉兮那嬌軟卻調皮的笑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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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京城中已然盛夏。


  六月初一日,皇帝下旨,著參讚大臣阿裏袞派人看守回部舊和卓木的墳墓。“回部喀什噶爾、舊和卓木墳墓,原有三十帕特瑪地畝錢糧,看守回人十二戶。仍照舊管理,以供祭祀修葺,餘為伊等養贍。”


  和貴人聞訊,從翊坤宮到養心殿給皇帝謝恩。從養心殿出來,還是來了永壽宮看望婉兮。


  和貴人進門行禮,婉兮忙叫玉蕤給親自扶起來,拉過來一處坐了,含笑道,“這回你可放心了?雖霍集占兄弟有罪,但是皇上並不會因此殃及你和卓家族。瞧如今你叔叔、兄弟們都在京裏安養,你又在後宮裏得寵。”


  “這還不算上,四月初澳時候兒,皇上可是特地選了官女子巴朗,指給了你哥哥圖爾都公爺呢。”


  這便都是跟語琴的妹子陸氏同一批挑選入宮的內務府旗下的女子。


  諭旨是四月初八就下了,隻是三四兩個月宮裏的事兒實在太多,直到這會子婉兮才來得及與和貴人到此事。


  “無論是八旗女子挑選,還是內務府女子挑選,皇上選中的女子啊,能指給大臣的,都隻是為宗室子弟配婚呢。選中的八旗女子為皇子皇孫嫡福晉的,便是內務府下的世家女兒,也是為宗室阿哥們的格格、使女。”


  “依著我記著,皇上給你哥哥指的這樁婚事,倒仿佛是皇上頭一回將一個官女子指給非宗親的大臣呢由此可見啊,皇上可沒將你哥哥當成外人過,這是當成宗親們一樣兒來看的。”


  和貴人終於露出微笑,麵頰上多了些紅暈。


  “四月裏,純惠皇貴妃頭夜那晚上,也多虧令貴妃您幫著我。要不然,我,我寧肯死了,也絕不碰那髒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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