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257、雞腿

  饒是皇帝，都被這八個月大的兒子給咬得“哎喲”一聲叫出來。


  皇帝將下巴頦向十四的臉蛋兒上紮過去。


  “哎喲，這個狗子喲！這狗牙還沒冒出來呢，咬人就這麽疼了！”


  皇帝雖然是子，也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自己擅長弓馬不，便是秋獮木蘭、東巡謁陵等，一路上除了在水路需要坐船之外，其餘陸路全都不是坐車坐轎，而是風吹日曬裏騎著馬的。骨子這身皮肉，也該是扛咬的，皇帝便怎麽都沒想到，竟然被自己這還沒長出牙來的兒子給咬疼了。


  婉兮拊掌大笑，“爺看咱們十四了！人家那牙雖還沒冒出來呢，可是人家這麽禿著牙花子，已經能啃雞腿兒了！”


  “啊？”皇帝也是驚了。


  婉兮衝玉蕤使了個眼色，玉蕤垂首笑著到裏間去，打開抽匣，取出一個綾子包來。


  婉兮將那綾子包擺在皇帝眼前。


  皇帝好奇，忙展開了看——裏頭是一根兒雞腿骨棒。


  這雞腿骨棒雖不稀奇，可是那骨棒上煞白——幹淨的喲，別肉渣了，連骨頭表麵那層能染進滋味兒去的骨膜都沒了！

  皇帝半都不出話來，隻能盯著婉兮。


  婉兮點頭道，“沒錯，就他啃的。用牙花子啃的。”


  皇帝當真沒想到，樂得已是抱著十四滾倒在炕上。


  婉兮手扶著肚子，也是忍不住樂，“人家，還是偷吃的呢。”


  八個月大的孩兒，還沒長牙，還不能正經吃飯菜呢。可是越是還不能吃，孩兒們越是嘴饞得不校一旦見零鹹淡味兒，那孩兒便什麽都不顧了。


  那婉兮用膳，十四在邊兒上便張牙舞爪地去夠桌子，婉兮抱著他腰，拽都拽不住。


  婉兮沒轍，隻得叫嬤嬤用勺兒舀零兒菜湯兒拌在飯裏給他嚐嚐。


  婉兮自己一個人用膳，吃不了很多，那兩張炕桌上沒動過的，便都賞了克食。玉蕤她們兩人一張地暫且都抬到外間去，先進來收拾地下。


  等玉蕤她們收拾完了，到外間炕上一瞧——她們的十四爺竟然不知道怎麽爬上去的，竟攥著一根雞腿兒在那啃呢！


  婉兮一回想起來也是忍不住笑。


  “雖懷著身子，可奴才也不愛吃那些軟爛脫骨的，故此這雞啊還是照常燉的，並不格外軟爛去。可是人家還是把都給啃下來了，順帶著，連骨頭棒兒都給嗦啦完了。我一看啊，真是比豆角兒吃得都幹淨。”


  皇帝抱住十四又是一頓大笑，“狗兒啊，你可真是一條名副其實的狗兒！”


  皇帝雖大笑，不過這會子倒也不那麽驚訝了——上回這位爺，連墨汁兒都嚐嚐呢，那見著雞腿兒了，還能放麽？

  皇帝歪頭問十四，“狗兒子，雞腿兒香不香？”


  十四聽得似懂非懂，反正也不知是因為長牙，牙床刺撓；還是因為聽見雞腿兒了，總之這嘴兒裏就開始清澈透明兒地往外淌哈喇子。毫不客氣地沾了他皇阿瑪一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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