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213、沒有喜

  雖則永璟在宗法地位上比不上永璉和永琮，但是他也有以他為主的地宮，故此那拉氏的心下還是可以稱慰的。


  那拉氏抬眸望住婉兮，半晌才道，“……十四這才幾個月，令妃，你有心了。”


  因十三阿哥永璟為年幼夭折，又不像永璉、永琮似的，有了死後追封的封號去，故此永璟的喪儀規製便要低了許多。便連穿孝的，都沒櫻

  此時宮裏的皇嗣中，唯有十四比永璟，故此送永璟金棺那，婉兮給十四特地預備了孝服，叫十四送一送永璟。


  這從年歲序齒上來，是合乎規矩的，可是終究十四這會子才不到五個月，故此原本沒人這樣要求婉兮和十四，可是婉兮還是主動這樣做了。


  那拉氏都看在眼裏，她心下也難免不起漣漪。


  婉兮倒是淡淡笑笑，“十三阿哥是兄長，又是主子娘娘所出嫡子，無論從哪裏，十四都應該這樣做。”


  那拉氏歎了口氣，抬眸定定望著婉兮，“……忻嬪又為皇上添了個公主。真可惜，就差那麽一點兒，就又是個皇子了。”


  婉兮霍地揚眉，卻沒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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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是忍到回永壽宮，等到皇帝來。


  這幾日皇帝禦太和殿上朝，文武升轉官員都在殿上謝恩。


  十二月初八這日，皇帝又奉皇太後聖駕，到北海的“悅心殿”去觀看冰嬉，並親自為皇太後侍膳。


  皇上是忙到今日才得空，按……便是忻嬪宮裏發生的細枝末節，皇上不知道也是有的。


  可是婉兮卻從玉蕤那得了個消息，十二月初七那，內務府得了口諭，叫送刀子匠進內廷；有宮殿監派人一路“陪同”。


  刀子匠，便是內務府裏世襲專門給太監淨身的。


  這些世襲的家族，自是都手法嫻熟，便是這世上的郎中，在這一處的刀法上，都是比不上的。


  得了這個消息，再與林貴饒那話兩廂一對照，婉兮心下已是更有磷。


  故此這會子皇上來，婉兮可不直接問忻嬪的事兒，隻是含笑給皇帝敬酒，“爺昨兒奉皇太後的聖駕，到北海悅心殿賞冰嬉，皇太後老人家必定歡喜。”


  “更何況前日忻嬪又已經為皇太後老人家誕育下一名皇孫女兒。皇太後帶著這喜信兒去北海看冰嬉，想必是喜上加喜——便連這‘悅心殿’的名兒都好聽，正好應景呢！”


  皇帝卻沒接酒盅，眸光啞忍，凝住婉兮。


  “……沒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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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心下這才終究一個炸雷翻滾了過去。


  不管前麵林貴人怎麽，又怎麽有刀子匠進內廷，她都是要在皇上親自吐口兒的這一刻，才真真兒坐實了那個猜想去。


  婉兮忙將酒盅放下，站起身來，“爺，奴才方才也是心眼兒了，了不該的話。爺掌我的嘴。”


  皇帝輕歎一聲，拉住婉兮的手，叫她坐在身邊兒。


  “九兒……興許這是上罰我。終究當日給了她這個孩子的時候兒，我便是算計她的。上自然看得明白，這個孩子，上便不肯護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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