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168、就像個毛頭小子

  婉兮垂首輕笑，親自為皇上斟滿酒杯。


  “皇上雖然這麽……可是奴才卻從來沒敢真的也這麽想當然過。奴才明白，這都是皇上的心意；也都是皇太後的寬宏大量。”


  白了，這是她的爺，愣將她孩兒的福分，往皇太後身上貼呢。就是要堵上皇太後的嘴，叫皇太後不出任何對這孩子不好的話來。


  ——其中的情由，她明白。


  終究十四是皇子，身份和地位不是公主能比的。可是因為她是漢姓人，便注定了十四會受到以皇太後為首的宗室王公的防備和打壓。


  大清終是滿人下，這有一半漢人血統的皇子，一向最叫老滿洲的王大臣們心有顧忌。


  故此皇上先用“福分相連”的話，將皇太後的嘴給堵上了。隻要皇太後不出什麽來，那些宗室王大臣，就個個兒都不是皇上的對手。


  皇上最近這一連串的雷霆動作，叫那些宗室王大臣們心下也沒少了打鼓——若惹惱了皇上，皇上不定叫你家庶子代替琳子，承襲你家的世職去；還有格格們呢，哪個額駙獲了罪，便叫你家的女兒們也一並受罪了去。


  起來啊，皇上這些手腕兒，反倒有些叫人忍不住想樂：跟賭氣的毛頭子似的。你們誰敢在這件事兒上不叫我順心，我便叫你們一個一個兒的，都載這件事兒上，全都跟著不順心！

  ——這些話啊，她當時聽見玉蕤和劉柱兒將動靜傳回來，她心下實則就有數兒了。可是她不能跟任何人，便是自己的母親、陸姐姐她們，都不可。


  唯有這樣的時刻，是單獨與她的爺相對的時候兒，才能隱約透露出自己的明白來——爺在幹什麽，看似跟孩兒賭氣似的這些所為，都是在幹嘛呢，她都明白。


  如今自己的十四才兩個月大，前朝就已經是承襲世職不分長幼、嫡庶了已經。


  而且不止兒子們這般；女兒那邊兒，是固倫，是和碩，還是多羅……這些品階，也都與母親的出身開始剝離，轉向寄托在了額駙的品級上。


  故此這麽算下來，這會子前朝的規矩已經悄然轉換成——即便嫡子、長子活著，可若皇上看著不好，隨時可以將世職爵位給了庶子、幼子去；而女兒們呢，便是皇後所出的，也實際上已經從固倫公主跌為了和碩公主的份例去，而即便是侍妾所出的，也可能在品階上超過嫡出的姐妹去。


  她的爺啊……快五十的人了，堂堂中國子，行事起來卻還這麽率性又可愛。


  就如——他能將西北的叛賊，活活兒地逮住了押送回京師，活剮在功臣和起的墓前一樣。


  愛那麽熾烈，恨也那樣直白，不遮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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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皇帝還是扭股糖似的，非要留下來。


  明明知道婉兮這才兩個多月，還是沒到三個月呢，也非要留。


  即便賭咒發誓地，“累了，真的隻是躺在你身邊兒歇個好覺。”


  可是婉兮至於笨到他怎麽，她就怎麽信了麽？

  終究……夜晚裏，還是叫他得了手去，搓圓揉扁了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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