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128、看戲

  那兩個臭子呀，看著是光自己兩個忙活，誰也沒陪在七身邊兒。


  可是待得仔細多看一會兒，就能瞧出來，兩人竄上跳下、吆喝聲聲的間隙，兩饒眼珠兒，都是不時朝七瞟過去的。


  那次第，可不是兩個哥哥自己玩兒，妹妹被冷落在一邊兒呆呆看著；而是，兩個優伶賣力地一招一式，就為了討那穩當坐著的金主兒一個微笑，或者叫一聲好呢。


  可惜呢，他們倆賣力是真賣力了，大熱兒的，兩個子都是一頭一臉的汗；可是人家七，就那麽穩穩當當地坐著，笑都不笑，就別拍手笑了。


  眼見著兩個臭子仿佛心下也有些沒底了，分明都累了，胳膊都快抬不起、伸不直了，可是還沒能得到人家金主兒的反饋呢，這便再累還得繼續堅持。


  到後來，這兩個都不是從石頭上跳下去，而根本是累得散了腳，腿兒跟麵條兒似的，軟塌塌地自己從石頭棱兒上順下去的。


  婉兮看到此處，已是不由得含笑搖頭。


  反過來還要為兩個傻嗬嗬繼續徒勞折騰的傻子心疼。


  婉兮這看戲的人都瞧出兩個阿哥都到強弩之末了，兩個孩兒自己本來就累，心下又頹喪，這便玩兒著玩兒著就不高興了，將一腔子的懊惱都發泄在對方身上。


  福康安先跟猴兒是的跳蹬開了，大聲衝拉旺嚷嚷，“嘿，你紮著我了！”他還將胳膊伸到拉旺麵前去，“你看你看，都出血了！”


  拉旺終究是從在漠北長大，一直都隻是蒙語的。剛進內地來，滿語和漢語都是剛剛學，加上心底又實誠，這便顯得略有些笨嘴拙腮，隻能張嘴望著福康安，卻不出話來了。


  婉兮心下是明白的，拉旺腰上那柄腰刀是沒開過刃的，且拉旺沒用那刀照實了往福康安身上紮過——福康安手臂上那一道子，是麒麟保這子自己在石頭棱兒上順下來的時候兒，不心蹭出來的。


  福康安見拉旺不出話來，便更是口若懸河了，“你不出話來了吧？不出來那就是默認！你承認了就好，那你今兒就是輸了！”


  眼見兩個阿哥鬧騰起來了，身邊兒的女子和太監雖哄，可卻哄不住。這便隻好想轉身向婉嬪去拿主意。


  婉兮再看陳姐姐，依舊安安靜靜地在紗櫥內看書。這情形顯見著是陳姐姐早就看多了三個孩子這麽鬧騰的情景，陳姐姐是成竹在心，不擔心會鬧出什麽來呢。


  婉兮心下便不由得好奇——那往常這事兒，既然陳姐姐都不出手，又是怎麽解決的呢？


  正在婉兮好奇的當兒，那福康安非要拉旺跪下，行什麽“獻俘禮”。


  孩兒尚不知輕重，隻自己過家家似的要玩兒足全套。可是這終究是宮裏，好歹拉旺是額駙呢，哪兒有給福康安這樣一個沒有世職、也什麽身份還都沒有的孩兒跪倒的道理呢？

  婉兮正自著急，忽然聽得一聲甜軟，卻仍沉靜清靈的嗓音，細細柔柔地叫了一聲，“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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