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9、都在身邊兒

  福康安這一哭，婉兮和蘭佩都揪起了心，都蹲下去哄他，問他這是怎麽了。


  福康安別看才兩歲，腦袋瓜兒才尖呢，知道自己不能舍不下剛結識的玩伴兒，這便哭抹淚地，“……我舍不得令阿娘。”


  這話得叫婉兮和蘭佩又是笑，又是心疼。


  婉兮便叫玉蕤去包了兩大包她親手糖漬的蜜果子、餑餑去，叫福康安帶著回府裏慢慢嚼用去。


  這都是哄孩兒的最有效的手段，一般孩兒一見宮裏的精細吃食，就都能停了眼淚了。


  可是福康安就還是眼淚叭叉兒地扭頭盯著暖閣裏，連吃食都顧不上多看一眼。


  婉兮剛生下七公主，正是對孩兒最心軟、最沒有抵抗力的時候兒。


  她隱約察覺了福康安的心思——終歸七才三個月大，她才不信福康安是舍不得七；唯一的解釋，也就剩下拉旺多爾濟了。


  婉兮便笑，蹲著捉住福康安的手道，“你自己一個兒出宮了，你掉眼淚；其實拉旺以後要自己一個兒留在宮裏，他也孤單啊。”


  “可是這是宮裏，凡事都有規矩，你阿瑪和額娘一定教導過你的。故此便是令阿娘也不能將你留下，隨便就能留下，阿娘也得向皇上請旨才能定奪。”


  “可是這會子皇上在忙著，跟你阿瑪一處，阿娘也不能去打攪。阿娘總得等夜晚間，你阿瑪回府的時候兒，皇上也才能閑暇下來，那時候阿娘才能去求見皇上啊。”


  “故此啊，你別著急，你先跟你額娘和玉壺伯母先回府去，乖乖等著阿娘的消息。阿娘跟你保證，隻要能見著皇上，阿娘一定設法跟皇上求恩，叫你以後能時常進宮來玩兒，可好？”


  福康安雖然淘氣，可是在婉兮這樣的軟言細語麵前，便也安靜下來，眉眼沉靜，變得乖巧懂事。


  福康安使勁兒點頭，伸手去與婉兮拉勾。


  “奴才回家去，就兒趴在窗上，等著令阿娘的好信兒來！阿娘，別叫奴才久等。”


  一句話得婉兮隨時忍不住笑，眼圈兒卻差點沒紅了。


  婉兮攏著福康安，“你這傻瓜。這都閏九月了，擱在往年都是十月了，京裏都快要開始用炭盆了……你還要敞著窗子吹冷風不成？”


  婉兮又將福康安的馬褂領子攏緊些。


  “你啊，就乖乖趴熱被窩裏等著就行！”


  叫令阿娘這樣耐心地哄著，福康安終於撲哧兒一聲笑出來。


  婉兮用眼色叫玉壺帶福康安先走，獨留下九福晉再多兩句話。


  “……拉旺這孩子也才兩歲，又是才從草原進內地來，這裏的一切對他來都是陌生的。我宮裏便是有七，還有永他們幾個年歲相仿的皇子，素日是能陪一陪他。可是終究皇子的身份在那拘著，他跟他們一起玩兒，也不得自在。”


  “我便也有心想將麒麟保也接進宮來，叫他們兄弟倆一起玩兒著。倒不知蘭佩你，意下如何？”


  蘭佩自然是願意的，歡喜得連忙蹲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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