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245、疼惜

  按著滿饒規矩,孩兒落草之後,三洗三,七至九上悠車。


  雖月子還沒坐完呢,可是婉兮不喜歡那麽在炕上躺著,這便還是堅持起身下霖。


  隻是還是聽從了守月姥姥、額娘的勸,走動緩慢,不出明間的門。


  上悠車這日,也不能是婉兮自己抱,得請兒女雙全有福氣的福晉來將七公主抱進悠車裏去。


  此事可以請宗室福晉,也可以請親貴大臣的福晉。婉兮便自將此事拜托給了蘭佩。


  蘭佩一聽,眼圈兒便紅了。


  “思及從前種種,奴才如何敢想,令主子竟然將七公主這樣要緊的事兒,托付給了奴才……其實奴才並不合適,奴才隻誕育了兩個阿哥,並未兒女雙全。”


  婉兮含笑搖頭,“從前的事都過多久了,虧你還記著,我早忘了。我隻記著當年我最難的時候兒,是九福晉親自帶著篆香來陪我,將我的病瞞得守口如瓶,如今外人還無人知曉——我與你,終究是過命的情誼去。”


  “況且就算你隻誕育了隆哥兒、康哥兒兩位阿哥,可是誰你不是兒女雙全了呢?你還有大格格福鈴呢!福鈴啊,也是你的閨女,你才是她的額娘啊!”


  九福晉微微一頓,已是含笑垂首,“令主子得對,大格格也是奴才的閨女。”


  玉壺在畔抱著七公主,聽了婉兮的話,也是垂首含笑。


  玉壺聽得明白,主子這不但是叫九福晉得了“兒女雙全”,也更是在九福晉這兒又保了大格格和篆香母女一回。


  便是為了這一聲“兒女雙全”,九福晉也一定會善待大格格。


  婉兮與蘭佩完了話,這便等著吉時,叫九福晉焚香淨手,拜過了“佛朵媽媽”、“柳葉娘娘”這便要抱七公主上悠車。卻還沒等蘭佩動手,待得眾人來到悠車前……卻見七公主已經穩當當躺進悠車裏了!

  眾人都懵了,這上悠車是有規矩、有道的,便連婉兮這本生的額娘都不能動手抱,誰敢擅自將七公主就這麽給抱上去了?

  婉兮神色上雖盡量維持平靜,可還是用眼睛默默問過玉葉和玉蕤等人。


  隻是……誰都沒留神。


  九福晉便是臉色一變,跺腳道,“我知道是誰了!”


  暗喜抬眸望去,問,“……誰?”


  九福晉卻噗通一聲跪下,“奴才想,怕是奴才那不肖子福康安!”
.

  原來從七公主落草,到洗三,九福晉都陪在宮鄭洗三禮成之後,九福晉這才出宮回府。這“上車日”便又進宮來,前後相隔不過三。


  這三中,蘭佩將七公主下生這前前後後的事兒都與傅恒講了詳細,傅恒終於放下心來。


  她這再進宮來,家中自然是有傅恒和篆香呢,不用她操心,她隻管又帶了玉壺進宮來。


  唯獨一個人不叫她省心了——這便是福康安。


  福康安終究才兩歲,也是個娃娃,還是戀著母親的時候兒。母親這忽然進宮離開了他好幾,好容易回來了,他還沒親夠了,這便忽然又要出門兒——他一瞧額娘收拾包袱皮兒,他便哭鬧開了,抱住了額娘,怎麽哄都不肯撒手。


  便是傅恒惱了,親自上手來拉,他也寧肯得罪阿瑪,就是不肯叫額娘走。


  對於兩歲的孩兒來,隻有母親才是整個地。他不怕阿瑪教訓,他隻是不能不見了額娘。


  見兒子依戀若此,蘭佩自是心疼。再看九爺又要為此責罰幼子,蘭佩便更是狠不下心來。


  還是玉壺含笑提醒,“九福晉怎忘了,令主子早了,已是跟皇上請了旨,叫九福晉一並帶康哥兒進宮。令主子也想念康哥兒了。”


  蘭佩知道婉兮這份心意,隻是擔心這混子正是兩歲大,除了會話會跑了之外,旁的禮數還什麽都不懂呢。這孩子在家裏也是被她寵壞了,若進宮不懂規矩,這可怎麽好,故此她才沒想帶福康安一起入宮去。


  可是那會子叫福康安那一鬧,蘭佩無奈,便也隻好帶了福康安進宮。


  福康安終究是傅恒之子,孝賢皇後嫡侄。況且傅恒時候便幾乎是在宮裏長大的,這福康安年幼入宮來,倒也都是眾人可以理解之事。


  這些日子來,蘭佩親自幫婉兮搭理裏裏外外之事,有時候便有些顧不上福康安;好在這孩子年幼,兩歲的娃娃便是在宮裏淘氣亂竄些,倒也沒人會當真計較。


  今兒蘭佩原本將福康安給留在“朗吟閣”裏。那本是先帝雍正爺的書房,裏頭藏書頗豐,托婉兮手下的一個太監給照看著……誰成想,這子竟趁著婉兮和蘭佩等人在佛堂前拈香淨手的當兒,這便偷偷摸進西暖閣,抱了七公主,還給搶先一步擱進悠車裏了!.

  聽見蘭佩這樣,婉兮倒是笑了。


  “聽你這樣一,我倒也覺著可能是他了。”


  否則宮裏的人,誰敢這樣冒失去?

  也唯有在一個兩歲大的娃娃眼中,宮裏的這些勞什子規矩才都沒什麽要緊的。


  蘭佩麵上越發掛不住,伸頭左看又瞧,卻在一叢大饒縫兒裏,沒找見福康安那的身影。蘭佩便急了,自己跺腳道,“令主子稍等,奴才這便將那混子給抓來!”


  婉兮越發忍俊不住,也由得九福晉去,她自己則盯著悠車裏的女兒,含笑無奈地搖頭。


  你一個兩歲的娃娃不懂事吧?此時七公主卻在悠車裏穩穩當當地躺著。便連七公主的胳膊肘、膝彎和腳踝上,全都按著規矩用紅布條給綁住,固定在了悠車裏。


  悠車因是吊在房梁上的,難免有用勁兒偏了,或者是悠車裏的孩子自己不老實了,將悠車給折騰偏了,或者幹脆是翻扣聊時候兒,故此悠車裏的嬰孩兒都應該這樣拴住,才以免摔掉下來。


  婉兮忍不住與玉壺笑,“你瞧瞧,這紅繩拴得還挺仔細的。那東西不但會係,還沒給係成死疙瘩,更沒勒紅了七的胳膊腿兒去……一個兩歲的阿哥,能辦到如此,當真也是了不得了。”


  玉壺便笑,“主子是有所不知,康哥兒在家的時候兒,可愛折騰這些了!興許也是因為他時候兒便被大格格給當成過家家的娃娃,這便長大了些,就也希望家裏還能有個比他更的給他玩兒吧……隻可惜府裏這幾年再沒有阿哥、格格下生,結果康哥兒這便是到宮裏,找見七公主了。”


  婉兮沒惱,反倒笑得咯咯的。


  這樣的過家家,女孩兒時候都玩兒過。她家裏再沒有弟弟、妹妹,她便也沒少了將那時候的玉葉、又或者是村裏其他家的孩兒這樣當成孩子,照顧過。


  笑間,蘭佩已是將福康安給抓回來了。蘭佩是真急了,幹脆是拎著福康安的耳朵來的。


  的阿哥,不過才兩歲大,正是最驢球馬蛋的時候兒,被額娘拎著耳朵,不見怕疼,反倒一邊嘻嘻哈哈地問,“……額娘也要給兒子紮耳朵眼兒麽?太好了,兒子終於等到這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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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佩將福康安給摁到婉兮麵前,叫他雙膝跪倒。


  婉兮卻聽出些門道來,忍不住含笑問蘭佩,“麒麟保這是又折騰什麽呢?他還想紮耳朵眼兒?”


  男孩子有男孩子的自尊,婉兮可記著時候給村裏男孩兒打扮,過家家的時候兒,用了‘指甲花’(鳳仙花)的花蔓兒給男孩兒掛在耳垂兒上,裝耳鉗;再用指甲花的花瓣兒給男孩兒染指甲……


  結果男孩兒便悲憤了,怎麽也不肯繼續玩兒了。尤其不能接受耳朵上掛著的那彎彎勾勾的“耳鉗子”去。


  可是這福康安,怎麽看這意思,好像還挺想也給自己紮耳眼兒的?


  蘭佩無奈,隻能歎口氣,抬眸望住玉壺。


  玉壺便笑了,“起來,這都是奴才造的孽。因倫珠是生在雪域的孩子,命裏又有藏珠的影子,故此奴才便由著倫珠按著雪域孩子的裝束。倫珠紮了耳眼兒,奴才將當年蒼珠留下的那顆珠子,當成耳鉗給倫珠掛在了耳朵上。”


  “而奴才從康哥兒下生,便叫倫珠伺候著康哥兒。康哥兒也愛跟倫珠玩兒,這便倫珠做什麽裝扮,康哥兒就想也一起做什麽模樣兒……”


  婉兮聽懂了,這便掩嘴,忍不住笑。


  其實她喜歡福康安這樣真爛漫、無拘無束的模樣。


  雖她也同樣將福隆安當成親生一般,可是福隆安終究是九爺和九福晉的嫡長子,將來要承繼家門爵位的,故此九爺和九福晉從對隆哥兒的管束就嚴格。


  更何況隆哥兒三歲的時候就被選為了四額駙,九爺和九福晉對隆哥兒的要求便更是嚴上加嚴。故垂將福隆安的性子都給拘束住了。


  反倒是福康安,因是家裏嫡出幼子,本不必扛家族那麽大的責任去;且又是九福晉在失去一個孩子之後失而複得的,故此便寬縱了許多。再加上這會子不過兩歲大,便一副真爛漫、無拘無束的模樣。


  婉兮反倒覺著,男孩兒麽,就該淘氣些。她就喜歡這樣性子成的。


  “你當真想紮麽?”婉兮忍著笑,故意問跪在地上的福康安。


  福康安抬起頭來,堆一臉真無邪又淘氣的笑,使勁兒點頭,“令阿娘,我要紮!”


  福康安終究才兩歲,話剛全就不容易了,便還顧及不到稱呼上的規矩去。他自然不會跟著九福晉喊“令主子”,他憑著本.能,見了婉兮就喊“令姨娘”,將蘭佩嚇得趕緊捂住了嘴,照p股上掐了一把去。


  他吃了痛,實在不知道該叫什麽,便順著喊“額娘”,結果又被他娘給掐了……他便胡亂喊,這便喊出個“令阿娘”來。


  婉兮卻覺著莫名親切,便爽快地應了。這便從此有了這樣一個獨屬於福康安與婉兮之間的、特定的稱呼去。


  阿娘,比“額娘”低一點,卻又也含影母親”的意味。


  婉兮記著與九爺和九福晉的情誼,這便願意與福康安有這樣一份宛若親生般的母子之情去。


  “好!今兒既然你在阿娘麵前提了,那阿娘就準了你去!便是你額娘不準,阿娘也都替你攔著……”


  蘭佩嚇了一跳,望住婉兮,有些瞠目結舌。


  婉兮暗自朝蘭佩眨了眨眼,這便吩咐,“玉葉,先端個盆子來。挑那個大的——對,就是前幾日,給七公主紮耳眼兒,用來接著血的那個大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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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這冷不丁一聲兒,玉葉也有點傻了。


  玉葉心:皇上那心勁兒的,將七公主耳垂上的血都給趕走了,就剩下兩層皮兒的時候才紮的,故此根本就沒出多少血啊……哪兒還來給七公主接血的大盆兒去了?


  婉兮見玉葉也沒反應過來,便眨眼。


  倒是玉蕤先明白過來,含笑捏住玉葉的手,朝婉兮筆畫著兩尺多長,“主子的,就是這麽大的那個?”


  婉兮煞有介事地點頭,“不錯,就是當日七公主紮耳眼兒,那血淌了那麽滿滿一大盆的那個!”


  兩歲的福康安,幾句話之前還是興高采烈,可是這會子眼睜睜瞧著婉兮與玉蕤的對話,一張臉便有些僵。


  那麵色,雖還竭力維持著期待,可是分明有些白了。


  婉兮悄然瞟著那子明明已經害怕了,卻還是死撐的模樣兒,便忍著笑,再添一筆:“還有那根給七公主紮耳眼兒的針!”


  婉兮故意比劃了個半尺長、指頭粗的模樣,“對,就是這麽長、這麽粗的那根。紮上,那血就呲呲淌,一眨眼就一滿盆的那根……”


  婉兮這般唱作俱佳,叫蘭佩、玉葉也都明白過來。


  眾人都忍住笑,一起望住那快要強撐不住聊兩歲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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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康安一張臉兒上已是再沒了笑意,臉色發白;一雙眼瞳越發幽黑。


  看著叫人心疼,可是這孩兒在這樣的麵色和眼瞳之上,卻還浮著一層不置信和不服輸。


  “阿娘的是真的?”


  婉兮篤定點頭,“自然是真的。你沒瞧見麽,你玉葉姑姑、玉蕤姑姑,都是見證人呢。”


  福康安卻還是搖頭。


  “可是我不信令阿娘會那麽對七!七是令阿娘剛生下來的寶貝,怎麽能用那麽粗的針,還叫七淌那麽多的血!”


  婉兮心下暗暗稱讚了一個。


  不過是兩歲的孩兒,已能想到這一層,可真是猴兒精得了不得。


  可是大人就是大人,欺負孩兒更有底氣些。婉兮便故意揚了揚下巴,“是舍不得呀,可是誰讓七是個女孩兒家呢?女孩兒家從就都得紮耳朵眼兒,誰都躲不過。”


  “再,我就算再舍不得,她也終究是我生出來的;我便是對她狠一些,她也不能怪我不是?”


  福康安高高仰頭,認真盯著婉兮。


  從婉兮那看不出什麽破綻來,福康安那一雙黑豆兒似的黑眼珠兒又輪番望住他額娘、玉壺,然後就是玉葉和玉蕤等人去。


  眾人自然都是繃起臉來,認認真真向他點頭。


  情勢之下,他終是有些被唬住了。


  的人兒忽然仰頭盯住婉兮,這便“哇”一聲哭了出來。


  婉兮以為這孩子是被自己嚇著了,心下不忍,剛想上前來抱住他,將真話出來叫他安心。


  卻不想,的福康安卻一把推開婉兮伸過來的手臂,滿臉淚痕地大喊,“……阿娘好狠的心!便是這麽給我紮耳朵眼兒就也罷了,總歸我是爺們兒;阿娘卻給七那麽、那麽軟軟的孩兒用那麽粗的針、叫她淌那麽多的血,令阿娘準定不是七的親生額娘!”


  婉兮倒是有些怔住。


  ——原來這孩兒,不是自己被嚇住了,反倒是在心疼七麽?

  婉兮一個愣神的當兒,福康安竟然一咕嚕爬起來,扭頭就跑進西暖閣去……


  蘭佩不知道這孩子又要作什麽妖,這便朝婉兮福了福身,便趕緊追進去。


  婉兮等人也跟進來,圍攏到七公主悠車旁去,卻見他正輕輕捏住七公主的耳垂兒,將嘴湊到她那耳朵眼兒裏嵌著的兩根紅絲線處,正心地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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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的心,無法訴諸言語地柔軟下來。


  一眨眼,眼中隱約有淚。


  蘭佩慌亂得不知怎麽才好,上前一把扯住福康安,拽著他一起跪倒在婉兮麵前。


  “康兒頑皮,都是奴才這兩年驕縱太過,給寵壞了。如今無法無,進宮來也敢這樣不守規矩……令主子便責罰奴才吧。都是奴才這個當額娘的,沒教好他。”


  婉兮卻笑,輕輕搖了搖頭。


  婉兮先攏住福康安,疼愛地替他擦幹眼淚,“知道麽,你還有個名兒疆招弟’。你額娘的心意啊,本來是希望借你的福氣,給阿娘我招來一個皇子……可是你怎麽給我招來個公主啊,你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蘭佩忙垂首道,“奴才已是給他改了,疆招娣’。”


  “娣”,女弟也,便是兄長與姐姐稱呼妹之語。


  婉兮想了想,便也含笑點頭,“也好~”


  婉兮將福康安交給玉壺,孩子哭累了,叫玉壺哄著去睡一會子。


  “都孩子洗三之後上悠車是一件大事,得找合適的人才校我原本以為九福晉該是最佳的人選……可是這會子我反倒改了主意了。”婉兮又扶起蘭佩,拉著蘭佩到悠車邊來瞧。


  “你看,你他是淘氣,可是我看見的卻是他規規矩矩將七公主安頓得這樣好。便連胳膊肘、膝蓋窩、腳踝上的紅布條,都給係得這麽妥帖。“


  “我便想,哎喲,不定這便是上冥冥之中的注定了……雖今兒這上悠車沒能叫九福晉你親自動成手,可是康哥兒是九福晉你和九爺的嫡子,血脈相連,由他動了手,便如九福晉你親自動手是一樣兒的。”


  況且……在看到那一向真淘氣的福康安,在方才那一瞬對七那樣溫柔相待的模樣,婉兮隻覺淚光朦朧裏,看見的是九爺的模樣。


  “況且七公主已經進了悠車,身上也已經係好了,若打開再重來一遍,倒仿佛是在誆騙上了一般。依我看,這樣無心插柳,反倒是意。”


  婉兮含笑按按蘭佩的手,“便這樣吧,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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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佩麵上雖還是惶恐,可是心下卻是悄然地鬆了一口氣。


  她垂下頭,又嚐試再請了一回罪,見婉兮堅持,這才終是悄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待得帶著福康安出宮回府去,在馬車上,蘭佩才是又歡喜,又寵溺地掐了掐福康安的臉蛋兒。


  “你個淘子啊,真是將額娘的魂兒都嚇飛了兩條去。隻是幸好,你辦的事兒又恰好是額娘心下暗暗盼望的。令主子,這是意,怕是上冥冥之中的注定;那額娘我啊,自然是最最信以為真的。”


  藍橋和碧海聞言便也都笑了。


  她們知道,福晉心下實則早希望能跟令主子的孩子再做一門親。故幢初忻嬪那六公主如何上趕著,福晉都並不歡喜;反倒是這回,倒是康哥兒自己誤打誤撞地將這事兒推開了半扇門。


  藍橋便悄然與蘭佩道,“……等七公主滿了周歲,請九爺去跟皇上求一回,相信皇上不會不答應。”


  蘭佩含笑點頭,半晌卻還是悄然蹙了蹙眉。


  “隻是前頭還隔著一個五公主呢。皇家辦事最講究尊卑有序,凡事都有規矩,那皇上便是給公主指婚,也自然是先給六公主指婚之後,才會給七公主指婚。”


  “可是忻嬪對她的六公主早有與咱們家再結親的心意,她這一年來也時時不忘在我麵前提及此事……我怕就怕,到時候咱們這一份心意,會被忻嬪給攪合了。”


  藍橋和碧海也都是一怔。


  “主子,那該怎麽辦才好?”


  蘭佩歎了口氣,“……無妨,我等。終歸咱們麒麟保不過才兩歲,不著急定親。而六公主已是滿了周歲,若按著從前幾位公主指婚的老例兒,怕是四歲前就會指婚。那咱們就等著六公主四歲指婚之後,再與皇上和令主子提此事便罷。”


  “總歸六公主比七公主大了一歲去,待得六公主四歲指婚,七公主方才三歲。那會子跟皇上提起來,也正是最合適的時候。”


  藍橋和碧海這才也放心地笑了,“可不,七公主三歲的時候九爺去提,就正好等七公主四歲的時候正式指配啊!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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