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129、告饒

  實則別兩個時辰,還不到一個時辰婉兮就求了四回饒。


  每一回求饒都是想喝水,她一共要了四回水。


  實在是叫得口幹舌燥,卻又控製不住……


  這已是四月末了,暑氣漸起,她便第一回張口就要涼水喝。


  卻叫皇帝給否了,叫人燒茶來,晾溫了再端進來。


  溫茶不解渴,她時候是最不喜歡這樣的。要麽直接喝涼的,要麽就喝滾燙的。


  可是這會子,她還是屈從在了皇上的“強壓”之下.

  終是嗓子都啞了,婉兮躺在皇帝懷裏,臉紅如霞。


  聲嘀咕,“……宮裏都是四合院,院子裏都攏音。皇上這樣折騰,奴才的動靜都傳出去了,可怎麽好?”


  皇帝哼了一聲,“下回你給他們都發棉球兒。”


  婉兮撲哧兒一聲笑出聲來,“奴才自己宮裏的裙也罷了,若是委屈了忻嬪妹妹……”


  皇帝聽她還提忻嬪,這便抬頭,照著她柔細的肩頭咬了一口,“還!”


  婉兮這才笑了,鑽進皇帝懷裏輕輕搖頭,“……奴才從去年十月她侍寢,一直忍著沒在皇上麵前過。都忍了半年了,奴才也就這麽點矜持了,皇上就容奴才這回嘴把不住門兒一回。”


  皇帝幽幽一聲歎息,將婉兮抱緊。


  “爺明白。隻是怕你即便是出來,心下也反倒隻是更不痛快。”


  婉兮使勁兒搖頭,將自己的頭發在他懷中蹭來蹭去。


  “奴才沒忘了自己的年歲……就算吃味,可是年歲擺在這兒呢,哪兒好意思跟一個比我十歲的姑娘沒完沒了去?”


  “奴才更不會跟皇上藏心眼兒、記仇去。今兒完了,叫嘴痛快一回,心下就紓散了。”.

  兩人並肩躺著,半晌誰也沒話。


  皇帝隻是手指頭繞著她的發梢兒,她用指甲尖兒一下一下撓著皇帝的手掌心兒。


  “……爺,奴才還是覺著,翊坤宮的火,是衝著忻嬪來的。”


  皇帝闔著眼,“怎麽?”


  婉兮靜靜抬眸,望著帳子頂。


  上用的蟬翼紗,映著窗外星月、窗內燈火,那聚在頭頂的一團光,幽弱而皎潔、澹澹卻明淨。


  “奴才知道這宮裏有算計皇嗣的故事發生過。可是奴才卻不信當真有人有膽子算計嫡子去。幾千年來宗法凜然,嫡子為正朔的觀念根深蒂固。算計嫡子,與算計庶出皇子,絕對不是一回事。”


  “這道理,奴才明白,其他人也一樣明白。再皇上是何樣的人,後宮何人不知?若有半點差錯,誰是想將自己母子,連同家饒腦袋都不要了麽?”


  皇帝輕哼一聲,繞著她的發梢兒打轉,“……所以,忻嬪是受了委屈?”


  婉兮點頭,“奴才隻看這件事後,誰最終得利。”


  “這世上的算計,總歸逃不過這個法則去——所有的算計,都該是為自己謀利;故此那最終得利的人,便是真正的主謀。”


  皇帝翻身又壓住她,“誰才是最得利者,嗯?”


  婉兮喉頭又幹啞麻癢起來,忍不住輕吟出聲,低低輕笑,“這會子看,倒成了奴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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