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348、難道都是錯了麽

  可是父親終是到了年歲，白發那麽多，便是那樣心翼翼地偷著拔，也拔不完了啊。


  否則——豈不是是將父親拔成禿瓢兒了呀？


  婉兮自己心裏淘氣地想象著，真是想笑，卻更心酸。


  父親尚且還可以拔一拔白發，而母親的，她連提都不敢提了。母親鬢邊白發分明比阿瑪還要多了去了。隻是幸好母親進宮穿戴禮服，頭上戴了鈿子，鬢邊還可貼片子，這便將白發遮掩了去洽。


  可是她心底的傷感卻不敢叫雙親知曉，這便轉開個話題，隻問今兒引見的事兒去。


  “……今兒忽然傳，咱們家人要帶領引見。倒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麽事兒呢？”


  婉兮歪下頭來，望了父親側臉一眼，“……皇上是不是要給咱們家抬旗了？”


  婉兮最希望的還是抬旗，終究要為侄兒桂林著想。否則侄兒豈不是也要跟哥哥似的，到了三十五歲的年紀，也隻能還當內務府的官兒鈐。


  若是能抬旗，侄兒長大就能參加科舉，那便是前朝的官職了。


  清泰卻垂下眼簾去，淡淡道，“不抬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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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手便一顫。


  那篦子不比普通梳子，齒距太密，便一不心刮著了清泰的頭皮去。


  婉兮忙心收斂形色，又是努力一笑，“不抬旗就不抬吧，總歸我還喜歡阿瑪和額娘都是內管領、內管領福晉，這才還能看見二老進宮，好歹還能見上一麵。”


  婉兮咬咬唇，又心道，“……既然是正式的帶領引見，便不是抬旗，那便是皇上要授予阿瑪官職了不是？”


  清泰依舊淡淡的，“奴才還是五品內管領，並無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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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有些呆住。


  從生辰那起的無力感，又悄然爬升起來。


  難道又是白等了？

  皇上即便是正式找見她娘家人，卻隻是——見見？

  清泰是背著身兒，可以暫且逃過婉兮的神情；可是婉兮的失望卻終究都落進楊氏的眼底。


  楊氏也有些為難，盯住丈夫，又看看女兒，猶豫著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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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在殿內陪著雙親，門簾外頭玉葉等人早都恨不得耳朵長二尺長，也都想趕緊聽聽主子家是得了什麽好事兒了。


  可是聽來聽去……怎麽不對勁兒呢？

  五妞倒是先站直了，神態放鬆下來，轉過身兒去。


  “這是怎麽的呢？原來這正式的引見，也不過是叫魏大人和福晉進宮來見一麵，算是不上主子千秋的按例請安去。”


  玉葉則是急得眼圈兒都紅了。


  玉蕤卻是反應最大的一個，她一扭身兒，便疾步衝出殿門去，一直奔到廊下，抱住廊柱，將額頭抵在廊柱上。


  玉函見著不對勁，趕緊跟上去，扶住肩膀輕聲道，“這是做什麽呢？主子今兒怕是也難受，咱們千萬不能在主子麵前再失態了去。”


  玉蕤使勁點頭，“姑姑放心，我有分寸。我這會子難受一起子，待會兒在主子麵前準保不失態去。”


  玉函上下打量玉蕤，“咱們都難受。可是按，如是玉葉這樣兒，我還能理解……你怎麽，也這麽大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