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425、送禮送心

  傅恒還是有一點沒能捋清這裏麵的頭緒，便問：“……隻是若要送貓，總該有個名目。”


  給人送禮送什麽的都有，隻是貿然送個貓過去，總歸有些古怪了醢。


  婉兮便笑：“九爺想，趙翼姓什麽？”


  傅恒愣了愣：“趙翼，自然姓趙。”


  婉兮“嗯”了一聲：“沒錯，趙錢孫李的趙。”


  傅恒一怔，心下忽然明白了些。都百家姓排名的時候兒，便因為大宋皇帝姓趙，這才將趙給排在第一位。這會子九兒特地這樣，豈不是……


  “奴才鬥膽猜，這趙翼是大宋皇室後裔？”


  婉兮這便清亮而笑：“真是如此。聽他家先祖便是大宋宗室。隻是到本朝才家道中落的。緹”


  傅恒還是皺眉：“即便是大宋宗室的後裔，與送這貓兒……又有何關聯？”


  婉兮便笑了：“九爺，忘了咱們當年在茶樓上聽書先生講的故事了麽？”


  那一年的往事，那一年並肩而行的兩個少年，在歲月裏雖然漸行漸遠，可是在傅恒的心版上卻從未有半點的褪色。


  傅恒垂首一思，那片段便已姍姍而來。


  傅恒麵上不由得浮起微笑：“我想起來了！書先生過，大宋宮廷極愛養貓。那大宋時候宮中的許多秘聞，便也都與貓兒有關。他還過，便是那號稱‘貓神’的四川簡州貓，都是大宋禦貓的後代……”


  婉兮含笑莞爾：“故此，九爺將這貓兒送給趙翼，好不好呢？”


  傅恒心下悄然歎息，由衷道：“趙翼雖然家貧，可是若以才子風骨，便是送銀子都不是好辦法。反倒是令主子這送貓的主意，才是最上之選。”


  婉兮輕輕拍手：“便這樣定吧。”


  傅恒最後回眸：“……若要趙翼問起，貓是何人所送，奴才又該如何答？”


  總不能是宮裏令主子吧？


  婉兮想了想，含笑道：“二阿哥今年也五歲了，恰好到了該開蒙的年歲。這趙翼從便是給缺西席先生的……這貓本就是九爺的，自然可由九爺當見麵禮，借此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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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恒來了永壽宮就進了正殿給婉兮請安，這樣許久還沒出來，蘭佩在西配殿裏等得有些焦急。這便悄然遣了藍橋出來望望風，看九爺什麽時候出來。


  藍橋在外左等不來，右等也沒有動靜，這便覷著左右無人，悄然上了月台，躲在正殿西側卡子牆與抄手回廊之間的門兒處，悄然向殿內聽著牆根兒。


  半晌回來，將聽見的話與蘭佩了。


  雖然聽得並不完整，不過隻言片語。可是蘭佩聽完，自行連綴起來，也是坐在炕沿兒上半晌不出話來。


  原來令主子在九爺麵前，並未抱怨她一個字，反倒盡力都在彌合她與九爺。


  蘭佩垂下眼簾去，看這宮中日光，寂寞地由短變長。


  令主子夫妻同心，這會子她倒更能體會到九爺當年的心境——當年九爺夾在孝賢皇後與令主子之間，今時今日她也站在了自己的親姐姐與令主子中間兒。


  九爺當年做了何樣的選擇？她是九爺的福晉，夫妻同心，這會子她便也更加明白，自己該如何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