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336、鬼胎

  （2更）

  不知是不是婉兮和皇帝的用心感動了上，終於，對麵的暖閣裏終於傳出一聲高亢的哭聲。


  孩子生下來了！


  婉兮掏出荷包裏的掐絲琺琅西洋表看了一下，正是午時。


  從昨晚半夜，到這午時，嘉妃母子已是在鬼門關前掙紮了五六個時辰。


  外頭由守月姥姥來稟報：“奴才給皇上道喜了！嘉主子生了個皇阿哥下來。如今母子均安，這當真是上賜福了！”


  皇帝便也一笑，輕輕捏了捏婉兮的手，將婉兮按著坐下來。


  婉兮這會子才知道，她經曆了前頭的驚嚇和疲憊，這會子竟然全身都在抖。


  皇帝弓腰在她麵頰上“叭”起親了個響的，兩隻手摩挲她麵頰：“你乖乖在這兒坐著歇息一會子。爺去瞧瞧，很快就回來。”


  婉兮心下悄聲誦了聲“阿彌陀佛”，抬眼望窗外際，正是午時，陽光是這一之中最盛之時。


  雖然是七月十五，雖然是鬼節，可是阿哥還是慶幸生在了這一中陽氣最盛的時辰。若是這會子還生不出來，或者幹脆是生在陰氣最盛的子時或者夜晚裏；或者孩子生下來，嘉妃卻沒能保下來的話……那這孩子還指不定要一生下來就要背負上什麽惡名去呢。


  消息也傳到院子裏來，皇後自然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聽生下的是位皇子，且母子平安，皇後便不由得揚了揚眉，“哦？那當真是可喜可賀了。嘉妃可真是福氣深重。”


  皇後著話，目光不由得飄向念春去。


  皇後身旁的挽春，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無聲一笑。


  念春近來風頭太盛，在皇後主子跟前，已經隱隱有要與她齊平去聊趨勢。這回的事辦得更是得力，眼見就要成功了，連蜂子都給調動了……隻可惜啊，就差那麽一步，卻功敗垂成。


  那姥姥自然不知道皇後這話是何意，倒還湊趣兒道：“可不，嘉主子和八阿哥這回的福氣喲，當真是太深了。這要是換了旁人，別母子均安，便是想保下一個來都難。”


  “不過這也興許是托了皇上和令主子的福氣。剛剛那會子手忙腳亂，禦醫都沒了好法子，多虧令主子在，又有經驗，這才叫奴才們都穩定下來。令主子更是用了自己的血……這才叫嘉主子和八阿哥化險為夷吧。”


  皇後緩緩眯起了眼：“哦？用了她的血去？”


  皇後目光一轉，又瞟了念春一眼。


  念春麵色微微發白，卻見那姥姥走了之後，才垂首走過來，低聲道：“……奴才也沒想到，這回原本安排得好好的，竟然又是被令嬪給攪了！不過主子也別擔心，奴才的法子也並非隻有蜂子，裏頭也早備著人呢。”


  “隻不過奴才想著此事幹係重大，故此起初沒敢直接叫裏頭的人動手，怕擔了懷疑去。不過嘉妃折騰了這麽多個時辰才生下來，那這一會子就算那皇子有點什麽，旁人也不會想到饒緣故去了。”


  皇後歎息一聲：“原本這個日子多好啊，或者是那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正好應和‘鬼門大開’的故事，叫嘉妃落個‘人懷鬼胎’的罪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