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291

  “因為這是皇上盼了多年的嫡子，皇後又總是憂思，故此最後還是請求搬進養心殿，托皇上的子之氣庇佑嫡子。故此皇上才脫不得身。”


  婉兮用力點頭：“我知道，我沒怪皇上。我可能就是有點……既沒孩子又見不著額娘，反正就是有點閑得慌吧。”


  正著話，外頭忽然笑意吟吟走進了李玉來。


  婉兮忙站起身來：“諳達怎麽來了？攖”


  李玉打千兒請安：“回令主子，奴才是傳旨來了。皇上口諭，命令嬪代皇後行親蠶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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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嚇了一跳，忙又問：“我？”


  自古子親耕，皇後親蠶。因大清皇室是滿人，剛入關之後並未行此禮。皇上登基以來，在乾隆九年方在西苑（中南海）建成蠶壇，那一年才由皇後舉行大清第一次正式的親蠶禮償。


  李玉便含笑點頭：“總歸主子娘娘今年是不宜親蠶了，故此皇上已經下旨，命嬪妃代校”


  李玉完後又眨了眨眼：“皇上，雖是親蠶禮，可是令主子不必拘束……皇上這些別叫你令主子悶著了，親蠶那些理桑、喂蠶、繅絲倒是都好玩兒，叫她跟著玩兒去。”


  婉兮臉都紅了，心看獻春一眼，然後走上前低聲與李玉：“還求諳達幫我轉呈皇上：我終究隻是嬪位，況且剛剛進封不久，不宜代皇後親蠶。”


  李玉便也聽懂了，含笑點頭：“令主子放心，皇上這樣安排自有道理。如今皇後有了皇子，貴妃位上純貴妃也要照顧四公主，妃位上嘉妃也有了皇嗣……故此，隻好由嬪位代為行禮。”


  “令主子既為嬪位之首，理應代校”


  婉兮還是搖頭，低聲道：“……還有嫻貴妃、愉妃。她們的位分都在我之上，都比我更有資格代行親蠶。”


  李玉想了想，“令主子請容奴才回去轉呈皇上。最後的，還得請皇上做主。”


  旋即當晚旨意又下：這回是叫嫻貴妃、愉妃、令嬪、陸常在一同代皇後行親蠶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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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春宮的熱鬧、皇帝對這個孩子的期盼，與鍾粹宮的冷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四公主出世不過百，宮裏已然幾乎忘記了這個新生兒去。再少有惹門看望，純貴妃隻能自己抱著孩子，一坐在窗邊苦望著窗外，期望能遠遠看見皇帝的一片衣角也好。


  可是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終是忍不住以淚洗麵。


  她自己倒也罷了，這些年她該得到的也都已經得到了，她隻是心疼自己的女兒。剛出生百而已，她的皇阿瑪卻已經將全副的心思都挪到另外的孩子身上，連來看她一眼，都已經顧不上了。


  淚流多了，總有一會止歇。


  這日純貴妃終於平靜下來，問蔓柳：“皇後那邊的喜日子可已開始預備了？”


  宮中主位遇喜，一般在臨盆前兩三個月添炭、添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故此能從內務府的動靜上探得大致的臨盆之日去。


  蔓柳出去打聽了一圈兒，回來稟報：“應是在五月。”


  純貴妃垂首想了一陣子，又指了指南頭：“嫻貴妃那邊，這些日子可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