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249

  皇帝坐在炕沿兒上,也學著她之前的姿勢,伸胳膊拄著下巴。順帶欣賞著她這副又羞又急的模樣兒。


  見她問了,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多新鮮啊。爺回家了,不來這兒,又到哪兒去?”


  婉兮的臉便又紅了。


  幾個月的分別,被他這樣一句話便都給拉回來了。就好像,兩人從未分開過。


  皇帝凝視著她的紅臉,將手邊的大海碗又推了推:“還有沒?沒吃飽。洽”


  婉兮一瞧便驚了:“這麽大一碗,皇上都給吃了?還沒吃飽?”


  “哦。”皇帝白了她一眼:“怎麽著,爺好歹也是子,你好意思叫爺餓肚子麽?鈐”


  婉兮隻得忍住笑上前,兩手捧住碗去:“爺稍等,我再做去。新鮮做出來的才好吃,先前做的那些早就坨了。”


  婉兮又是笑,眼裏卻又是淚,又不想叫皇上看出來,這便努力得熱鬧。


  卻不意,手便被皇帝給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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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將她拉入懷裏來,“爺沒吃飽,你便信了。你以為爺的當真是這疙瘩湯麽?”


  皇帝無奈地點零那大海碗:“這麽大一碗,爺的肚子就算再大,一時哪兒還地方裝下第二碗去?虧你還認認真真想要去再預備一碗!”


  隨著他的話,他的氣息、他穩定的心跳聲,便也同時汩汩而來,將她包圍。


  婉兮便也伸手保住了皇帝的腰。


  回來了,他們都回來了。從六月的分別,到如今的十月,已是長長的四個月,時節從夏走到了秋;她園子回來,他從圍場回來,他們都一起逃過了那一場病的折磨。


  這一刻的心,便貼得更近。


  皇帝輕撫她鬢側秀發:“你在園子裏養病的當兒,爺卻還是下旨秋獮,這一去與你相隔又是這樣遠,甚至都沒去與你道別。你可怨爺了?”


  婉兮垂眸輕笑:“要是換了別人,興許會怨的,那是因為他們不明白爺幹嘛去了,隻因為爺去打獵行樂。可是我不同,我跟著爺進過草原深處,親眼見過爺如何練兵,我便更知道這一回行圍的深意所在。”


  婉兮仰頭,用指尖兒輕輕捅了捅皇帝的手臂:“我雖然那會子是在交輝園裏養病呢,可卻也聽了瞻對用兵之事了。我知道爺這回不顧身子堅持秋獮,為的是那邊的主張。”


  皇帝滿足地輕歎一聲,將她收歸懷鄭

  “爺便告訴你,這回爺去了多倫諾爾。那地方是蒙古各旗王公會盟之地,爺在那見過了各旗王公和僧侶,已是與他們交換了心意。接下來若爺在西北用兵,他們的心意向背便是至關重要的。”


  婉兮輕輕垂下頭來:“對多倫會盟,奴才知道得倒是不多。隻是前兒隱約聽家裏人起過,多倫會盟最早就是聖祖爺為了喀爾喀蒙古所設的地方兒。喀爾喀部被準噶爾部所滅,對準噶爾部有刻骨的仇恨。”


  婉兮妙目一轉:“若將來皇上對準噶爾用兵,喀爾喀各部必定誓死相隨。”


  皇帝伸手捏了她鼻尖一記:“難為你心裏揣著的心眼兒,全都不是後宮裏的算計。你是幫爺揣著這大清的江山社稷呢。怪不得你這回遭人陷害,前頭半點防備都沒櫻你的心啊,比這後宮更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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