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199、眼熟
安壽便道:“主子先別急,內務府的大人們這麽裝置也是有緣故的。據他們啊,這珠孩簾兒上頭就是染了那病氣的,誰也不敢下手捧著,況此時送進宮來請主子查看,就更不敢叫主子也擔了傳了病氣的風險去。” 皇太後便一眯眼:“哦?攖” 仔細瞧那玻璃罩子裏的珠孩簾兒,倒不是大紅的,而是清麗淡雅的水綠,上頭繡著萋萋蔓草。水意盈動,綠色瑩然。 皇太後便一眯眼:“這尺寸、顏色兒和紋樣,倒不像是孩子用的。” 安壽點頭:“可不。給孩子用的都得討些彩頭,顏色上總也該用大紅的。這顏色兒和紋樣,倒更像是宮裏女子用的。” 皇太後點頭:“瞧著也是江南的好蠶絲織出來的料子,倒像是織造上出來的。隻是隔著這玻璃罩子,隱隱約約覺著雖有七分像,卻總歸織數不夠。不夠細密,那光澤便也發賊了。不過繡工也是好的。” 安壽也道:“正是。奴才也聽在江南,因為百姓也仰慕三織造的貢品,故此民間私下裏也有些仿造的。材料和織工自然沒辦法跟織造上的正品相比,不過花樣冷不丁看上去,倒也能唬弄那些沒眼色的。便也有家碧玉買了去,不敢明麵兒上傳出來,隻縫成珠孩簾兒之類的穿著在內裏。” . 皇太後點點頭:“內務府清楚了沒有,這又是做什麽用的?難不成他們是想告訴我,皇上的病氣便是從這個上頭起的?” 安壽點頭:“內務府大臣也都是外臣,不方便進宮來與皇太後麵呈,這便將話轉給奴才。奴才試著給皇太後,若有什麽疏漏的,主子也別見怪。償” 皇太後哼了一聲:“你就是。我何嚐不明白,他們是不敢來直接給哀家回話便罷了!那來保先前接了哀家的懿旨,便有些二意絲絲的。他在園子裏徹查,哀家倒擔心他未曾盡心盡力了去。” “來保雖然給抬了旗,如今又是部院尚書,是皇上的大員了,可是他終究還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哀家總歸不相信他們敢陽奉陰違,私下鼓搗什麽去來唬弄我!” “誰不是呢?那來保在外人麵前再怎麽是大員,在皇太後跟前也永遠是奴才啊。” 安壽便道:“他們那病氣本無形,眼睛瞧不著,倒不好查。隻是來也是網恢恢,內務府一個子在抄檢園子的時候兒發現了這個。子們嘛,本就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兒,這便未免有些欠手,便將這物件兒給私自藏進自己懷裏去了。指望著日後能生些個綺念吧。” “可是沒過兩,那子便發了病。手指頭縫兒裏都起了疙瘩,叫跟著內務府一起辦差的禦醫一眼就給瞧出來,跟皇上發的是一樣兒的病。” “哦?”皇太後便眯起眼來,“他們是從哪兒查來的這物件兒?” “內務府自叫細查這珠孩簾兒的來路,”安壽答:“那子便供出,就是在皇上寢宮‘九洲清晏’一間放置被褥床帳的庫房裏找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