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176、失寵

  傅恒微微一眯眼，便也會意：“怡親王生前將那園子照料得極好。如今交回內務府來，奴才也曾親自帶人料理，那交輝園雖然規模比不上大園子這邊，不過勝在清幽，也少有人去。正適合給令主子安心養病去。”


  皇帝便輕舒一口氣：“便這麽辦吧。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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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恒去了，皇帝勉強吃了一口早膳，李玉便來報，語琴求見。


  皇帝坐在炕上微微仰首，便也點頭：“去告訴陸常在，她有心了。朕明白她所求，故此準她所求。就不必見了，叫她立即收拾就是。”


  李玉躬身聽著，隻是還忍不住提醒：“隻是……皇上，請恕奴才多嘴。令主子和陸主都要搬去園子的話，在宮裏總得有個法。”


  皇帝沉下臉來，目光放遠：“你得對。”


  皇帝想了半晌，還是問李玉：“你覺著有什麽理由能叫皇帝將一個寵妃給扔出去好幾個月，還不引人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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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麵色一變，悄然挑眸看了皇帝一眼，卻沒敢吱聲償。


  皇帝便啐了一聲兒：“你不，朕也明白。唯有一個法才最牢靠——她失寵了。”


  皇帝停頓住，目光穿過窗欞放遠。


  他養心殿的正門外，便置放這巨大的玉璧。他每每抬眸望去，便應了“比德如玉，麵壁思過”之意：“她也是該到了‘失寵’的時候兒了。”


  “這次的事兒爆發得太快，叫朕都措手不及，不過也是給朕敲響了警鍾。朕不能再不顧及皇太後的警告，更不能再不平衡六宮人心……否則她們還指不定聯起手來，對她一個人再使出什麽手段來！”


  皇帝手指滑過手串玉珠子去：“實則即便沒有這件事兒，朕也得必須叫你令主子‘失寵’一段時日了。”


  皇太後的警告言猶在耳，自十二月為她進封貴人以來，六宮的側目不足以因純貴妃的遇喜便能消散而去。這一場病來得更是對他最嚴重的警告。從貴冉嬪，他進封她不過剛剛半年，便有人如此算計於她。若繼續叫她扛著“獨寵”之名，那麽她在宮中的歲月將更是舉步維艱。


  皇帝輕輕閉上眼：“傳朕口諭，叱責令嬪在永壽宮中與宮人喧嘩，有失主位體統；又擅自在宮中養蜂子，擅違宮規。著罰三個月份例，送往園子裏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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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隻是……就算失寵也總得有個內裏的緣由。如果光是這個，奴才擔心主子們都會覺得太突然了，否則後宮還是會有猜疑。”


  皇帝點頭：“依你，有什麽失寵的理由更合宜？”


  李玉咬住嘴唇兒，眼睛瞟著皇帝，可還是不敢張嘴。


  皇帝就知道李玉這副神情是明明有主意，卻忍著不。皇帝便從炕幾上抓了個擺香供用的香椽，照著李玉就砸過去。


  “你個老東西，還不快！”


  李玉隻得又跪倒：“……那必定得是——有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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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便也微微眯起了眼。


  “新人？有！”


  李玉也嚇了一跳，心去年的八旗秀女引見，皇上壓根兒沒給宮裏挑新人，這一時上哪兒找新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