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72、完滿
明月清風,宮閣肅穆。
婉兮一雙妙目黑白分明,清清亮亮地凝住皇帝的眼睛:“爺可信我?”
皇帝沒話,卻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裏。
這一晚他將她留在崇政殿的西暖閣裏,借著那點子沒散盡的酒意,與她百般繾綣了去。
最瘋的一回,他竟又從崇政殿庫房裏找出一張相對些的鹿角椅,將她安置在鹿角椅上。那較的鹿角正好與她脊背上的穴位對位,叫她舒服得渾身酥軟。
他卻壞壞伏在她耳邊呢喃:“……還有一處,未曾刺鄭償”
她微微一訝,他便親自化成另外一根鹿角了,對位而來……
那一刻她背後是整架的鹿角相抵,而身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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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蒙酥軟中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那首次的秋獮。
他在月下射鹿,數箭連環,箭無虛發。
那的月色清亮,那的水光瀲灩,那的雄鹿剛陽,那的滿山遍野齊呼的“萬歲”。都在這一刻,化成了身前的這個他。
威武雄壯,箭無虛發,連綿不休……
他和她的生辰,便在這個盛京的寧謐月夜裏,雙雙得以完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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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聖駕回鑾。
雖這個季節京師也已是嚴冬,可是他們卻是從關外回來的,關外更早已是冰封雪飄,回到京師反倒覺得有些暖和了。
純妃的胎也已到了最要緊的時候兒。
後宮女子雖有了皇嗣都是極其開心之事,可是哪個女子心下不明白,臨盆之時便是鬼門關上走一回,得上眷鼓,才能母子平安;若是上懶得眷顧,那便是兩條性命去。
可最可怕的卻是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譬如母子均安,可偏偏生出來的孩子是個古怪聊去。
故此這最後的兩個月,純妃鎮日裏都是在憂慮中度過。雖然她早生育過了,按這次的風險本該沒有第一回生三阿哥那麽大,可是這一回卻她卻曾在夏日裏受過莫名的暑氣……她便極擔心,自己看起來是沒什麽事兒了,可是那暑氣卻會經由身子,過給胎裏的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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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妃也未免太誇張,從皇上回宮以起來,每日裏叫人去請皇上,什麽覺著胎裏不安穩,總要求著皇上去安撫。”
景仁宮裏,嘉妃斜倚在炕上,聽著順姬絮絮地嘀咕。
“這回主子跟著皇上去東巡,將純妃給扔在宮裏整整三個月。奴才看出來純妃這是想找補回來。最後這兩個月非要見兒都纏著皇上不可,這是想要借著皇嗣的名義,要兩個月的專房獨寵啊!”
嘉妃悠閑聽著,這才哼了一聲。
銀姬便也笑了,順姬:“你傻了?這叫什麽專房獨寵?她懷著皇嗣呢,隨時都能臨盆,她又能做什麽?”
順姬便也臉上一紅。雖都是快三十的大女子了,可終究還是黃花閨女,起這個來有些不好意思。
嘉妃這才輕輕歎息了一聲:“她雖是什麽都幹不了,可是隻要她這麽扒著皇上,那別人也一樣什麽都做不了。終究皇嗣為重,況且人家這一胎還擔著命,不是都是幫皇上擋了流言,又終結了旱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