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50、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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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更）

  那黃帽僧去手合十一禮：“請恕僧直言：聽聞陛下今年宮中有皇嗣將降世，本可平息旱情；可惜這位是側妃所生，並非嫡子。若這一位是嫡子，旱情本不必來。”


  “哦？”皇帝長眉陡然一揚。


  皇帝不由得看看左右，便笑了：“大師父身居草原，卻對朕後宮之事知之甚詳，果然具大神通。”


  那僧人麵上有些尷尬：“陛下謬讚。僧雖身居草原，然佛法以普度眾生為念，僧如何敢獨善其身，自然關心下百姓。”


  那可木耳也瞧出皇帝不快，悶頭咳嗽了聲。那僧人便不再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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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送走可木耳和僧人，回到後宅不由得有些不快。


  婉兮瞧著，走過來心幫皇帝褪下外卦。又執了扇子過來替皇帝扇著。


  皇帝這才鬆快了些，側眸靜靜望著婉兮。


  婉兮迎著他的目光，一笑莞爾：“爺何時也變成吞吞吐吐的人了？”


  皇帝忍住一聲歎息：“方才見了個黃帽僧人。我本一向禮敬僧人，自己亦研習佛法，可是今兒那個僧人的話卻叫我並不愛聽。”


  婉兮便笑著搖搖頭：“既然爺都不愛聽了，那便別再一遍了。否則自己出來，自己的耳朵又要跟著再受一回罪，那可成了自討苦吃了。”


  皇帝心下一寬，不由得笑了。


  “難得你這樣想，那你自是個有福的人。”


  婉兮便翻開皇帝的手掌，伸指尖兒沿著皇帝的手紋輕輕劃著：“奴才的福氣啊，都在爺的手掌心兒裏攥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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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則那僧饒話，毛團兒早就跟她了。因這草原裏枯燥，好容易來個看著有趣兒的人，毛團兒便想著打聽他們些什麽，回來逗她一笑。


  婉兮當時聽了便是靜立了一會兒，末了隻是搖搖頭苦笑。


  “僧人何時也這些故事了？倒不像是佛法弟子，而是市井之間扶乩算卦的了。”


  所謂人相通，不過感人意罷了。


  皇上跟皇後的端慧太子夭折之後，皇帝命人從“正大光明”匾額後取出了秘密立儲的匣子來。由此朝臣才知道皇帝是曾經將端慧太子永璉立為皇儲的。


  便也由此，朝堂上下都能揣度出皇帝立儲的原則：那必定是立嫡子。


  故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都在期待下一位嫡子的出生。


  皇上有此心也並不奇怪，眾人都明白，皇上這樣的心意裏有泰半是為了圓滿康熙爺的一樁遺憾。


  康熙爺最早立嫡子為皇太子，兩立兩廢，最終實在不得已才放棄嫡子。皇帝由康熙爺親自撫養，如何不明白那位老人家晚年的心傷？


  況且當年康熙爺對嫡子萬般舍不得緣故，還有一部分是在嫡孫身上。嫡子胤礽不肖，可是胤礽之子弘皙卻聰慧靈秀，極得康熙爺鍾愛，亦養育宮鄭康熙爺晚年未必沒有過直接立“皇太孫”的想法。


  是後來弘曆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康熙爺這個想法。若以孫輩論，弘曆優於弘皙去，故此康熙爺最終決定四子胤禛嗣位。


  立嫡是康熙未竟的心願，皇帝凡事效法皇祖，故此他亦希望嫡子嗣位的心思，前朝後宮自是都已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