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她竟然沒有死嗎?(二)
這凶狠中,還有驚訝。“你居然還醒著?”隨著這一句驚問,一人已直向雲小芽撲來,邊對另一人吩咐,“你快去解決了那一個。”另一人就拿著鐵錘朝玉巧奔去,雲小芽嚇得魂飛魄散,她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一頭撞向撲向她的黑衣人的肚子,那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雲小芽這麽凶猛,被她一頭撞在肚子上,唉喲一聲倒地,雲小芽也不收勁,繼續向前衝,再一頭往另一個男子的腰上撞,那人聽到動靜,急回頭看時,見雲小芽向自己衝來,忙向邊上一讓,雲小芽力氣過大收不住腳,一頭栽進了玉巧邊上的稻草堆裏。她邊手忙腳亂的往起爬,一邊去推玉巧,叫道,“玉巧,玉巧你快醒醒……”玉巧大半個身子被裹在稻草裏,被推得身子直晃,卻兩眼緊閉毫無反應。那二人一個拿著小鐵錘,一人拿出把匕首,齊往雲小芽逼來,雲小芽邊哆嗦邊大聲喊著“救命”,深宅大院裏,處處都有人守夜,可雲小芽叫得聲嘶力竭嗓子發啞,外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雲小芽絕望之餘,就也覺得自己可笑,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姚雪梅派來的,外麵的人自然不可能來救她們。看見牆邊放著一把草叉子,雲小芽忙伸手抓在手裏,她喘著粗氣看著逼近的兩個黑衣人,默默在心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保住玉巧的肚子,若實在保不住,那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人全身而退,死活得在他們身上掛點彩頭做個記號,如此,不管之後是趙廷琛懷疑她;還是姚雪梅拿她頂罪,她也能有點證據。說不定就能保住自己的命了。退一萬步講,即便今天自己也活不得了,讓他們吃點苦頭,也算給自己報了點仇。兩個黑衣人見雲小芽一副拚命的樣子,先是一愣,繼而就氣笑了,“小妮子,你若聰明呢,剛剛我哥倆進來的時候,你就應該裝睡不吭氣兒,那還能留下條命,現在別說你手裏是個叉子,你就是拿把刀子,也救不了你自己,倒不如怪怪的放下叉子,讓我哥兒倆給你個痛快。”雲小芽緊抿著唇,死死瞪著他倆,不吭聲,手卻激烈的顫抖。二人說話間已到了跟前,拿鐵錘的揚手就將鐵錘往雲小芽的頭上砸,雲小芽忙掄起草叉抵擋,那叉子的柄是木頭做的,叉子卻是鐵,因為經常使用,叉子尖寒亮亮的泛著銀光,直奔那人的麵門而去,草叉長,鐵捶短,鐵錘還沒到雲小芽的頭上,那叉子尖卻已到了那人的鼻子尖兒上了,那人嚇得嗷一聲叫,仰頭滾地,避過了叉子尖。雲小芽沒想到這叉子這麽有用,她一邊喊著玉巧的名字並不停的拿腳她,試圖將她叫醒;一邊將那草叉呈扇形的舞動,不讓這兩個人靠近。那倆人已怒了,拿匕首的就罵道,“小娼婦敢對爺下狠手,老子不收拾了你,老子就跟你姓,”說罷,揮匕首逼上來,雲小芽手上的傷本就沒好,又一天沒吃東西沒好好休息,早疲累得像根麵條了,那叉子便越舞越慢。眼見這兩人又逼到了跟前,雲小芽徒勞的踹著玉巧,無力的喊,“玉巧你快醒醒,玉巧你快醒醒啊……”“她就是醒了,也救不得你了,”說話間,拿匕首的人已逼到了跟前,手一揚,將匕首直向雲小芽刺來,草叉離的遠占便宜,靠近了反而施展不開,雲小芽下意識要將叉子去擋那匕首時,另一人已到跟前,一捶砸在那叉子的木柄上,雲小芽的手本就無力,被震得手一麻,草叉落地,而說時遲那時快,那把匕首已帶著一道寒光落下,就聽“噗——”的一聲輕響,直直的插在了雲小芽的背上……“玉……玉巧……”雲小芽張著嘴,艱難的叫出了這一聲,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倒地……那一瞬間,她分明看到了四周光亮如白晝,而爹爹就站在不遠處向她伸出手,輕聲叫道,“小芽!”爹,您……您來了?……雲小芽醒過來時,已是三天後了。她睜開眼,懵了許久,才發現自己臉朝外的趴躺在一張鋪了青布被褥的床上,而這是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裏,房間裏的東西很簡單,卻收拾布置得幹淨清雅。難道是爹在陰間的屋子?雲小芽的腦子裏突然有了絲模糊的記憶,好像……她見到了爹爹?“爹……”雲小芽激動的脫口叫起來,才想要掙起身子時,忽然肩頭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疼痛,她“啊”的一聲,頭便重重的撲回了枕頭裏,眼淚嘩嘩直流。“別動,”忽然伸過一隻手來,按在她的背上,隨即響起個冷冰冰的聲音,“你醒了?”雲小芽疼得腦袋發暈,喘不過氣來,半晌才透淚光看清楚床前的人,竟然是杏兒。“杏……杏兒?”她嘶啞驚叫,“怎麽是你?”“那你希望是誰?”杏兒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卻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向外叫道,“去喚醫婆,告訴她,雲小芽的頭不熱了。”“是,”外麵有人答應一聲,隨即腳步聲由近而遠的去了,杏兒收回手,依舊語氣冰冷的問,“傷口還疼嗎?”雲小芽怔怔的看著杏兒,說實話她真的沒有想到會是杏兒在這裏,在鳳棲苑中,趙廷琛老大,錢奶奶第二,杏兒是第三號人物,可是現在她就坐在自己的床前,好像……好像還是在照顧她。這讓雲小芽無論如何不敢相信,可背上劇烈的疼痛又清楚的告訴她,這不是夢!她竟然沒有死嗎?突然,雲小芽一把抓住杏兒的手,急促的問,“玉巧怎麽樣了?”她分明記得她和玉巧還在聽鬆苑的柴房裏的啊,她更清楚的記得有兩個黑衣男子要去殺她和玉巧,她怎麽又到這裏來了?玉巧呢?玉巧如何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呢?雲小芽越想越怕,她驚恐的看著杏兒,“玉巧肚子裏的
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雲小芽的幻覺,她看見杏兒的眼神居然有了絲溫度,杏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二少爺帶人趕到的及時,玉巧沒事兒。”“二……二少爺?”雲小芽有些愣,“二少爺去了?”“二少爺當然要去,玉巧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二少爺的,”杏兒的神色又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卻肯回答雲小芽的話,她道,“二少爺到的時候,正碰上那人要殺你,”說到這兒,杏兒又看了看雲小芽,道,“你要記住,你的命是二少爺救的。”她這話裏分明有著深意,但雲小芽背上的傷疼得她的腦子直發木,得知玉巧沒事,她的精氣神瞬間就鬆了,身子一軟癱在了被窩裏。說話間,醫婆已經到了,給雲小芽把過脈,看過背上的傷,再給她手上的傷換了藥,又看了看她的額頭,邊忙活邊念叨,“那些壞人可真狠啊,看把人都傷成什麽樣了?背上傷著,額頭上傷著,就連手上也……”說到這裏時,她的話戛然而止,雲小芽手上的乃是舊傷。雲小芽聽得哭笑不得,除了背上的傷外,不管是手上的還是額頭上的,都是趙廷琛所致,這醫婆分明是將趙廷琛也罵進去了。醫婆嘮嘮叨叨的忙完,就喂雲小芽喝藥,那藥苦得嚇人,但對著杏兒冷冰冰的臉,雲小芽竟一點也不敢耽擱,苦著臉一口氣喝光了。待她喝完藥,杏兒竟然親手拈了顆甜梅塞到了雲小芽的嘴裏,道,“過過藥味兒吧。”說罷,她便轉身吩咐一個小丫頭,“你好好照看著,我去回二少爺。”小丫頭答應一聲,便送杏兒出門,不一會兒回來時,手上端了個小托盤,裏麵是一碗粥和兩樣小菜,但隻喂了雲小芽兩口,雲小芽便眼皮發沉,睡了過去。竹林內,趙廷琛正拿著一塊幹淨的帕子仔細的擦拭著一柄長劍,見杏兒過來,他麵無表情的問,“醒了?”杏兒去將石桌上的茶倒了一碗,捧到趙廷琛的麵前,低聲回道,“是,她醒了,燒也退了,醫婆說,她後麵隻需要休養就好。”“嗯,她說什麽了沒有?”“沒有,隻問了玉巧有沒有事兒?”杏兒搖頭。趙廷琛將那帕子丟到杏兒的手裏,向著空中挽了個劍花,就冷笑,“她的演技倒是真不錯。”“二少爺,”杏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趙廷琛,微微皺眉,“奴婢覺得……她不像是裝的。”“不是裝的?”趙廷琛就笑了,“那為什麽下有迷藥的粥和饅頭玉巧吃了,她卻沒吃?”“這……”杏兒的眉頭皺得更深,卻也想不出好的解釋來,隻得問道,“既然如此,二少爺為什麽要將她留在住院裏醫治?還讓奴婢親自去照看她?”趙廷琛走到石桌前,將劍往桌上一丟,他坐下道,“如果她是演的,我不妨讓她以為我已經信了她;她若是真的,也值得我讓你去照看她幾眼,不是嗎?”